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年知道他的病,是在娶桑落之后得的,骗她也是因为知道桑落的真心,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会难过,但若是他是一个令人憎恶的骗子,说不定还会给桑落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让她恨自己,总比让她撕心裂肺要好些。

他患病之后,总会头晕咳嗽,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他自己翻读了不少医书,也没什么用,更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桑落回来镇上,孟锦年心里是欢喜的,他不求别的,只要每日能看到她,见她还好好的,心里就知足了。

“少爷,您为什么不让我去?”不叮很难受,站在原地不死心,也不愿走。

孟锦年走了几步,觉得腿有点发软,显些站不稳。他捂着嘴咳,厉声吆喝不叮,“快走吧,以后我不许你去找她,若是桑落知道我的病,我拉你给我陪葬……”

“咳、咳、”他难受的脸都白了,“不叮,快来扶我一下,腿麻了。“

不叮左右看了一眼,心里难过的想哭。他想让桑落和孟锦年在一起,过完剩下的日子,这样才不会留有遗憾。

可他家少爷就是这么倔,谁说的话也不听。病成这个样子,谁也不敢告诉,除了白翎羽之外,他谁也不见。

往日,他家少爷何曾骄傲,曾经有钱的时候,也会捐助无数百姓,他一直在做好事啊,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人。

从九安巷到秦家的小宅子,路途并不算太远,可这段路,桑落抱豆芽却走了很久。豆芽跟她闹别扭,在她怀里一直叫个不停。

桑落心中烦燥,突然又不想回去,她把豆芽和买的东西放回去,转头又去了街上,听邻家嫂子说,说镇头最东处,有家新开的学堂不错。

她问清了地方,买了东西亲自去拜会那个夫子,没想到的是,夫子也是一个灵魂有趣的人,和桑落相见恨晚,还成了忘年交。

桑淮的学堂定下,跟夫子也说通了,还替他交了学费,再回到家中,她的肚子一直咕咕叫,饿得不行。

她一直叹气,想把那个影子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只有在忙的时候,才没那么想念。

“蓉儿,娘回来了!”她进了自家院子,冲里面大喊起来。

“娘亲、娘亲。”蓉儿看到桑落,在推车里蹦跳着欢迎。

桑落走过去,把自家闺女抱起来,蓉儿已经六个多月了,她听人说过,有的孩童若是腿快,九个月会走路的也有,不知她家小蓉儿会不会也这么厉害。

桑淮冷着脸撅着嘴,用手去拉桑落的袖子,看到他的表情,桑落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今天没有给他买好的。

转过头,她脸上的笑意僵住,原来桑淮不高兴,是因为看到了白翎泽。

“白翎泽,你怎么又在我家里,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做一个正人君子不好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不是情难自禁吗,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来找你。你没看到你家闺女也这么喜欢我吗?”他说着去抱小蓉儿,逗她笑着。

小丫头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看到白翎泽还伸手去讨抱,那灿烂的笑容让桑落看了都嫉妒。

桑落怕女儿认贼作父,急忙又夺了过来,不想给女儿找一个便宜爹来。

“蓉儿,你不能见着别人好看就喊爹,他跟你娘可没有半分关系。”

小蓉儿很听话,视线很快就从白翎泽身上转移,转而捧着桑落的脸亲,小家伙的唇软软的,贴在脸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桑落乐哉其中,完全忽略了白翎泽还在身旁,一直逗着小蓉儿玩,还好小家伙聪明听话,没有让桑落的心血白费,若是这时候她真的管白翎泽喊出爹来,桑落肯定会臊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今晚来有事找你,顺便再吃个饭。这次斗酒会在我所在那家酒楼举办,你想知道什么内幕吗,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些。”他满心欢喜,以为桑落会想听。

“不用了,这酒会跟我没关系,是我大姐用那些酒参加,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研究酒方。”桑落冷冷的拒绝,她向来不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

白翎泽叹气,大半天说不上话来,他琢磨了很久,也摸不透桑落喜欢什么。

“你到时候还要上去唱一曲吗?”她怕白翎泽生气,看在二千两银票的份上,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对了,那些银票她找开了,稍后会还一半给白翎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怕拿得太多,将来承担不起。

为了能活得长久些,桑落不想他死在自己前头,一个不受宠的公子哥,靠着卖唱来挣银子,也是不容易,她若是全都收了,有些不地道。

他垂头笑着,手已经捏起敢兰花指,“你喜欢我就唱。”

“我的话这么管用?”桑落躲开他的注视,害怕自己沦入他的美色当中,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

他含笑看着桑落,等待她的回复。“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愿意去做。”

桑落听了很感动,就开玩笑的说道,“那你去跳啊,到时候我去给你捧场,我倒想看看你吃得肥了,还能不能跳得动。”

白翎泽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腰身,在桑落面前转了一圈,“没有胖啊,体重也是从前一样的。”

他的活动量大,吃再多也没事。

桑落扭过头去,幽怨地看了眼自己的身材,这人与人的差别可真大。

送白翎泽出去,桑落打算明天回村里的桑田看看,上次她移植的桑苗好像活了一些,如果能赶上秋季的丰收,就采摘下一些存着,等来年再做一些酒曲出来。

当然,如果能把自己被封氏卖掉的酒曲买出来,就更好了,会省很多的时间。

一天没有吃饭,现在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可以大吃特吃,也不用顾忌她娘的目光。孕后本来就吃得多,刘氏还管着她,怕她吃得太胖被人发现。

可惜桑叶不在,她又得看顾家业,平时也没人替她分担,想不声不响生下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肚子大了总会有人知道。

这一晚,桑落睡得很早,白天走了太多路,晚上累得不行,沾床就睡了。

不出意外,等早起时,床边仍旧是温的,像有人躺过的样子。她抱着膝盖坐着,摸着那片湿热的地方陷入深思中。

孟锦年,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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