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美人为将甜宠夫 > 第九十九章 北辰来人
  安静了好一会儿,春抚才勉强动了动有些干燥的双唇,张嘴轻唤了声,“主子……”

  “嗯?”沈清影神色凝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稍有愣神。

  “主子,北辰先太子当年虽说是死在镇北军手下的,可怎么说也已经死了有十七、八,近二十个年头了,北辰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来寻仇呢?”

  众人皆知阮慕云当年是死在镇北侯沈烈剑下的,若说北辰人对镇北侯府有恨,特派了人来盛京蹲点,伺机复仇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然,当年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阮慕云同镇北侯府之间的是非恩怨沈清影并不知晓,就连那时不过五岁大的大哥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只是随着他们三兄妹长大明事理后,才从父亲同北辰打交道的方式中窥见了一丝端倪,加之容荆那双天生的深海幽瞳,细细想来,当年的事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的简单。

  “呀!不会是因为北辰王真的要寿终正寝了?这才想着死前拉上咱们侯府垫背解恨?”

  容荆是镇北侯府最大的隐秘,春抚自是不知道的,只顺着寻仇的思路,加之此前玉娘子在北辰打探到的消息,很快就得出了这么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假设。

  “说到这个,玉娘可有再送消息来?”掐指一算,北辰那个糟老头应该已经用上一段时间丹药了,也不知“羽化登仙”了没?

  “有!今晚刚收到,我还没来得及拆开。”春抚一想到自己方才一心同主子撒娇,只是想着好满足自己能早日离京的一己私欲,差点耽搁了要事,心下不免有些羞愤,手上的动作更是能有多麻利就有多狗腿。

  当然心里头还是默默给云子佩记了一笔,若不是看他讨厌,她至于这么想回去吗?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天再同他算账!

  沈清影接过密信,蜡印完好无损,展开信纸,放在烛芯上予以加热,须臾,字迹尽显。

  “北辰王近日已有回光返照之相,恐不久将大乱。北辰国师涉贪墨大案,已押入大牢。北辰欲出使大梁。”一张纸,三件事,都在告诉她们北辰的天怕是要变了。

  “这哪里是回光返照,简直是病入膏肓不自知,糟老头的脑子怕是坏了吧!”春抚读了信,忍不住低声怒吼,也学着沈清影那般称呼堂堂北辰王为糟老头了。

  在北辰谁都有可能贪墨,唯独不可能是北辰国师,北辰国师在春抚眼里大抵是这世上最风光霁月的人了,若非她先做了沈清影的人,她大概是会去追随国师的吧。

  “出使大梁?七月初五的琼林宴,不过一个小规模国宴,尚未听闻会有他国使者前来。往后是皇后娘娘的寿宴,听含烟姐说皇后娘娘素来不喜铺张浪费,若是小生辰,大多是以家宴形式过的,要么就直接微服去护国寺烧香祈福,今年应该也不会有变化。那么再往后的国宴便是中秋了。”

  沈清影暗自盘算着时日,北辰来盛京也要月余时间,加上递交国书所需的时间,想来当是来赴中秋盛宴的,璟帝生于中秋,自打登基以来,年年中秋家宴因着圣上生辰的缘故一并成了国宴标准。

  “主子,国师都被抓大牢了,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春抚见沈清影一副完全忽略前两件事情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

  “啊?哦,你放心,国师没那么容易出事。”沈清影斜睨了她一眼,见她似有不解,又道,“这第一,北辰国师可是北辰国上下比之糟老头,差不多命硬的老家伙,师父说了,老家伙身体倍儿棒。再说了,你在北辰也呆了这么久,他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

  “当然,这第二呢,我大哥也不会真让他出事的。”沈清影抬手轻拍了下春抚的手背,正色肯定地说。

  春抚微拧着的柳眉逐渐放松,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北辰国很注重国运,历任国师不仅能测算国运,还能窥探天象,是以在北辰,国师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因此才能同权势日渐增长的继后一脉相抗衡。

  现任北辰国师更是北辰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人物,想来要扳倒他本就不是一件易事,如今国师入狱,与其说是被继后等人陷计,倒不如说许是国师自己放出来的烟雾弹,用来麻痹真正的敌人。

  再说北辰国内部,唯有国师一派主和,北疆这些年来小战不断,大战倒是没有过几次,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国师的功劳。

  若是没了国师,那北疆许是就连一日的安息也没有了,大梁国力比之北辰稍逊,但因为重文轻武的风气过剩,若说真到了金戈铁马,千钧一发的地步,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主子,大梁和北辰素来不和,两国此前从未有过出使建交的惯例,北辰这次先放下身段前来大梁,那些个朝臣怕是会有几分得意忘形。”

  “是啊。”沈清影眉头染上一丝愁绪,北辰国此番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涉及两国结交,势必就会有和亲联姻之类的事情发生。

  一旦成了两国之好,或是定下了什么和平条约,那他们侯府在璟帝的眼里,恐怕就没那么非留不可了,毕竟没了忌惮的侯府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可随意弃之。

  他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主子,那今天茶馆的事,难道是因为继后的人已经偷偷来盛京了?”

