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裴祺看了看上官婉儿的位子,那女人从昨日便没有再和自己见过面,而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却不见一国之母该有的气度,还被裴寒拿来反驳自己,裴祺更是微微的有些怒意。

“皇弟的身子果然好,那日我还以为你就要不行了,却没想到,今日一见,说起话来都这般有气有力,果真我北赵出奇医,名不虚传啊!”

裴祺说着客套话,然而内心却极为的讽刺,什么狗太医,该死的人都给自己救活了。

裴寒冷冷一笑:“当然要感谢李太医了,他的医术一向精湛,不仅是我,就连秀敏身上的伤也好多了,对秀敏下手的人那么重,那些伤口,本看上去已经没有希望再恢复了,却让他来了一个妙手回春!”

说这话的时候,裴寒的眼底是充满恨意的。就算裴祺救了夏秀敏又如何?

若不是他心猿意马,上官婉儿也不会把猜妒放到秀敏的身上,更不会让她险些丢了命,可是皇上呢?

他当然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了,何况裴祺给的,从来都是那般赤裸裸。那些伤口,已经长在他身上了,上官婉儿能刺她一刀,他便还回十剑。

裴祺一听夏秀敏伤的那般严重,眼底的眸子也渐渐淡了下来。那日雨中一别,两人的对话似有些决绝了,然而自尊心促使了他一定会不择手段。

可是他也不希望那个女人受伤,但上官婉儿真的动不得,那女人背后的势力,可不比一个北赵小,若敢问谁能左右了上官婉儿,怕是这一个时代,还不会有人能动了她。

众人看着王爷和皇上这些暗藏汹涌的对话,都深深的为他们彼此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甚至吓的都不敢吃饭了,天子一怒,倒霉三年,王爷一怒,倒霉怕是要上十年了吧。

夏秀敏收拾好了,拿了那个装着解药的黑子瓶子往外走,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冤家路窄。

上官婉儿已经褪去昨日那隐蔽的打扮,凤凰做成的钗子插在头上,盘起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然而凤冠戴的却没了往日那么端正,好像有意在偏旁来点缀的。

夏秀敏的心底是得意的,再怎么说她也是陶门医仙的女儿,父亲的毕生所学虽不能现在完全继承,但也能一眼就看出,上官婉儿中毒已深。

想必,是和昨日那破冰草有关吧!

夏秀敏行了礼,想要探探口风,才做了委屈的表情:“娘娘若来找秀敏是给王爷送破冰草的,何不进来这帐篷,王爷的伤势,怕是有些耽搁不起了!”

上官婉儿看了夏秀敏黯然的神色,心底的快意慢慢的升腾了起来,她从来都不屑这皇宫内外多一个尸体,更何况,是一个自己如此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人。

“那破冰草,我自然是要亲自交给王爷的,这种事情,岂会疏忽了?皇上一早就和王爷去了烽火台,大摆宴席,也算是给这次狩猎来了一个了结。但王爷就算再急,也不至于这么一时半会吧!”上官婉儿有些挑衅的看着夏秀敏,说到了结,是时候要出手再做一些事情了。

“娘娘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要和秀敏再一起扯上几句闲话不是?”夏秀敏眨了眨眸子,一语道破了上官婉儿的用计。

现在所有人都去了烽火台,然而这狩猎场周围却不见一些能提上脸面的人物了,她若要在这里对自己做些什么,倒也不是难事。

“呵呵,你果然聪明,王妃,其实,你有时候也并不那么讨厌,我当初能把你逼的跳进了那山洞,还险些丧命,今日就能做出更多过分的事情。”上官婉儿的语气很是冰冷和傲慢,想想他们上官家族,加上她是皇后这样的地位,对付一个夏秀敏真心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夏秀敏也没有把上官婉儿放在眼里过,如果说必要的时候会委身去说一些算是违背内心的话,那么只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个最长远的计划来的,她夏秀敏,活了两世,还怕一个女人不成?

