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恩!”夏秀敏是那种吵完架都要面子的人,只能轻轻的给裴寒了一个回应。

那人一看夏秀敏算是在自己几番唇舌的哀求下搭理了自己,马上高兴的把夏秀敏的被子扯开,自己又跳了进去。

裴寒痞气的笑笑,一个伸手就把夏秀敏搂住了,然后把头抵到她白皙的脖颈跟前,才缓缓的开口:“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很累了,而且还一身伤,现在做那事,还不是时候!”

夏秀敏在心里已经把裴寒鄙视了不下十次,但她更鄙视自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却紧紧的依偎在那人的怀里,夏末多雨,有些渐渐寒气的温度被两个身子慢慢驱散开来。

雨下了一夜。

夏秀敏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裴寒才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也顺势的睁开了眸子,再一看夏秀敏时,那人已经穿戴了整齐,然而他还不理解夏秀敏为何起了这么早,至少还有两天才回宫,外面又那么大的雨,她这是要做什么?

夏秀敏转了身子,刚好对上了床榻上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眼睛的男人,裴寒的脸色已经比昨日的好了许多,也难怪,毕竟是自己配的药,当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你要去哪?”裴寒不解的问,马上作势要起身的样子。

“别!”夏秀敏快步的走到了他跟前,又把他刚要抬起的身子狠狠的按了下去:“你好好休息,身上的病才会有所好转。”

夏秀敏的眼底尽是担忧,很多事情,她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那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裴寒仍然专注他刚刚提出的问题,夏秀敏起的比往日里都早,然而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着想要去看看的?

夏秀敏会给裴寒的,是一个有些安心的笑容,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裴寒会问这个问题,就像当日她被丢下的时候,其中滋味,是一样一样的。

“我去山里采药!”夏秀敏缓缓的开口,一边说一边把裴寒身上的被子拉好,怕他有些受凉了。

“采药?”裴寒惊讶的问道,再一看着天气,又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样子决绝道:“这种天气,你要一个人去采药?不行,秀敏,山路太滑了,我不允许!”

裴寒这次算是很霸道了,他不想让她做任何冒险的事情,况且还只为他。

“放心吧,我仔细的研究过你身上的毒,发现我的血并不能对其根治,但若压制其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倒还是能拖延一些时间。这种以血作为药引子的毒,我以前也碰见过,现在我们只要找到一种破冰草,再配上我的血,一定可以彻底的除掉你身上的毒。”夏秀敏认真的解释。

早在自己小的时候,就遇到过来陶家求医的一个女人,她中的正是这个毒,但父亲当时只猜测了这种毒药需要用奇怪的血液和一种破冰草混合煎煮,才能解除了那女人的病痛,只是这也仅仅是一个猜测,具体到底有没有用,她还没有试过。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裴寒坚决的说道,正要起身穿衣,夏秀敏又一次拦住了他:“你还是好好的躺下吧,你身上的毒,每到了雨天都会被这湿气感染,会加剧它们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我不想让你冒险裴寒,再说了,我的体质难道还不了解吗?本身就是万毒之毒,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万一那个上官婉儿又出来刁难你了怎么办?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不能去!”裴寒的思想做完斗争后,觉得夏秀敏的处境是在太危险,这样草率的去山里采草,还下了这么大雨,势必只会让自己担心。

“没事的,上一次,是我疏忽了,如果还会遇到那个人,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裴寒,只是你,莫觉得我对她,心狠手辣!”夏秀敏的眼里突然涌出了一股有些恨意的情绪,一想到上官婉儿那么奸诈又跋扈的女人,她真想给她几刀。

裴寒又看了看,夏秀敏很是骄傲的对着自己笑,他明白一旦她做了决定的事情,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可是,雨这么大,你确定自己能找到那破冰草吗?”裴寒有些迷惑道,每逢这种天气,这山林里能藏起来的动植物,绝不会无聊的探头出来,昨天能打到那么多野畜,却是为难自己了。

“哈哈!”夏秀敏很开心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帮裴寒把被子拉好,才看着他说道:“这破冰草本就和其他的草药不一样,越是雨天,它就越容易被发现,这个也算是草药里比较特殊的种群吧,不过既然有这么一种说法,我还是去试一试的好!”

