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君天说,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希望他能死得其所,让更多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除了妖女,他在黄泉上才能安心一些。如今,他快要去了,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再乞求了,只是传达夫君的遗嘱,更是表达我内心的愤懑!”

上官婉儿一听这些话,心里更是翻涌的厉害,难道自己的毒除了那妖女也无人能解了吗?如果夏瑾乐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夏秀敏确实该死。

上官婉儿把茶杯放在软榻前的矮桌上,宫女继续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实不相瞒,我也中毒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拿下她,否则我也会死!”上官婉儿幽幽的开口,目光有些散乱。

天空中的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着,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夏瑾乐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看着上官婉儿,不想一国之母,都被夏秀敏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妖女给了我四十九天的时间,若我在这些天里找不到解药,必然也会和柳将军一样,甚至更为惨烈,七窍流血而亡!”

上官婉儿的胸口剧烈的浮动着,她的怒意越发的抑制不住了,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夏秀敏竟是这朝中第一个对自己这般态度的人,若他日能侥幸逃过此劫,必定会手刃夏秀敏,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渐渐的吹了过来,可这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都不能驱散了上官婉儿心底的怒火,夏瑾乐看了这一切,却高兴地紧。

“娘娘,那妖女,不仅在用毒这方面出类拔萃,在勾引男人这一方面,更是得心应手!”有些故意的味道在其中,夏瑾乐一猜,就知道上官婉儿之所以会中毒,一定是夏秀敏拿来威胁裴祺的,这么一来,裴寒就能被她换了出来,可早上夏秀敏被传进宫又那么快被送了出来,只能说明双方的条件没有谈妥,那一定是裴祺不愿放人了。

上官婉儿斜睨了夏瑾乐一眼,即使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嘴上却还表现的很云淡风轻:“这话,是几个意思?”

夏瑾乐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将军府的空壳驾到她的身上,怕是不能起什么作用了,于是眉色一转,把刚刚还柔弱的一面收了起来,转而换上了一种极为狠戾的气质:“娘娘,还记得我们北赵的武华王爷,他本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绝世美男啊。但自从和我相见后,我们二人倒有些投缘了,只是才不久,王爷就被夏秀敏那妖女迷了心智,最后又非她不娶,之后见了我,更是冷冷冰冰的,好像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梦而已。而今,虽然皇上三千宠爱集于您一身,但自从狩猎回来,朝中上下,无不私下议论皇上对那妖女动情,更是在如妃病逝的那一晚,我亲眼看见皇上从武华王爷的帐篷里出来,当时只为打抱不平,便跑了进去,却发现那妖女衣衫不整的样子!”

“够了!”上官婉儿站了起来,把身前矮桌上的东西全部一个水袖摔倒在一旁的地面上,支离破碎的声音渐渐响起,还有金属之间叮咚交响的碰瓷声。

上官婉儿头上的凤钗因为怒意更是起伏的厉害,整个身上的装饰品都听出玲玲作响的声音。

“皇后娘娘息怒!”夏瑾乐赶紧跪在地上,也是有些害怕的情绪在其中,毕竟她没想到上官婉儿会这么生气。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身体不由得一直打颤。

上官婉儿傲视着跪在脚底的人,她刚刚说的话,实在像一把刀插在了自己的心上。这些年来,自己千算万算,甚至把裴祺身边的宫人都换成了太监,却不料,他还是背叛了自己。

“刚刚那件事,不准再声张了,否则我送你去见阎王!”上官婉儿微眯着眼睛看着夏瑾乐,脸颊上一道红晕慢慢映了出来,就算裴祺真的这么不堪,那也用不着从这个女人口中传了出来。

“是,是娘娘,娘娘,您不愿意听我说的话,那我便退下可好!”夏瑾乐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上官婉儿动怒的样子,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这就走了?”上官婉儿有些讽刺的语意在其中,她重新调好了自己的气息,又伸出手臂撩了一旁的衣袖,再一看那触目惊心的红印,感觉越来越长颜色也越来越深起来。她的心紧紧一颤。

“娘娘息怒,就当乐儿刚才喝醉了,胡言乱语一番,娘娘饶命!”夏瑾乐不停的磕着头,刚才已经止住血的伤疤处又开始添了一些新的血液。

“呵,你本就没有乱说,又何罪之有?”上官婉儿转换了口风,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瑾乐,然后转了身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办法,能除掉那个妖女!”

“这!”夏瑾乐吃惊的抬头看了过去,没想到上官婉儿终是要和自己踏上一条船了。

“娘娘,想必那妖女给你下毒,定是要和王爷做了交换的!”夏瑾乐有些试探的口气问道,手心的冷汗和额头上的血渍并没有停止的流动过。

上官婉儿撇了撇嘴角,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那妖女能猖狂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武华王爷的正妃,如果没了这么多的头衔,她又有什么资本在这么兴风作浪呢?”夏瑾乐幽深的眸子对上和她一样深不见底的上官婉儿,两人似乎谈的越来的默契。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武华王爷?”上官婉儿会意一笑,很快明白了夏瑾乐的意思,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掉了。如果除掉裴寒,她就只能变成夏秀敏为裴寒陪葬的祭品了。

“娘娘真的是冰雪聪明。想想那妖女,对着武华王爷倒是一片痴心,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若我们除了这裴寒,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我们是对付不了她,但可以从她身边最在意的人下手!让她痛不欲生也很好!”夏瑾乐勾了勾嘴角,在献计如何让夏秀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她就变得愈发聪明起来。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不行,我中了她的毒,这件事情,而且”她顿了顿,若裴寒死了,裴祺一定不会那么容易的把夏秀敏放走,到时候才是悲剧的开始吧,现在有一个裴寒在,裴祺就算再怎么对那妖女动情,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抢弟弟的女人吧。

