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那些黑色的金属为什么不要啊？”
“这些只是陨铁中的杂质。虽然十分坚硬，不过要是加入到原料中，反而会让飞剑变得脆弱，容易折断。你们要是有兴趣，等到地面的温度恢复后，可以每人保存个一颗两颗。临时当做暗器来用倒还是不错的。”
微微一笑，栾易转身离开了此地。
当初选定新河镇的这个位置，如今却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出土画卷的遗迹在新河镇，已经注定了此地的不凡。栾易偶然发现了显圣地的气息，并将几间出租房买下，打通之后改装一番做成了道馆。
随着天门山不断喷吐着灵气，新河镇与许多地方一样，宛如满满星河中的一颗星辰，开始散发灵气。
这些年，栾易曾经给这些弟子分派过一个出去调查的任务。当把所有的材料汇总上来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每一处散发灵气的地方，如同五行八卦般分布在全国各地。而其中心就是张家界的天门山。
新河镇为其一，不过地处边远，地下喷发出的灵气远不如靠近中心的地方浓郁。
这倒切合了栾易的心意，中心地域那么好的位置，肯定已经被隐居在红尘界的低级修士所占领了。
更何况保护卷轴的是金丹期修士，红尘界绝对不止一个金丹期。现阶段，还需要隐忍，假装自己不过是在教授弟子风水学，无需为了点灵气和别人争地盘。羽翼未满前，栾易可不愿意置身险地。
红尘十八年，所有弟子的修为都卡在了筑基期巅峰。
时间最长的，在这个时期卡了九个月，最短的也超过两个月。
这是栾易有意为之，红尘界本就灵气稀薄，污浊甚多，直接冲关凝丹期，失败的几率太高了。
不过这却难不倒栾易，因为红尘界最好的筑基药方就在他手上。
一代神医华春风绝不是浪得虚名，当年他留下的药方栾易重新推演过一遍，的确是红尘界有限的材料可以达到的淬炼肉体的极限。
至于安全性，过去就有栾易亲身试药，不会有什么大碍。
为了这一天，搜罗各种珍稀的材料足足八年，栾易自己或是弟子辗转多地，甚至和许多有名的地下黑市建立了联系。这才凑齐了九人份。
熬药煎汤，一份要所有人连续服用二十天。另外一份则是一桶药水，需要全身泡在里面三天三夜，直到药水中所有的有效成分被彻底吸收为止。
这段时间，栾易启动了自己早已刻画好的聚灵阵。一般这个阵法是以灵晶作为能源，直接抽取灵晶中的灵气创造出一个极度适合修炼、恢复的环境。
不过红尘界绝对没有灵晶的存在。栾易只能另寻他法，将阵法稍加改造后，变成抽取周围环境中的灵气。
三年来，灵气有所增长，却和修炼界还有五六倍的差距。栾易特地提早开启阵法，为的就是希望用时间来弥补灵气的不足。
一连运转二十天，肯定可以让阵法中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
一个月后，九人依次破关成功，栾易的九名弟子一举进入凝丹期。其中三人更是靠着浓郁的灵气直接冲到了凝丹初期的巅峰。
只差一点点，就能进入凝丹中期。不过却被栾易制止了，修炼宜慢不宜快。虽然之前他们积累了很长时间，但只有境界和修为同调，才是最好的。
红尘二十年，栾易五十五岁。
几乎是一夜白头，栾易的所有头发都白了。他用发髻重新将头发梳了起来，虽然和古人一样，配上他的年纪，倒也不会太让人感到奇怪。
何况自从十年之前，佛道相争重新拉开序幕。全国上下也刮起了一股复古的汉服风。时间推移，很多人逐渐喜欢上了古老的汉服和装扮。
“师傅，你真的只剩下十五年了吗？现代人不是都可以活出八十岁的吗。就算是以前的癌症也早就有特效药可以治疗了啊。”
“我曾经燃烧过生命来获得更加强大的修为对付敌人。如果是以前，我至少可以活一百八十年吧。”栾易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出任何意外，你们从此退出纷争。一百五十年寿元享之不尽。可有兴趣啊？”
“师父，千万别！我们连修炼界都还没看过呢，怎么可能退出呢。”
“就是，我还要去仙界找个九天玄女来做老婆呢！”
“就你？哈哈哈，还是算了吧。”众人哄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这么有兴趣，接下来就要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了。”栾易脸色突然变得及其严肃，浑浊的双眼宛如在凝视每一个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受让众人精神为之一震，“你们不怕死？”
