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看看”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系在每个人的中指上,这叫牵魂绳,能防止迷路。
然后又掏出四根红烛点着,我和张汉卿兄妹各抓两根。
张怀姗愣了一下,问:“我们又不是死人,拿这个干嘛?”
我并没有直接理会他,而是点着了三根八里香,然后向着石洞深入拜了三拜,口中小声念道:“小弟路过贵宝地,这是小小敬意,望各路野仙鬼魂借光让道。”
念完又拜了三拜,才向张怀姗解释道:“这叫‘向鬼借光’,就是俗称的‘借光’。因为在一些邪门的地方不能点明火走,只能以红烛开道,想算有邪崇想害我们,也会等吃完香烛再害。”
随后又将一把纸线交给李大锤,说道:“这是‘开路钱’,一会你在后面烧,一张张地点着撒到地上。”
说完,便在前面开道带头走。
这竟是一条直往里面走的通道,刚走出去没多远,还真的遇上事了。
洞内微风阵阵,如有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在进来前,已分咐过大家,无论在里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理会,也不能出声,更不能回头。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到身后的人跟丢了,莫不是让什么东西给抓走了吧。
突然听闻一声女人的尖叫,我暗叫一声“不好,小杠精出事了。”
正想回过头救人时,突然发现手指间还系着红绳,便轻轻地拉了拉,好像拉动了什么东西,随后又感觉红绳的另一头被拉动了三下。
这就是牵魂绳的用处。
我们走进这洞窟后就遇到了鬼打场,每个人都像迷路失散了,幸好有一根红绳牵着,不然进来后发生什么事,谁都保不准。
随后又听闻张怀姗在身后哭泣求救的声音:“河生,你在哪?我迷路了,好害怕啊。”
“双喜哥,大锤哥,快来救我……”
这一条路也不知走了多远,身后各种凄惨的叫声都有,叫得人心烦意乱,想回头又明知道是鬼在叫魂,不理会又害怕是真的。
就在此时,又听闻一声惨叫:“啊,你们是谁?河生,双喜哥,快来救我,他们是人不是鬼。”
“啊,不要脱,求你们不要脱……”
“什么,这里还有人?她有危险了!”我的神经被触动了,可本能却感到一丝不安:“这可能也是鬼叫魂!绝不能上当,先冲出去再说!”
这一刻,心忍受到了极点!在心中默念着请仙咒语,最后暴喝一声:“北斗七星引我路!”
手里的七枚铜钱猛地撒了出去。
落在地上时,‘叮’的一声响,就像在河里中砸落七块大石,面前顿时出现一道暗光,七枚落地铜钱就像压在河里的七块过河大石。
“给我冲!”我大喝一声,脚踏七星步,每一步都踩在一枚落地铜钱上,最后一步踏出去时,耳闻轰隆一声异响,就如同撞破南墙,随后身体一松,此前那种邪恶阴森的压抑感彻底消失。
这才发现已身穿通道的出口处,差一步就要踏出去了。
潺潺的流水声从外面传来,还有呼呼的山风与朦胧的月光。
随后便觉察到身后像有什么东西有撞过来似的,不禁转过身去伸手出去阻挡,却被一道黑影直直地扑到怀里。
一股子处子幽香渗入鼻子,沁人心魂。不禁说了声:“好香。”
她不正是张怀姗么?我以七枚五帝钱破掉鬼打墙后,也拉着他们一起冲出来了。
我还来不及推开她,又有两道人影相续撞了过来。
“呼”的一声,李大锤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靠在地道口喘着气,说道:“他娘的,这里面太邪门了,刚才差点就着道应了鬼叫魂,以为姗鬼子要被那个啥。”
张汉卿也是惊魂未定,满额头的冷汗。
“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前,我干什么,你们就跟着干什么。”
说着,我便在洞窟门口跺了跺鞋底,然后才走出去。
张怀姗三人出去前也跟着跺了三下。
刚才他们两个撞出来时撞到了张怀姗,我们的唇好像碰到了一下,此刻她就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低着头跟在身后不敢看我。
出去后,我们将手里的残香剩烛都扎在洞窟门口的一颗树头下,然后才带着诸人离开。
山间月色朦胧,迎面吹来一道凉爽的风,脚底是是一条长长的栈道,栈道六丈之下就是急喘的河水,借着暗淡的月色,能隐隐看见河面上的汹涌波滔。
再往崖壁上一看,竟然有四层栈道,接我的推算,这四层栈道上肯定各有两道暗门!
我不禁惊呼道:“我们来到反面了!这就是明暗八门阵中的暗八门!”
明八门那一面河水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流动,而反面河水急喘,证明水有出口。
李大锤不禁骂咧道:“他娘的,那老太婆不厚道,明明有个暗道能离开,却编编不告诉我们,就是想将大家伙困死在这鬼地方。一会看见她,骨头都给拆来打鼓。”
他话音刚落,山间隐隐传来一阵苍凉而古老的歌谣,又如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妇在喃喃自语。
这不是那个老太婆的声音么?李大锤顿时打了个寒颤,恨不得把刚才说出去的话咽回来,随后便缩到我身边来,低声问道:“小爷,那老大婆去哪了,这背面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底下头来,划着了一根火柴,在栈道上的石板仔细看了一下,竟发现本栈道上有一道道金属拖行的刮痕,不禁说道:“这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痕迹,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一代复一代,不知道他们已如此往复多少年月了。”
张怀姗也很是疑惑地说:“他们重新几十代人重同一件事,到底是为何?”
暗八门这一面的栈道并不是建在崖壁上,而是依山而凿!只有到了两峰之间的连接段才搭建一段铁索桥。
我顺着那一条条深深的铁链刮痕看向深处,栈头的尽头处,沉思了片刻,说:“答案就在前面,跟我来!”
说着,便带着众人向栈道深处走。
张汉卿看着群山上的四层栈道,不禁叹道:“如果浩大的工程,如果没有巨大的人力物力支持,仅靠崖族那点微簿之力,一百年也完不成。”
眼下谁都知道那个老妪此前在向我们撒谎,她说的到底有几成真几成假,这里又掩盖了多少秘密,一会找到她就知道了。
就这般,一路走了半个朋时辰,终于走到了栈道的尽头,此时月上中空,已是子时时分。
铁链拖行的痕迹也到此结束了。可眼前哪还有去路?
本来还以为有暗道的,所以李大锤这里踩踩,那里跺两脚,折腾了老半天也没有半点反应,不禁恼道:“他娘的,他们不会又凭空消失了吧!”
张汉卿却是指着地上的链铁拖痕说道:“看,这拖痕就像一直拖进石壁里似的。要么就是另有暗门,要么就是穿墙过壁。”
李大锤轻轻地敲了一下面前的石壁,恼道:“吖的,这是实的!不会真的穿墙过壁吧。”
眼下几个人都策手无策。
就在此时,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闯进囚龙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