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月华初上。

路过洛景阳的书房,似乎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慕浅有些好奇,便停下来,做了一回偷听墙角的人。

回话的似乎是千夜,“有凤来仪的姑娘们已经把那个刺客照顾好了,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那名刺客离开了有凤来仪,看他的方向,去了宫里。”

“宫里的人?”

洛景阳皱了皱眉头,严加拷打的时候,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宫里的人,那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荒山野岭之外,又突然对他出手?

“是,他是从角门打算入宫的,但是和宫中守直的侍卫纠缠了许久都没能入宫,只能先行离开。”

千夜沉声说道,当时见到那人径直朝着宫里走去,他的心里是疑惑的,放虎归山或许不妙,本打算将他拦下来,可没有想到,对方却没能进去。

或许是不是丢了什么有关身份的凭证,门口的侍卫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所以便不能放他入宫。

洛景阳细细的想想那天见到那名刺客时的场景,在遇见他之前那名刺客就已经负伤,看来是跟什么人搏斗过,而且对方武功不弱,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丢掉了有关身份的凭证,所以就算无论怎样拷打那个人,他什么都不说,也无法从他的身上得到任何的身份信息!

宫里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究竟又和什么人发生了缠斗?

“盯紧他,先看看他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如果他再朝宫里的方向而去,就把他拦住。”洛景阳冷冷的吩咐道。

千夜答应了一声。

随后里面就没有交谈的声音了,想必千夜已经不知道从哪里离开了吧,慕浅正要离开,里面的人却忽然发了话,“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慕浅被抓了个现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红了红脸,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我可不是故意要听墙角的,只是路过而已。”

“嗯,也没什么不能听的。”洛景阳淡淡的笑了笑。

慕浅见他似乎没有深究自己进宫到底是干什么?便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就不问问太后召见我去是为了什么事?”

“太后随身居后宫,但是对前朝之事颇为关心,又提防着朝堂之中有异心的臣子,想来也是为了我手头上的这两件事吧。”洛景阳缓缓的说道。

果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很多事情不用问便能够明明白白!

慕浅佩服其心智,客套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洛景阳却又忽然说道:“陪我吃一顿晚饭吧。”

慕浅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同意了下来。

也到了饭点,立刻传了膳,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刚刚烧好的茶,清香扑鼻,洛景阳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没有受伤,喝点小酒倒也不错。”

“喝酒容易误事,更何况这大部分酒的度数太高,我可不敢喝醉了。”慕浅摇了摇头。

“怎么,还怕我对你不轨?”洛景阳忽然笑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需要清醒,”慕浅笑笑,“只可惜那几个赌坊之人还有放火之人,没有抓到也不知单凭巡防营中一个叛徒的一面之词,皇上是否可取信,彻查卫正。”

洛景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没有更多的证据之前,一面之词并不能够让皇上完全取信,随时都有可能产生变故。”

有些事情一旦要做,那必定要做的彻底,否则不痛不痒的挠上一爪子没什么意思。

卫正身居漕运指挥使多年,朝堂之上也不一定积累了不少人脉,到时候,证据不足,也难免有许多朝臣为其上书,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插起来反而更不容易,在没有掌握更多的证据之前,这些事情只能暂时压下去。

只可惜那些人都太过狡猾,就算和旁人联系也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都是口头联系,没有书信。

“你这么一说,感觉事情查清,寥寥无期。”

慕浅叹了一口气,这朝堂之中的谁也太深了一点,关系错综复杂,浮于表面的,埋藏于暗处的,谁又能够保证,了解了全部?

“既然做过什么,就一定有蛛丝马迹,他又杀人的那个人,江湖之上,能够做到轻功如此诡谲,行动如此迅速,一剑封喉的人,不在多数。”洛景阳眼睛微眯起来。

之前他有让人查过江湖之上有如此好的剑术的人,究竟有谁看来很快就有眉目了,既然是绝招出击,就绝不会只用一些普通的死士,这些人虽然安全,但要想一击成功,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慕浅点了点头,夹了一个鸡腿放进洛景阳的碗里,“那就祝你马到成功喽!”

“彼此彼此。”洛景阳微微一笑。

慕浅忽然想起,这些天听到萧丞相的事不在少数,便有些好奇,这到底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洛景阳一定会有所了解吧,想着就问出了口,两个人也似乎越来越亲密无间,有什么话不会那么藏着掖着。

洛景阳眉头微微的皱起,“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是文官没有掌握兵权,但是其桃李满天下,有很多学生都在朝堂之中身居要职,或许你没有听说过,他还是国舅,只是先皇后早逝,旁人也不多提起他这一层身份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人人想要巴结。”

慕浅摇了摇头,这就是所谓的大腿啊,谁见了不想上去抱一抱,抱好了说不定此生无忧,不过像这样的人,的确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谁知道在权力的滋养之下,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异心?

与狼为伍,说不定就会有粉身碎骨之险。

“过几日就是岳丈的寿辰了,到时候,我随你一同前去吧。”洛景阳忽然转了话题。

慕浅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啊?我爹爹的寿辰?”

洛景阳一见她这样,心中奇怪,“你连爹的寿辰都不记得了吗?”

慕浅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有些心虚的说道:“都怪最近事儿太多,差点忘了,我都没有你这个女婿尽心,实在是惭愧呀,正好,我想想,要给爹爹送什么礼物。”

洛景阳看向她的目光,却越发的深邃奇怪,慕浅也在这样的目光下,越来越心虚,连忙把头埋在饭碗里,刨着里面的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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