裴寒渐渐的躺了下来,即使心里万般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任着自己紧紧拉着的手慢慢从他的指缝间流过,然后,夏秀敏在他的额头上深深的,深深的一个吻。

“等我回来!”夏秀敏看着裴寒,认真的说着,没有什么比裴寒对她来的重要,然而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人被这难以煎熬的病痛所折磨。或许她可以去求裴祺,说不定他那里就有解药也不一定,只是,要让她低头,那还不如天天守着这一座青山,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你想做还做不成的事情。

夏秀敏再不看裴寒一眼,而是毅然的转身往帐篷外走去,她怕只要多逗留一刻,就不想离开了,裴寒总是那么温柔,又那么坚持的留着自己在身边,让她学会了贪恋。

夏秀敏撑着一把新的伞,昨天那只,已经被自己丢了不见踪影,这把伞不是刺绣的牡丹精细做成,然而白色的伞布内,刺了一条有些飞舞的龙纹。原来龙纹这般美。

夏秀敏的嘴角轻轻的感叹道,然后往整个营地的西边走去,这一次,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要把裴寒的病治好。

一路的湿滑铺盖了整整一条山路,夏秀敏的脚底尽是这有些清新的泥水,她不怕脏,所以那混合的浑浊溅到自己身上时。

夏秀敏还是背影坚决的往上爬,她听爹爹说过,那种破冰草长在比较高的地方,越是湿润的天气,那草药也就越来的繁茂,然而,没想到才几年过去了,她就已经身体力行的去验证父亲当年无意间说过的话。

上坡的路还是有些吃力的,夏秀敏拿起了娟秀的丝帕,给自己擦了擦汗,虽然她为了爬山,已经打扮的很是随行,身下也穿上男人常穿的裤子,但举止间,到底还是一个姑娘家。

夏秀敏继续往山上走去,偶尔会看看这山里还有没有其他自己喜欢的毒呀,药呀,也不枉她这么一路的跋涉,然而,当她一眼看到有些泛着蓝色的破冰草,正要伸手去摘时,却一把被另一双手推开,那人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摘了那像极了弯刀一样的草药。

夏秀敏顺着那双有些纤细的双手看了过去,却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婉儿。她拨弄着手里的破冰草,脸上的表情更是得逞的紧。

夏秀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然而现在看来,自己被跟踪是很有可能的。

上官婉儿的打扮也终于不再那么显眼了一回,往日里即使再素的衣服,她都会选择黄金这种极为彰显身份的颜色,然而今日倒和夏秀敏一般,身上披了一个棕色的斗篷,头上也戴了一个蓑帽,眨眼还真不能被分辨出,这就是堂堂的一国之母。

“怎么,就这么想要这破冰草?”上官婉儿的口气尽是轻蔑,把玩着手里那只蓝色的叶子,一脸的主控权。

夏秀敏并没有被上官婉儿的气势给压了下去,上次被她害的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然而最令她好奇的是,上官婉儿怎么会知道那罕见的草药就是破冰草,难道她也懂毒不成?

夏秀敏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把刚刚还想要反驳的气焰给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首先,她要试试上官婉儿,若那人也懂毒,两人还旗鼓相当,想必今日怕是要把昨日的悲剧重蹈覆辙一遍。

夏秀敏幽幽的开了口:“娘娘为何一个大早来这里,难道是跟了秀敏一起过来的?”

上官婉儿确实是看到夏秀敏才跟着她上了山的,她笑了有些冷冽:“怎么,就只准你还这里摘这千年难得一见的草药,而不许本宫碰一下,这倒说不过去了王妃!”

