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美人为将甜宠夫 > 第八十三章 赎回旧画
  “还有事?”锦七直觉主子眉眼间的冷意比之方才更寒了几分,赶忙转移话题,递上一本烫金的大红喜帖,“主子,护国公府送来的请帖。”

  “嗯。”慕容殊接过帖子,打开一看,嘴角凉薄一笑,“七月初一宜婚嫁,皇甫鸿的大喜之日,你说是去还是不去呢?”

  锦七看了看主子的神色,虽说主子还不是荣王时,就不喜这些个热闹又无趣的宴席,等主子继任荣王后,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就连朝宴都很少亲自赴宴的主子,更别说是出府去参加其他府上的酒席了,偶尔着人送些虚礼已然是荣王府能给的最大份薄面了。更何况护国公府这日子选的是初一,那便更去不得了。

  “主子,要不还是同往日一样,送个礼便好?”锦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虽说主子的心思向来难猜,但自打沈小姐出现后,主子的心思就更加难猜了。

  虽说每每到了初一,主子的身子都会特别虚弱,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小心些滴酒不沾,早些回府,也不是不能出去。纵使往日觉得无趣之事,也未必不能成为今日的别开生面,毕竟盛京城里还有个极为有趣的沈小姐在呢。

  “皇甫鸿大婚,护国公和秦王的脸面就摆在那里,镇北侯府肯定也在受邀之列,去,让锦四看好沈……”慕容殊似是没有听到锦七的问询,看着手中的喜帖,多了几分深思,只是在提到沈清影时,忽然戛然而止,眉头微皱,抬手抚额,闭上双眼,少顷,复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声道,“无事就退下去备礼吧,不用回帖了。”

  “是,主子。”锦七原以为主子是打算赴宴的,现在看来,大抵是不会去了,说不上遗憾,只是稍稍有些可惜,但他服侍主子多年,自知眼下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此时同样收到请帖的还有安国公府,贴身侍女梅香正在服侍自家小姐更衣,小姐今日竟是选了一件粉蝶桃花百褶裙,套上轻纱薄外套,犹如山间彩蝶,灵动翩然,独具异彩,“小姐,您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谨言堂。”花含烟自打那日夏至游湖后,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褪下了穿了三年之久的素色衣衫,还拿出了自己心爱的古琴,每日里抚琴的时候,眉眼间笑意尽显,心情可谓是极好,就连今日收到喜帖时也不见丝毫不愉。虽然不明白小姐心情为何这般好,但梅香是个忠心的,小姐好她变好,见小姐开心,她心里也跟着高兴。

  “小姐,您可要带上二小姐?”小姐往常出府时都会带上二小姐,便是不去寻二小姐,二小姐也会自己跟来,梅香这般想着便这般问了。

  “不了,柳儿这几日总往镇北侯府跑,习武练鞭已经很累了。”花含烟放下手中的眉笔,看着铜镜里那张精致如昔的脸,浅笑嫣然,“走吧。”

  谨言堂里,“当家的,花大小姐来了。”一楼的小厮远远瞥见来人,快步跑上楼去,同正在抚琴的楚子衍说道。

  楚子衍十指拂过琴面,手掌按在弦上,一曲将停,“知道了。”遂起身下楼,等着花含烟到访。

  “臣女花含烟见过三皇子。”花含烟甫一进店,就瞧见依旧一袭白衣翩翩走下楼梯的玉面公子楚子衍,依礼屈膝福身。

  “花大小姐免礼,在谨言堂,我只是谨言堂的当家,不是三皇子。”楚子衍温和笑答,虚扶花含烟起身。

  “当家的倒是说笑了。”因为慕容钰的渊源,花含烟和楚子衍也算是认识多年,两人言辞间的依旧是曾经那般熟络。

  “花大小姐今日来是要买画还是卖画呢?”楚子衍抬手指向大堂,似是要亲自带她逛一逛谨言堂。

  “当家的,不必看了,我今日是来赎回那副画的。”花含烟抬眸正眼瞧着楚子衍,在她眼里楚子衍就像是自幼看着长大的弟弟一样,虽然这么说一位皇子大抵是有些不敬了,但慕容钰年少时,曾经做过一阵子楚子衍的伴读,更是其武学上的半个师傅。