“怕什么，我爸我妈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也是，虽然几十亿的家产是不错，可让我娶一个黄脸婆还是免了吧。打死也不会去，还不如当个修士风流自在。再不济，也可以像师傅你这样装神弄鬼地给人看看风水啊。”
“……”栾易老脸一黑，听着怎么都不是滋味啊。哼唧了一声，栾易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你们接下去可愿意为我搏一把？”
“师父你尽管说。”
“若是成功，我就有可能取回以前的修为。”
众人听师父居然有可能取回修为，几乎兴奋地叫了起来。人人争相恐后地想要参与。
“不用争了，你们九个人，缺一不可。”栾易苦笑道，随后略微沉吟。
三个月后，众人完成了栾易交代下来的任务。收到了一百多张灵符，栾易会心一笑。当场试验了一张隐身符后，在一名弟子的御剑带领下，和众人一起离开了道馆。
某个山谷中，看着所有人呼吸有条不紊地散开。栾易又是十分满意的点头，“虽然还有瑕疵，不过配合这些灵符，对付一两个金丹期修士应该不在话下了。我们走！”
当天晚些时候，众人入住都城的某个酒店。
“师父，要先过去踩点吗？”
“不用了。我们在白天行动。”
“白天？”
“没错，人越多，就对我们越有利。这么简单的原因不用我来告诉你们了吧。”笑了笑，让所有人今晚安心睡觉。几人打算在第二天下午两点人最多的时候动手。
此时，国家博物馆的安保人员还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的地盘。
天高云淡，几十年的治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漫天雾霾让人呼吸都觉得浑身难受。只不过有十个人是例外，就是栾易一行。
弟子们强烈要求栾易在酒店等他们的好消息，不过栾易隐隐之中觉得这次盗取画卷也会和上次一样，不会一帆风顺。为了保证这些自己辛苦培养起来的弟子至少可以全身而退，栾易自然还是跟来了。
国家博物馆中，画卷已经放置了三十六年。警戒线外，栾易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神秘画卷，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
“翠玉，翠玉，你怎么回事？”
“画卷上面有一种奇妙的力量把我的能力阻断了。这玩意不是帝器，栾易我警告你还是放弃了为妙。”翠玉对画卷的感觉很不好，这东西在释放者危险的信号，让这块王脉的结晶都为止颤抖。
“不是帝器，那是什么？如果是圣兵的话我也要了。不过我也没有感受到那种显圣地独有的气息。你能分得出来吗？”栾易暗暗问道。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也不是什么灵宝。或许是荒古时期的产物，也有可能是红尘界独有的东西。总而言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翠玉显得有些着急。
栾易将头一扭，避开直视画卷后，所有的视力都恢复了。只不过，映入他眼帘的，是自己的弟子瞪着眼睛，眼珠子血红，浑身颤抖的景象。
猛然发现他们个个捏紧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掐到皮肉里面。栾易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关于画卷的传闻。
“还不快点醒过来！”在黄瑛的耳畔低喝了一声，犹如空谷爆音，一下子将黄瑛从那恐怖的场景中拉了出来。见到黄瑛醒过来，栾易连忙让她传音把其他人给唤醒。
“先走，你们被画卷影响，神魂不稳。先到另外地方逛一逛，把气息调整回来。”
几人也知道是自己放错了。明明前一天师父就已经警告过了，自己却以为高人一等不屑一顾，现在吃了大亏，后悔莫及。
转念一想，师父果然就是师父，明明一点修为都没有，却丝毫不受影响。
徘徊的时候，栾易特意问了他们有没有人感受到任何异样的气息。众人均表示没有异常。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视线不断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依旧一无所获。
“动手！”
当九个人成掎角之势围绕在玻璃展柜外圈的时候，栾易嘴角微微一动。
众人时刻关注着栾易的口型，见他发出命令后。几乎同一时间跳进了警戒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