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桑落听出来是孟锦年的,她能感觉到这声音中饱含警告之意。

没想到啊,这家伙居然也会吃醋。

“于秀才,你都考了三次了吧,再考几年,你就不用娶媳妇了。而且我告诉你,我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意思,也没同意过这门亲事,以后如果你再乱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不用再来我家了,我虽是弃妇,可是也有尊严,不是那么随便发女人。”她言尽于此,希望于泯之能知难而退。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桑落黑了脸,“可是我嫌弃你,以后在乱说话,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于泯之嬉皮笑脸的看着她,脑袋从一众东西中露了出来,“打是亲骂是爱,随便你对我不客气。吾对卿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仰慕之意,如绵绵山水,隔不断,理还乱,随便你怎么样,反正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这是读过书的样子吗,居然剽窃别人东西,还胡乱加在一起,说话也没个正形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不会自己咬文爵字,写诗做对吗。桑落觉得自己瞎了眼,一脚对着他屁股将他踹了出去。

于泯之没有防备,一把趴在地上,那里刚好一个泥坑,弄的满脸的泥,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一大片。他在门外也并不恼,醉的眼睛也睁不开,开始在门口一阵宽衣解带,想要把衣服给脱了,丢在桑落家门口给她洗。

不叮送小豆芽过来,看到那人在门口的样子,以为他在耍泼皮,迅速脱了衣服,缠在他脖子上勒着他。

“混蛋,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回去自个家捂着被子耍去,再这么不正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不叮憎恶这个于泯之,下手也是往狠里去。

于泯之被勒的喘不过气,捧得东西也散落一地,“有你什么事儿?秦桑落在不久后,就是我未婚妻,再往后还会是我娘子,我们干什么是我的事,你赶紧滚蛋,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叮俩人都不会武功,打起来动作和泼妇无疑。于泯之不顾不叮的阻拦,坚持把脏衣服脱了下来,还扔到了桑落家门口,“我就扔了怎么了,我还让她给我洗呢,你管得着吗。”

他们俩人在门口,你一拳我一脚的打起来。别的也不说了,不叮还能忍。可是于泯之公然挑衅,对自己少爷看中的女人不轨,有别的心思,他哪里能忍,这拳打脚踢得毫不留情。

这不过一会儿功夫,两人的衣服被扯乱,地上还有被扯掉的几缕发丝,均鼻青脸肿的在一旁喘着粗气。

孟锦年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不叮被打的不轻,一把拎起来他斥责,“平时怎么教你的,打个架都打不赢,要你还有什么用,送你去学功夫你又怕苦,这回知道吃亏了吧。”

孟锦年哪怕对不叮有再多的不满,但是他这个人极为护犊,更别提要面对的人是于泯之了,就算不叮现在把于泯之扒个精光,全身上下的腿骨打断,头发也给拔光,他现在也不会说什么。

于泯之听着觉得不对劲,明面是训斥仆人,暗地里的意思是骂不叮打自己不够狠,他捋了袖子冲过去,指着他们俩人:“有你这样做主子的吗,你没看到谁受的伤更重一点,我做我的事,这小子跑来阻拦我,还先动手冲我打我,你能不能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犊子。”

“那怎么了,我自己的人我不护着一点吗。不叮这人明事理,跟在我身旁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他气恼的事儿。”孟锦年三言两语就表了态,根本不管事情的始末起因。

不叮捂着嘴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嘴巴也肿的老高,“少爷,刚才我看到这混蛋在秦姑娘家门口脱衣服,衣衫不整的,你说这事如果被别人看到,秦姑娘的名誉不是全都被毁了吗。”

“于秀才,你听清了吧,错的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好歹你也是读书人,怎么干出这种龌龊事,让人不敢直视啊!”孟锦年鄙夷的看过去,双手环着胸看着他的狼狈样。

看到于泯之后,他心情大好。以为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没想到就是个没脑子的笑话。

遇到这两个正眼说瞎话的主仆二人,于泯之也没办法,被打的满身是伤也不敢反驳。他想趁着满身是伤,去桑落面前哭诉,求个安慰。

孟锦年伸手拦着他,“不叮身上的伤,可没比你少多少,你去找桑落,还不如来找我,看在是不叮打你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帮你医个伤。”

“那收费吗?”于泯之是个穷酸秀才,平时身上哪里有银子,都是他婶娘管着。

他憋笑,“看着你是被我家小厮打的份上,就不收你银子了,想要免费治伤赶紧过来,要不然我就不管了,你身上这伤,不处理的话,以后会留疤痕。”

这个于泯之,本来长得也不怎么样,再落个疤多丑。

听说不要银子,于泯之把地上的衣袍抱了起来,跟在不叮身后往孟锦年家去。

他拉了不叮问:“哎,你家少爷当了几年的大夫,技术过关吗,师承何派?”

不叮冲他笑了,“少爷自小喜爱医术,自学成才,算起来有十多年了,这期间很少医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医村里的牲畜,前段时间那可是人满为患,什么猪啊,羊啊牛啊的……”

于泯之黑下脸,推了一把他,刚才进门时没注意匾额,这孟家不正是此前桑叶说的兽医馆吗。

“你一个兽医给我医病,这是拿我做实验的,我又没嫌自己活得久?”

他想趁机开溜,脱离是非之地。

孟锦年对不叮使了一个眼色,不叮跑过去,挡在门口那里。

看着主仆两人逼近,于泯之怕了,“你俩这是什么意思,强买强卖还是想再跟我打一架,我堂堂一个秀才,学富五车,不能被你一个兽医羞辱。”

“兽医咋了?你别瞧不起我,你这一身伤如果不治,很快就会加重,如果去镇上的医馆去,诊金要药钱,少说也得一串银子朝上。”

“胡说,哪有这么贵。”于泯之嚷了几声,扒拉着门向往外面去,“子曰,奸商与小人不可交也……”

“子曰?”孟锦年走过来看着他,这种话从一个读书人嘴里说出来,震惊到他,就于泯之这种品行,能过去乡试才怪。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