夏瑾乐的想法被拒绝了,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但心里突然有了一计,:“娘娘,若那妖女解了你身上的毒,你不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到时候若没有把柄落在那人手上,要除了她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道理,还用你教本宫?”上官婉儿不屑的看了夏瑾乐一眼,可是连自己身边的暗卫都没法帮助她,又有谁能解了她身上的毒。

“我记得,那妖女曾经拜陈公为师,想来她身上的本领都是陈公所赐,娘娘何不找那陈公来一探究竟,说不定,就能轻松化解身上的毒药了!”夏瑾乐谄媚的开口,但她不知道,夏秀敏只是挂名的学习,人家自小就出身医仙名门,那身上的一技之长,更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继承来的。

“这可当真?”上官婉儿喜出望外,夏瑾乐这次的话,算是这么多天唯一可以让自己高兴的事了。

“千真万确娘娘!”夏瑾乐开口,然而她又轻轻一笑:“若连陈公都没法治了您的毒,我倒还有一计。”

上官婉儿深邃的目光投了过来,两人轻轻的对视一笑。

武华王府里还是有些过分忧伤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夏秀敏下了马车,芳草走上前来,夏秀敏刚刚睡了一觉,头脑还不算清楚,现在看见眼前人都一个个白衣素裹的样子,才明白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家?裴寒都不在,又怎么谈得上这是一个家呢?只会让她感到越来越冷清,突然间她就想这么沉沉的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那个思念的人就能在自己的身边。

夏秀敏在灵堂上跪了一会,又被芳草扶回了屋子,这鼻翼里还有些许龙玉香在其中,虽说她是百毒不侵,但也难敌这有些致幻的作用。

夏秀敏眯着眼睛,她实在太困了,而床榻的温软似乎能冲走一天的疲惫,她也只能让有些奇怪的气味在鼻尖缭绕,不想去管。

睡梦了,一片火海之上,像是要把她的皮肤烧灼了一般,夏秀敏觉得很疼很疼,那被火焰划过的皮肤更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得留了下来。

有多久,没有这么肆意的痛哭过了,只是太疼太疼,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般。

夏秀敏感觉到了绝望,无意识里想要抓一抓周围的东西,却发现,一个用水化成的人,她把自己轻轻的贴了上去,只是突然周围所有的火就熄灭了。

暗色的夜里,她看不清那人的脸,用手摸着才知道,他一直在笑:“秀敏!”

她记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这是裴寒的声音。

“恩!”夏秀敏反手紧紧的抱住了那个有些冰凉的身子,他轻轻的一怔,也抱住了她的。

“我很想你,裴寒!”夏秀敏的泪还没有干,刚刚像是要被烧裂的皮肤在碰到冰冷的人儿的时候,似乎有些缓和了,慢慢的,所有的浮躁都散了去:“可是你的身子真的好冷,好冷,裴寒,我要怎么做,才能再见到你呢?”

“总会见到的!”那人回应道,又亲了亲夏秀敏的额头,她眉心有些紧蹙的褶皱,就这样在他轻柔的唇下慢慢抚平。

夏秀敏无意识里想要把他抱的更紧,却见自己身上的人渐渐的化成了一滩水,连身上的衣服也越来像空气一样抓不住,夏秀敏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不要,裴寒,不要!”

她的泪又划了下来,触手再一碰,却是一只比刚才还要冰冷的手,夏秀敏一惊,睁开了眼睛。

“裴寒!”夏秀敏一下扑到那人的怀里,有些微弱的灯光下,她眼里是他倾城绝美的容颜。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夏秀敏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她太累了,又太思念那人了。

“你,还没有醒!”那人轻轻的回应,身子很是僵硬,但却不吝啬自己的拥抱,反手紧紧的抱住了夏秀敏。

夏秀敏有些陶醉在那人的怀抱中,她不知道的是,那龙玉香已经慢慢的侵蚀了自己体内,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并不是裴寒。

夏秀敏半眯着眼睛,:“裴寒,皇上放了你?他居然放了你!”

“恩!”裴祺有些不舍得拆穿她,才笑道:“其实,皇上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不是?很多时候,他都是迫不得已的,身处那个位置,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做的那么无情!”

夏秀敏躺在那人的怀里点点头,只有在裴寒面前,她才会有这一面。放下所有的戒备,那么安心的让他抱着。

“咚咚咚!”门外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夏秀敏和裴祺两人有些暧昧的思绪,“咚咚咚!”

又是一阵,好像再不开门,会出大事一般。

夏秀敏皱了粥眉头,谁能在大晚上这么无礼?

“小姐!”是芳草的声音。

夏秀敏支开了裴祺的身子,想要往过走去,裴祺却抓住了她的身子不放,夏秀敏觉得有些奇怪,若是裴寒,在这种时候根本不会阻拦自己,那么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小姐!”芳草继续在门外喊道,好像里边人不给她一个回应,她就能冲进去一样。

夏秀敏摇了摇头,终于直起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才一个震惊的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还是那冷冽的嘴角,微抿的薄唇,这是裴祺。

夏秀敏一个起跳,便远离了裴祺的身子,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这人,又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里。

“芳草,怎么了?”夏秀敏一边问,一边在屏风一旁取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肩上,把她重新裹得严严实实。

“刚刚看到一个黑衣人在王府里,小姐,你的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芳草的声音有些急切,但夏秀敏算是明白了什么,她看了一眼裴祺,那人正用一副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自己,根本不害怕她要把他交了出去。

“无事!”夏秀敏说道,对上裴祺有些挑衅的眸子,嘴角轻轻的一勾。

“无事便好,小姐,早些睡吧!”芳草转了身往旁边的房间里走去,夏秀敏看着门外的人马离开了视线,才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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