“娘娘的意思,就是现在要处理掉我了?”夏秀敏用了颇为轻快的口气问道,一丝畏惧都没有。

上官婉儿慢慢的走进了夏秀敏,以至于夏秀敏一眼就看到她胳膊上那道往上蔓延的红印,颜色很淡,一般人也许不懂这是什么,然而,她早就了然于心了。

“你可知,这次狩猎,裴寒,用出类拔萃都无法形容了!”上官婉儿看着夏秀敏,为什么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眼里只有这个女人,她不甘。

“大家或许只看到了王爷比较威风的一面,然而又有多少人关心他为了这次比赛所做出的牺牲呢?他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本身并非爱出风头争强好胜那一类人,却总是被别人逼到风口浪尖上,如果有这样的做法来换一个体面的名声,那我们武华王府,还真的受不起!”夏秀敏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只是她也没想到,别人一说到裴寒的事情,那心底压抑的火气就冒了上来,更是不会畏惧任何人,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冲动了。

上官婉儿一看夏秀敏突然升起的气焰,先是一愣,毕竟夏秀敏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或许,这才是她真的面目?

“王爷的性子我还真不了解,不过既然是那么好的人,中了毒,当然要解不是,放心好了,我已经让李太医把那破冰草做成了药丸,相信这次宴席上,他定然能送给王爷!”上官婉儿一阵阴险的笑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这只是在夏秀敏面前的一个障眼法罢了,到时候裴寒若毒发,就不会赖到她头上了。

然而夏秀敏根本不会相信上官婉儿的话,她胳膊上那条红印早就出卖了她,既然上官婉儿这么喜欢来阴的,那就来点大的如何?

“多谢娘娘了,既然这样,您还在这儿跟臣妾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如早点回房,好歇息!”夏秀敏是一刻都不想看到上官婉儿的,这个女人扭曲的嘴脸,以及门口谎言的戏弄自己,真的让人心烦。

“怎么,我救了你家王爷,你却要赶我走?”上官婉儿有些讶异的看着夏秀敏,然而下一秒,嘴角就阴狠了起来:“你可知,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好事,更何况,是我在帮你!”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这才到说重点的时候!”夏秀敏讽刺道,她还真像听听上官婉儿的条件都有什么。

“本来这是一笔大买卖,所谓有得有失,既然我救了王爷一命,你必然是要还我一条的。可是,我想了想,若你死了,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指不定还有人会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又或者把你永远留在心上!”上官婉儿的眉毛挑了挑,再下一秒,她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纸包,连味道都那么特殊,夏秀敏再明白不过了。

“吃了这个,你可以继续留在北赵,不管以后是和裴寒的事情,还是和裴祺的事情,我都不会插手!”

夏秀敏有些带劲的夺过那个纸包,这种药物她再熟悉不过了,是一种很罕见的草药,叫翾草,从白色的鸟儿身上的羽毛上取下来,再慢慢的炼制,食后无痛无痒,也没有救治的办法。这种药,吃食后,一辈子都怀不了孩子。

夏秀敏把纸包打开,果然是有些泛白的粉末,她的眼底眸色渐渐染上了一层灰暗的杀气,只是一个扬手,那翾草就被这郊外的风吹散的没有痕迹。

“你!”上官婉儿吃了一惊,夏秀敏就这样张狂的反抗了自己,她一个手臂抬了起来,想要朝那人挥过去。

“你这样心胸狭隘手段卑鄙的小人还能撑得上一国之母?上官婉儿,从你使用暗卫逼了我滚下山崖后,我就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把这些你在我身上用过的招数都还回来,没想到啊,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夏秀敏还带着藏有暗器的镯子,上次自己太大意了,根本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然而这一次,随便一个银针,都能致她于死地。

“啊!别,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上官婉儿吃痛的叫着,她没想到夏秀敏会对自己动手,然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双手被她紧紧的控制住了,她只能发了声音呼叫着周围偶尔巡视的御林军,却不想被夏秀敏用针点了她的哑穴。