夏秀敏轻轻扬了扬嘴角,上官婉儿到底还是不懂医术和毒术的,否则怎么会不知道破冰草之所以特殊只是因为它在雨天里较为繁茂,不好找却和时间没有关系,但她怎么会知道这破冰草一说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皇后娘娘喜欢,你便拿了去,秀敏从来不会强人所夺,对人如此,对物,亦如此!”夏秀敏冷冷的看着皇后,现在身处郊外,自己也不算优势,若真的和她干上了,怕是那两个黑衣女子也会现身。

上官婉儿一看夏秀敏对自己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反而更加生起气来,她多么讨厌夏秀敏阴冷冰霜的眸子里,暗藏的狡诈与丑恶。然而,就是她总是那么冷清的气质,脸裴祺都有些念念不忘,裴寒这个自己早些年幼日子里喜欢过的男人,更是把她圣光一样捧着,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招人恨的,所以也别怪她无情。

“呵呵,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宫非要拿了你手里的东西不成?”上官婉儿带着蓑帽的脸有些阴沉,然而她下一秒,就换上了极其狠戾的样子:“那你倒不如说跟我说清楚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勾引了本宫的丈夫,还在本宫眼皮底下卿卿我我的样子,这难道不是强人所夺吗?”

夏秀敏也是阴着脸,然而手上打伞的姿势让她在这山雨朦胧的雾气里多了几分仙气,只是脸上的不满越来越多,什么叫她勾引皇上,难道不是皇上有意的刁难她吗?

“皇上的思想,秀敏从来不敢揣测,又何来勾引一说,皇后娘娘还是积点口德的好,怎么一算,这都是为了你那腹中的龙胎着想了。”夏秀敏阴着脸,对于上官婉儿,心底已经恨到极点了。

“呵呵!本宫做了什么还要你教不成,你今日这么早来这山野间,莫不是为了王爷的病,你摘了这破冰草,定是因为它能驱除裴寒体内的淤毒,这等好事,王妃,不如让给我来做吧,我会亲自把这只草药送到裴寒手里的!”上官婉儿咬牙切齿又愤愤的看着夏秀敏。

然而嘴上是这么一说,但心地里却并没有打算把破冰草给裴寒,反正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拿去。

“可是!”夏秀敏的表情突然软了起来:“这是我家王爷唯一能活命的东西了,既然皇后娘娘已经了然,最好还是快些送去,否则王爷再怎么硬朗的身子,也撑不几天!”

夏秀敏的语气算是没有刚刚那般跋扈了,只是她低头的瞬间,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哼!当然,这给王爷的好,就让他记着,全天下,不是只有你对他用情至深!”上官婉儿冷冷一笑,然后拿着那只自认为千年一开的破冰草回了营地。

夏秀敏看着那人的背影,心底更是讽刺到了极致,果然上官婉儿只是一个花瓶,什么都不懂,却在她这个善毒之人面前假装充当了高手。

那破冰草,本身就有毒,但听父亲说过,她的血作为药引子,配上那草药,是可以解掉一些痛病的。

这也是她不怕毒的原因,但上官婉儿呢?

这次算是自找的了,只是夏秀敏很好奇,能告诉上官婉儿裴寒有病在身,还知道破冰草能够解毒的人,算是和上官婉儿一条线的蚂蚱了,可是这个人,却不告诉她那种草药本身就含有剧毒,这个事情,还真是蹊跷。

会是裴祺吗?他想要除掉上官婉儿?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排除掉,就算上官婉儿那人再怎么刁钻无用,但她毕竟也是上官家族里唯一的女儿,她的爹爹上官洪途,更是北赵里权倾朝野的宰相。

裴祺就算再怎么不满她的作风,也不可能蠢到去动了上官婉儿,这也算是她在后宫里行凶作乱,裴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吧。裴祺还想着拉动老匹夫巩固他在朝的势力呢。

那会是谁呢?夏秀敏摇了摇头,既然上官婉儿已经认为她手上那只破冰草是千年里唯一的一只,那现在倒不如静了心再找找,毕竟整个山头里,再来寻一颗,也不是多么大的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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