  花含烟作为皇后的侄女进出皇宫都要方便些,后来因为和慕容钰定下了亲事,更是常常在宫里看着他们俩习武切磋,也习惯了像个长姐一般照顾楚子珩。

  那副画,楚子衍心里想着,等再看向花含烟时,眸光微沉,自从慕容大哥出事后,她就不曾脱下过素衣,便是后来有了同皇甫鸿的赐婚,也从未改变过。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花含烟今天竟是还特地打扮了一番,粉衣红裙,姣好的气色,却是要来谨言堂赎回那副画吗?楚子珩心下不由一紧,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饶是什么也没能抓住。

  “花大小姐,稍等。”楚子衍回身想要上楼取画时,却不料花含烟也跟了上来,“子衍,我与你同去。”

  “好。”楚子衍见她神色无恙,眉眼含笑的模样,掩下了萦绕心头的不解,应声同行,须臾,二人走进了一间上房,在书架前,楚子衍伸手转动花瓶,书门移动,侧身便可通过,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密室。

  密室两侧摆放着夜明珠,便是突然走进来,也不觉得漆黑。

  密室的尽头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楚子衍打开匣子,道“这些年来,我每年都会来密室检查这幅画,以确保其安然无损。当年慕容殊在将画卖给我时,未取分毫,只道此画不可示人。”

  楚子衍取出画卷,在一张不染灰尘的长桌上,平铺开来,“他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能赎回这副画,慕容钰的妻子,他的大嫂,花府大小姐,花含烟。”

  花含烟定定地看着画卷打开,画上的女子同她一样,穿着一袭粉衣,发间的玉蝶碧落簪,栩栩如生,灵动可人,她坐在樱花树下为男子抚琴,男子一袭青衫,在她面前飞身舞剑,风摇剑起,樱花树下樱花落,落在男子的剑上,女子的肩上。

  花含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画作中男子俊逸潇洒的面庞,似是在轻抚有情人温暖的脸颊,眼角的泪瞬间落于纸上,在静谧的密室里,“啪嗒”之声依稀可闻。花含烟赶紧背过身去,抬手抹去怎么止也止不住的热泪。

  过了好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楚子衍,一字一句道,“今日赎回旧画,便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大可直接转达小殊,他会明白的。”

  ……

  酒过三巡,皓月当空,沈清影和锦四二人,百般推脱之后,又是玩了一手金蝉脱壳的好戏,总算是甩开了那边醉得不省人事还念念有词的顾南叙,两人躲在树后,默默看着武生扶着他,两人一路渐行渐远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夜深人静的巷子里偶尔还能听见他在叫嚣着要送师傅回府的话,以前总听人说外甥似舅,沈清影虽然没见过自己的舅舅,但现在看来,顾南叙的性子倒是和他舅舅楚逸有那么几分相似,这醉酒后的憨傻之气尤为相像。

  天色渐晚,沈清影哪里还顾得上顾南叙的事儿,她都要自身难保了,抬手摸着镇北侯府外的朱墙,悄无声息亦步亦趋地靠近后门,把耳朵贴在墙上,用心听着里头的动静,生怕进屋时一旦没寻到好时机,就要被晚上惯常在府中散步的爹娘给当场抓包了。

  “嘭!”的一声,沈清影正偏头贴墙走着,准备抬手摸上门栓时,猛地撞上了另一个脑袋。

  沈清影瞬间醉意全消,一个激灵之下,长袖一甩,指尖捻起三根银针,就要射向眼前之人时,只见那人手上的动作同她几乎是如出一辙,只是手中的银针变成了随地捡起的小石块儿。

  “晚晚!”

  “二哥!”

