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只要心中能想到有朋友的一点一滴,也能够暖融融的融入到自己的心里。

夏苒苒没有立即从医院。

她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方颂琪的车。

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鹅黄色的裙子的小女孩跑了下来,“妈咪!”

久违了的声音。

久违了的称呼。

夏苒苒听到这样奶声奶气的童音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忽然就涌动出来一股难掩的酸楚。

朵朵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夏苒苒的腿。

“妈咪!”

三个月过去了,朵朵的头发长长了,在耳边扎着两个羊角辫,晃着。

夏苒苒捏了捏她的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脸,“朵朵,你怎么看起来又圆了?”

夏朵朵抱着夏苒苒的腿不撒手,“干妈呀,学烹饪,我是食物品尝师。”

夏苒苒挑了挑眉,“哇,朵朵真棒!”

其实,她的心里却是打了一个问号。

烹饪……

方颂琪怎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学烹饪了,要知道,方颂琪对于厨房里面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甚至她做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是黑暗料理。

可是这一次,竟然开始研究学习烹饪了?

这让夏苒苒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在朵朵的面前,夏苒苒没有表现出来。

方颂琪降下驾驶位的车窗,朝着这边的母女两人摆了摆手:“喂!有话回去说咯!快上车!”

夏苒苒这才牵着夏朵朵的手朝着路边停着的车走了过来。

她转头问夏朵朵:“朵朵,你哥哥没有来么?”

“小七嘛,在车上嘞!”夏朵朵说,“小七一听电话你回来了,就急着过来看你呢,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穿了拖鞋,所以他就不下车来了。”

打开车门,夏苒苒想让朵朵上了车,才跟着也上来了。

小七坐在另外一边,很安静的模样。

他不光拖鞋没来得及换,就连身上都穿着的是一套蓝色的家居睡衣,绷着一张脸的模样,像极了霍景深。

以前霍小七和霍景深之间,也只是相似,但是这三个月不见,夏苒苒忽然觉得霍小七在他离开的这短短的三个月里,好似突然长大了一样,就连五官都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那种青涩和圆润的感觉。

和霍景深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夏苒苒笑着看向霍小七,歪着头问:“小七,看见阿姨高兴么?”

霍小七抬眸看了夏苒苒一眼,又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傲娇模样。

夏苒苒失笑的摇了摇头。

方颂琪发动了车子,“去哪儿吃?姐姐带你去下馆子,给你接风洗尘。”

“那还不让方大厨给现做?”夏苒苒说,“我可是听朵朵说了,现在你做的一手的好菜,样样都能把人给喂胖呢。”

方颂琪轻哼了一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儿童座椅上正在晃腿的朵朵,“这小丫头片子倒是嘴快,那行,咱们就直奔菜市场,我也给你露两手。”

在菜市场,方颂琪还真的是买了不少食材,每样都是能组成一道硬菜的,就连夏苒苒这种厨艺都不敢轻易尝试的。

她摇了摇头,啧啧唇,“看来,你这是在哪里拜了师父了啊。”

方颂琪哼着歌,在身上已经系上了围裙,“那是,我可是专门去找了五星级的大厨,学了中西餐的几道硬菜,还专门跟着学了几天糕点,待会儿我给你烤个拼盘披萨出来。”

“不用不用,”夏苒苒摆了摆手,“无福消受。”

方颂琪朝着夏苒苒说:“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吧,厨房这里有我就行了,叫你再过来。”

夏苒苒拉过来的行李箱还没有整理,也就没有跟方颂琪客气什么,就去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了。

其实,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大多数都没有穿过。

她还是拿了出来,直接放进了洗衣机里面,按下了按钮,就出去了。

一出去,她就听见了在隔壁的儿童房里面,传来了两个小孩正在说话的声音。

朵朵凑到小七身边,“你怎么不高兴?”

“没有。”霍小七是标准的两个字回答。

“切,”朵朵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不高兴,妈咪回来了,你不高兴?”

“没有。”

“……”

朵朵知道自己差霍小七不是一节半截的,索性也不去问了,盘腿坐在另外一边,手里拿着魔方去玩了。

夏苒苒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朵朵抬起头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咪”!

夏苒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夏朵朵直接拉着夏苒苒坐在了地毯上,翘着自己的腿,“妈咪,你跟我讲讲,你这几个月在外面,都做什么事了?”

“干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干妈说你去干大事了,陆叔叔也说是,但是我再问是做什么大事,他们就不说话了。”

夏苒苒一听,笑了起来。

“那我问你,妈妈的职业是什么?”

“医生。”

“医生的天职是什么?”

“治病救人,”夏朵朵忽然挺直了自己的小腰杆,“啊,我知道了,妈咪去治病救人了!”

“是啊,妈咪去治病救人了,是不是干大事?”

“是!”夏朵朵忙不迭的点头,“是干大事!妈咪最伟大!”

夏苒苒看着夏朵朵这样高兴的模样,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觉得么?”

“嗯嗯嗯!”夏朵朵点头如捣蒜,“当然啦!妈咪在和死神作斗争!妈咪和陆叔叔都伟大!”

听着夏朵朵的话,夏苒苒的心中,忽然涌动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来。

现在天真的夏朵朵,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的她自己。

那个时候的夏苒苒,和夏朵朵差不多大,但是却没有夏朵朵这样懂事。

作为医生,是很辛苦的。

刚开始的时候需要值班,忙的时候几乎是要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里,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一天三台手术都是常事。

当时夏苒苒的母亲苏芳染,就是这样。

一个女人,一旦是在事业上有所成,那就必然是不能兼顾家里,

夏苒苒记得,自己最长的一次,是长达一个月都没有见妈妈的面,那个时候,明明是在同一座城市里,就隔着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家里,竟然不曾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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