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美人为将甜宠夫 > 第一百零三章 终身大事得慎重
  楚子禹是黑沉着脸一路朝宣武殿走去的,没人知道董良妃身边的常嬷嬷都说了些什么,只二皇子身边的近侍和小太监都闷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

  直到看见前方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楚子禹方才收起面上的冷意,带着他二皇子标志性的和煦笑意点头承应各方寒暄。

  琼林宴也是科举揭榜后的谢恩宴,宴席就设在宣武大殿,朝中四品往上的官员皆能携带家眷出席,是以人数颇多,宴会尚未开场,场面就已然相当热闹。

  大殿上朝官和女眷分席而坐,依着王侯公伯及官员品阶的次序,依次排开。

  沈清影挽着侯夫人刚一迈进殿内,那些已经落座的女眷们或多或少地就把目光投在了她们身上。冷若溪目不斜视,丝毫不受影响,沉稳从容地走向给她们安排好的座位。

  落座后沈清影环视四周,照理说,公主加之几位王妃的座次应是安排在她们侯府之上的,然预留给楚氏的座次寥寥无几,以致她们侯府现在的位置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除帝后高座外的首席上位,心下暗自存了一丝疑虑。

  不过没待她们得空,周围那些夫人小姐就纷纷上前,同她们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这场面说来也难怪,出嫁前就曾因得了“京城双姝”的美称,而声名远扬的冷府二小姐冷若溪,出嫁后更是因着夫妻二人相濡以沫,锦瑟和鸣的传闻,隔着千里远得羡煞了一众人等。

  这位百闻不如一见的镇北侯夫人,自从回京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没应下过任何府上递来的帖子呢!

  今儿个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各家夫人自是想要趁此同镇北侯府结交一番。

  只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沈清影的唇角就微微有些僵硬了,她能理解这些官员夫人五花八门地夸赞爹娘感情甚笃,只羡鸳鸯不羡仙,顺带再夸夸她娇俏活泼,天真烂漫,这些已经是对她平日里做出的娇蛮任性人设,最好最宽容的褒奖之词了。

  当然她也能理解她们自报家门时满眼的炽热,毕竟就目前形势来看,镇北侯府百年门楣又手握镇北军百万雄兵,在虎落平阳前到底还是值得攀交的。

  可独独有一事让她不能理解,有那么几位夫人竟是话里有话地向母亲讨教什么“御夫之术”?连表情十分淡定的冷若溪在听到这些话里暗示的时候,也不禁停顿了一瞬。

  “含烟见过侯夫人,清影妹妹。”

  “含柳见过侯夫人,清影姐姐。”

  彼时,安国公府两位小姐恰好并肩走来,花含烟一袭水蓝色松萝长裙,花含柳还是她惯常穿的一身红色,许是为了配合含烟的水蓝色,特地挑了件水红色的粉嫩罗裙,衬得姐妹俩一个沉稳,一个娇俏,迎面走来皆是美人美景之色。

  “是含烟,含柳来了,快坐。”这些时日花含柳可是没少来镇北侯府串门,连带着花含烟也上门摆访了几回,才让沈清影这个被禁足的小日子过得跟平日里也没什么两样,侯夫人亦是非常自然地上前握住了两人伸来的手。

  “国公夫人呢?怎么没来?”沈清影朝两姐妹身后张望了一眼,发现只有她们俩,便随口一问。

  “娘先去皇后姑母那儿了,等会儿就会来。”花含柳立马给出回应,只花含烟闻言长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两下,然,在热闹的大殿上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安国公府两位小姐来了,径直走向镇北侯府旁边这桌,落座后,两府熟稔地聊开了,旁的夫人小姐就是想插也插不上话,识相的,都神色讪讪地散开了,沈清影她们这才得了个耳根清净。

  “含柳,你知道那件穿着常青色衣裳的人是哪家的夫人吗?”