  “你怎么在这里?”兄妹俩不愧是同出一门的亲兄妹,连着在面对危险时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都一模一样,现在又是异口同声地同时发问。

  沈清影收起银针,沈峤也随手丢了石头,伸出手轻轻揉按着妹妹的额头,语气似是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黑?”

  随着沈峤一下下的搓揉,沈清影脸上尤其是额头部分,肉眼可见地擦出了一条楚河汉界来,将她脸上黑白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半张脸黑如炭,另外半张脸却是白胜雪。

  “二哥,你还说我呢?看看你自己,这穿的都是什么呀?”沈清影亦是不满地撅了噘嘴,上下打量着往日里素来风光霁月,温文儒雅的镇北侯府二公子,如今一袭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面巾虽是被她撞下了,但也不难看出,她二哥今夜定是过得非常充实欢趣。

  “这……这都没什么,就一点小事儿。我还没问你呢,跑去哪儿喝酒了?一身的酒味,回头可别被娘亲发现了,要不然明早又是一大碗醒酒汤。”沈峤收回手掌,改用指腹点了点沈清影的小脑袋,似是在提醒她,可这般明显的转移话题,反倒让沈清影更加好奇二哥的行踪了。但沈峤有一事确实说得没错,她这么小心翼翼地回府,不是因为她女扮男装混迹军营,而是因为她吃了酒。

  娘亲做的醒酒汤从来不添加花蜜、牛乳之类的解酒之物,用药熬制的醒酒汤是又苦又涩,难喝得不行,北疆百姓常说这是镇北侯夫人高人一等的“驭夫之术”,因为醒酒汤难喝,男人便不会也不敢再多喝酒了,久而久之的,不少夫人也纷纷效仿侯夫人的做法,还小有成就呢!是以从前在北疆的时候,她若是吃多了酒,为了避开娘亲的醒酒汤,她是能有多远跑多远,要么跑去林叔伯的书院里歇息,要么累个半死也要爬回青云山上,有甚者她还因此偷偷跑去了北辰国几次。

  “快!快去追!他朝那里跑了!”约莫隔了两条巷子的距离,一阵嘈杂的追逐声传来,听着马蹄的声音便可知来者不善,且人数不少,还带着兵器,来势汹汹啊!

  沈峤二话不说,托着沈清影的腰,一跃而起,翻身后稳稳站在后院里,锦四见状也跟着翻墙进了侯府,早知道他们最后会这样进府,那方才还跟做贼似的扒墙做什么?明明现在翻身进府更像贼,这对兄妹俩的行径也实在是令人费解。沈清影若是知道锦四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大概明日一早就会赐她一碗醒酒汤好叫她清醒清醒了。

  “二哥,他们不会是在追你吧!”沈清影今日喝得是有些多了,谁让春抚这个“有情有义”的好姐妹,让小厮端上来的都是有些年头的烈酒呢,身子这么一跃一晃,又迷糊了几分,想到二哥都被人追到了府里了,更是满脸惊诧,此言一出,她便捂上自己的嘴巴,生怕被人听了去。

  而且光捂着自己的还不够,伸手一把拽过锦四,单手绕肩紧紧捂着她的嘴,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倒是微微露出一条嘴巴缝来,轻声道,“不准说出去哦!”

  锦四见状,只得乖巧地点点头,女主子喝醉的样子还真是同往日里的沉稳多有不同,她定要寻个机会告诉主子这个秘密。只转念一想,不行,她现在是要忠于女主子的,还是不要传信得好,指不定等主子将来自己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会成就另一番的浪漫良宵呢!想着想着,锦四眼角的笑意便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晚晚,我们先回去,等你醒了,二哥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沈峤自然知道他这个好妹妹的酒量,再者,他们一直待在后门也不是个事儿,所幸拦腰抱起她,快步回了无字阁,吩咐了玉书照顾她洗漱后,又贴心地给她屋里备上了冰块,有冰块降温加之毛巾更替冰敷,明日也好没那么头疼,屋里屋外忙碌了好一会儿,这才回了梧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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