“呵呵,孩子,这天下就只有你有孩子吗?裴寒那么想做爹的人,现在我还要被你这个贱人在这里用药摆布,你就这样要剥夺了我要做成一个母亲的权利吗?上官婉儿,你真该死!”夏秀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上官婉儿在自己手里奋力的挣扎,然而这些都无济于事,夏秀敏早就把她身上所有的力气用银针抽取了。

“报!”突然,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声音,夏秀敏再一回眸,就看见一个很不怕死的侍卫走了过来,蹲到地上,再眨眼一卡,这正是裴寒那日派着跟踪自己上山的暗卫,她才放低了警戒,但对付上官婉儿,却没有松懈一毫。

“说!”夏秀敏干脆道,突然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划了过来。

“王爷,在烽火台上被皇上抓了起来!”暗卫的紧张夏秀敏也是看在眼里的,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惹怒了夏秀敏:“王爷给皇上的酒里下了毒,还差点要了皇上的命,所以,就被关起来了!”

“什么?”夏秀敏吃惊的问道,身边的上官婉儿也是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裴祺现在走的哪一步,但兄弟之间这么公然的开撕,确实让夏秀敏和上官婉儿都不敢相信。

“你下去吧,我这就去找他!”夏秀敏让暗卫退下,然后拔了上官婉儿哑穴上的那只银针,听了她不停的咳嗽声,又暗暗的威胁道:“娘娘既然已经算准了皇上会把王爷抓了进去,刚还在这里演戏,真是了不起!”

上官婉儿调整好了气息,但身子上的力气还是没有多大的恢复,处于劣势的她,也只好冷冷的看着夏秀敏,过不久才问道:“你说要找的他,是皇上呢还是王爷?”

“你不是心知肚明?”夏秀敏冷笑一声,如果上官婉儿知道裴寒要死了,还逼自己吃了那翾草,不就是为了防患皇帝对她动情么?这不是多么大的计谋,但夏秀敏的心已经死在了一片黑河中。

从来都不忍心裴寒受尽那男人的刁难,可还是,被那人设计陷害,不过这一次,她真的不会再退让了,再也不会了。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倒不如和我一起走一遭!”

夏秀敏看着上官婉儿,这算是自己现在拥有的最大底牌,她不相信,裴祺看了上官婉儿会无动于衷。

“想是我出面也不能起多大的作用吧!”上官婉儿轻笑,但心底隐隐的嫉恨已经慢慢的爬了上来,今天被夏秀敏这般欺辱,是她怎么也没想过的,只是那女人已经猖狂到连她也可以下手,倒真是往日里小瞧了。

“你不去,我怎么能把裴寒救出来呢?”夏秀敏嘴角勾了勾,并不紧张,也不激动,好像连救人都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实不相瞒,娘娘,你的身子已经中了剧毒,不信可以看看自己胳膊上是否有一条粉红的印记,那条印子会在七七四十九天里一直蔓延到两只耳朵,最后,再侵入五脏六腑,你也会七孔流血而死。”

“什么?你不是在骗本宫的吧!”上官婉儿明显的惊吓到,赶紧剥开了自己丝质的纱衣,这才发现有一道红印从自己的掌心往胳膊的方向蔓延,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是你,是你这个妖女!一定是你!”

上官婉儿因为情绪激动,差点昏了过去,她还不想这么早死,然而那触目惊心的红,却让她越来越害怕起来。

“我?”夏秀敏冷笑的看着上官婉儿,那因为害怕而夺目的泪水,正中了她的下怀,这种画面真是大快人心:“娘娘若这样认为,我也不会否认!”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你这贱人,贱人!快给我解药,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官婉儿变态的恐吓着夏秀敏,口齿里都快要凌乱不清了,只是夏秀敏一直都对于她过分紧张的情绪很是不屑。

“真是死到临头还分不清形式,既然你这么跋扈,怎么也应该去王爷那拜访一下不是?臣妾啊,也算长见识了,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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