  “哪个?我看看。”花含柳转头朝着那些四下散去的夫人身上扫过,“哦,是内阁首辅褚大人家的长媳。”

  “清影,你饿吗?这是稻香阁的点心,又香又糯,尝一块儿?”花含柳柳眉轻挑,自广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小包,摸上去竟还热乎着呢。

  沈清影还没来得及多问,被她这一打岔,闻着香味鬼使神差地就拿起了眼前的枣泥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不愧是盛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子,稻香阁的卖品,亮着眸子点头道,“嗯,好吃!”

  好像自从长青河共患难后,花家姐妹就同自己或说镇北侯府走得更近了,含烟姐待她一向是温柔体贴,近来更是如此,没成想比她还小上几个月的花含柳近来也是不管什么好吃好玩的,总能想到自己,沈清影只觉是结交到了挚友。

  半块糕点下肚,她也没忘记自己要问的事情,“对了,褚大人的嫡子年岁很大了吗?”

  “自然不是,褚公子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吧,同潘梨儿成婚不过半载,也算是新婚吧。”花含柳吃着点心,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娘亲曾经也同她们提过一嘴。

  “唉,这选夫婿果真是女人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必须得慎重。听我娘说,潘府虽比不得内阁首辅,但怎么说潘梨儿也是个五品官家的嫡女,在盛京的名声虽比不得宋娉婷那样,但也是能跟蔡菲儿一较高低的。没想到最后嫁了这么个不良人……”

  “潘梨儿出嫁前也是个穿金戴银,喜欢打扮,粉衣翩翩,充满生机活力的姑娘,不过成婚半载,就穿上了这种老气横秋的常青袍子,面色瞧着也不太好。”哪里是不太好,惨白的面色,眼底的乌青饶是再多胭脂粉都盖不住的。

  “听说褚大人家的公子原是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只是消息被封锁了,外头的人都不晓得,寻了潘府,潘梨儿也算是高嫁,成婚之日还挺风光的。只是两人成亲后,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了,褚公子也不再收敛,便是连褚大人也管不住他了,成日留连花楼赌坊,听说前些日子还抬了几个青楼姑娘进门呢。”

  “潘梨儿那个婆婆,褚夫人溺子无度,寻人便说是潘梨儿不懂得体恤夫君,照顾夫君,留不住人才这样的,处处压她一头,这日子可太难过了。”

  若非国公夫人听闻此事,拿来告诫她爹看人要看清,没得害了自家闺女,花含柳是没兴趣去了解这些乌泱泱糟粕事的。

  沈清影也算是听明白了,难怪这位潘梨儿会冷不防地出言讨教什么御夫之术,还不动声色引起身旁其他夫人的好奇,效仿她提出的问题。此事事关亲亲娘亲,若非花家姐妹及时解了围,娘亲当时便是作何反应大抵都会被人暗中诟病,是以她便多长了个心。

  只是听了人家的家事,到底有些唏嘘,这样的男子,当真值得她这般绞尽脑汁地委曲求全,极力讨好吗?虽说俗语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但现实中更多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沈清影轻叹一声便将此事抛去脑后,又吃起了甜甜的枣泥酥,俗语有云,蜜食使人愉悦,果真如此。

  “楚凝玥,这边!”花含柳回头瞥见熟稔,抬起胳膊招呼起来。

  花含柳本就是个性子活络的,同时也是个爱恨分明的,像是那些她不喜的人,平日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的,能动手的时候绝不浪费嘴皮子,原先功夫不好的时候她便如此,现在她的鞭法精进了不少,更是如此了。

  这位能被她以如此热情迎接的,想来当是往日就与她交好的姑娘,既然姓楚那想来应是某位王爷家的小姐了。沈清影这般想着,目光就也顺着花含柳的视线看了过去。

  哈!果然也是个活泼的小辣椒,宁王妃和楚凝玥掐着点一路风风火火地赶来,母女俩雷厉风行的模样如出一辙,走近后看了眼席位,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镇北侯府的另一侧。

  “镇北侯夫人是吗?你好,在下宁王妃叶千妤,小女楚凝玥,今年十四。”宁王妃坐稳后,稍稍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转过头自信亲和地做了个再简单不过的自我介绍。