  “对也不对,虽说使臣必定是继后或者安定长公主的人,但现在已经偷偷混入盛京的人可就未必了。”

  有些地方沈清影还是没完全想明白,闻道先生总拿北辰秘闻说戏,这般张扬的手段,就好像是在主动抛出诱饵,找鱼儿上钩一样。

  与其说他们释放出来的讯号带着敌意,沈清影反倒觉得对方更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今天许是就要找到那个人了,才会被人突然地灭了口。故事说到一半而亡,就像是有人在刻意隐藏后半段的故事。

  “主子,那我能做些什么?”春抚心底也隐隐有些不安。

  “茶馆那边,有郁大人在,应是能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我要你去派人打探一下,盛京城最近有没有来什么人,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如果我猜想的没错,那闻道茶馆本就是北辰人为了迎合盛京的市场开的,说书先生亦是被北辰人所杀,大抵不过是北辰那些内斗的把戏搬来了咱们大梁上演罢了。”

  沈清影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杯盏,凝神思索,“还有,继续打听各方使团的消息,越早知道越好。”

  “抚姐姐,前头有贵客,点名要见您。”门外一道纤弱的身影飘过,女子在门外压低了声音。

  “好,我知道了,你让他再等等。”春抚听出来是前院姑娘的声音,旋即又摆出一副风尘女子的作态。

  沈清影瞧着她整理衣领,收紧腰身,尽显玲珑身段的样子,不由浅笑,“此后几日,我还得在府上禁足,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告诉云子佩,他会有办法告诉我的。”

  “哦,可是主子,云子佩这人可信吗?”春抚抚着发簪的手一顿,绣花鞋略带不满地蹭着地,撇了撇嘴。

  沈清影正打算推门出去,闻言脚步微顿,转身单手挑起春抚的下巴,眨着眼邪魅一笑,“他啊,目前虽说只有五成的可信度,但这不还有你在么,他早晚能成咱们的人,十成十的,不是吗?”

  沈清影长得好看,娇柔起来像娘亲一般有着江南女子的柔媚,邪魅起来这对像极了父亲的剑眉,更是帅气逼人,剑眉英姿啊!

  春抚没想到主子会突然来这么一下,霎时脸红不止,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高喊,主子好帅!若非此时夜深,无人看见,否则怕是都要被笑话了,堂堂春满楼老妈子,竟被女子调戏到脸红。

  春抚静静遥望着主子的背影,回想主子最后说的话,她都被主子卖了,明明应该生气的呀,怎么还觉得有丢丢兴奋呢!

  ……

  盛京一处不起眼的暗巷里,一老宅子突然亮起了灯火。

  “小姐,将军来信。”黑衣暗卫自屋外隐蔽处现身,屈膝跪拜,将信双手递给眼前的女子。

  “红缨,拿来吧。”女子看都没看暗卫一眼,自顾自地进屋脱下头上戴着的帷帽,同身边的侍女说了句。

  书信展开,寥寥数字,无一不是她耳朵里早就听出茧子的话,信里的内容她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红缨,你说沈云裳,大梁的贵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义母如此耿耿于怀,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女子冷笑一声,将纸丢入火烛之中,任其在火焰下燃烧殆尽。

  红缨站在一侧不作答,女子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毕竟红缨本就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能在义母身边侍奉的人,都是哑巴,连着自己身边,亦是如此。

  “罢了,所幸就要见到了,这个让我好奇了十几年的女人。”女子低眉轻笑,看着自己铜镜里的脸,甚是满意。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沈清影起来后,就去了容荆房里,推门而入,坐在几案旁,双手捧着小脸,清澈的眼眸亮闪闪地望着眼前正在梳妆的女子。

  “容姐姐,你今天还出府吗?要不要陪我一块儿禁足呀~”家里果然舒服,随时随地可撒娇。

  “嗯,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晚晚,你有话要说?”沈家三兄妹加上容荆这个义女,自小一块儿长大,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容荆听着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定是有事相求。

  “容姐姐,我也没什么事啊。”沈清影眯眼甜甜一笑,“就是想问问你,来盛京后有没有和大哥通过信呀,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这都多少个三秋了,大哥便是再不解风情,也该给未来嫂嫂寄信了吧?”

  容荆听了这话,面上不禁一热,她这边还在担心晚晚是不是有事,她倒好,却是闲情逸致地跑来调侃自己来了?

  尽管如此,容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自是寄过几封。”

  沈清影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了然地点了点头,北疆同盛京有千里远,便是侯府养的信鸽飞再快,也要花上三日的功夫,月余的光景就能往返几封书信,兄嫂感情甚笃嘛!

  “那今天也会寄吗?”

  容荆看出了她有些满意,有些得意,又有些看好戏的神情,放下正在盘发的手,转身正对她,蹙眉娇羞道,“晚晚!”

  “我的好嫂嫂,你和大哥感情好,妹妹我这是为你们感到高兴呀!”沈清影瞧见容荆面色含羞,作势就要赶人的模样,赶紧话锋一转,“好啦好啦,说正经事儿,我这里确实是有些事情要问问大哥,好嫂嫂,你今天帮我一同捎去呗。大哥给你留的信鸽,飞得快!”

  赶巧了,容荆今日还的确是有家书要寄,闻言只好点了点头,接下沈清影递来的小竹桶,今儿小白鸽要受累了,两条腿上都得绑着东西。

  “晚晚,含柳说想请我们去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容荆坐下后,望着沈清影东摇西晃的小脑袋,沉思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长青河一案过后,花含柳就常常来侯府串门,求容荆教她鞭法,这一来二去,时日久了,两人的情谊也深厚了不少。

  “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充其量就是未央宫里摆个家宴,除了安国公府两姐妹,几位皇子公主,应该是不会再请旁的人了。”

  “容姐姐,别急,我明白的。”见容荆着急解释,沈清影双手握上她紧握成拳的手,以示安抚,“容姐姐,真的非去不可吗?”

  容荆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的目的是什么,沈清影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哎,饶是有再多的只是、可是,沈清影瞧着容荆如此认真严肃,还带着些乞求的目光,她也很难开口拒绝啊。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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