  许是方才赶路实在赶得有些急了,她此刻面色微红还出了些薄汗。

  “娘,先擦擦汗吧。”楚凝玥是宁王的女儿,同顾南叙一样,身上或多或少继承了些外族血脉,双眸深邃,透着些异域风情。

  侯夫人正打算行礼,宁王妃一手拿着女儿递来的帕子拭汗,一手摁住了冷若溪,“我呀,早就久仰侯夫人多年了,今日是诚心交朋友来的,我们之间无需那些俗礼。”

  许是宁王妃直言直语的爽快气性,加之脸上洋溢着热忱真心的笑容,极具说服力,两位夫人好似一见如故,相谈起来。

  楚凝玥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起身走到沈清影和花含柳之间,花含柳摆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神色,挪了挪座位好让她在两人之间坐下。

  楚凝玥眼含歉意看向沈清影,秋波诉说着,我娘亲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对侯府绝无坏心。沈清影看明白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微笑着点头了然。

  “楚凝玥,这是给你的。”花含柳自另一只广袖中又掏出一个纸包,几人不禁怀疑,她今日会选择穿这身而非那些窄袖骑装,莫不是就为了能藏两包点心吧!

  楚凝玥欣然接下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尽是她喜欢的海棠糕,芙蓉酥,眉眼弯弯,朝着花含柳这边相视一笑。

  就这样,几个姑娘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手里的点心吃食,细细品鉴着到底是哪一款更好吃。

  与此同时对面的男席上,也有两个人正一刻不离地盯着她们这几个“偷食”的姑娘。

  一位是全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意思的荣王殿下,自他落座后,面具下一双幽深黑瞳始终望着对面嘴角还沾着点心碎的姑娘,原来晚晚喜欢枣泥糕,嘴里的味道应该很香甜吧。思及此,面具下冷硬的脸庞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一下柔软了几分,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一丝弧度。

  另一位便是和三皇子楚子衍一块儿进宫来的顾小将军顾南叙了,他终于又一次看见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至此,那日惊艳了他却又再没出现的少女。只是前一刻他还满心欢喜地,盘算着宴席之后该如何同她说上话,下一刻就听到宁王妃口中一句“镇北侯夫人是吗?”,这句话犹如一大盆凉水,自他头上浇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楚子衍!她是镇北侯府大小姐,她就是你表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顾南叙思绪回笼,偏过头死死盯着楚子衍波澜不惊的侧颜,做咬牙切齿状。

  似是又想起自己先前归还画舫一事,气得就差没指着鼻子开骂,“你还撺掇我替荣王下聘!”

  他顾小将军可想不出这么损的招,多亏了同他一块儿长大的竹马兄弟出的歪主意,当时他还纳闷,明明是有损他表妹清誉的事情,他怎么还这么有兴致地给他出馊主意。

  当时这人是怎么说的来着?顾南叙忆起往事,模仿楚子衍语重心长的口气,“清影表妹是沈家这辈儿唯一的女孩儿,被侯府还有族里的长辈给宠坏了,北疆上下怕是都没人敢娶她的。舅母进宫时也同母妃倾诉了一番,两人都很担心她的终身大事,近日表妹能被荣王瞎了眼似的看上,做表哥的总得帮上一把!”

  瞎了眼的是荣王吗?明明是他顾南叙!瞎了眼信了楚子衍的鬼话!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楚子衍大大方方地转头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问。

  “你,好你个楚子衍,无耻小人!”顾南叙自知斗嘴斗不过他这个饱读诗书的大才子,但还是心有不甘,“为什么帮他不帮我?我难道不是你兄弟吗?”

  傍晚清风拂过,酉时将至,天色渐渐暗去,一盏盏宫灯尽数点亮。

  楚子衍端起桌上的茶水,看着里面一圈圈打转直至落入杯底的茶叶,听得出顾南叙气势渐颓,不再像方才那般有一股子无名之火,已经能听得进话了。

  放下杯盏,楚子衍抬头望着对面那个身着水蓝色华服,仪态端庄,并没有加入到偷吃点心队列中的恬静女子,嗓音微沉,“慕容殊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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