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姑娘们对你都很好呀。”漱瓷笑眯眯的看着夏侯未羽，目光意味深长。
夏侯未羽一讪，“她们当我是哥哥罢了。”
“那也得你真心实意的照顾，她们才能这般为你着想。”漱瓷说道，景尚梨那点小心思又不是只有他们能体会，她也能猜得一清二楚，“来，我们聊我们的。上次霰雪逃到杜鹃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想问什么？”
夏侯未羽面色严肃，他抬眸认真地看向漱瓷，说道，“霰雪她，确实是漱石族人吗？”
“是。”漱瓷不暇思索。
“那么，她的父母长辈有没有……”夏侯未羽的话一顿，“夏侯家的人？”
漱瓷挑了挑眉，悠然一笑，“很可惜，并没有。霰雪一家是纯粹的漱石族人，结亲生子都在漱石之内，根本不可能有夏侯家的人。”
她瞧夏侯未羽欲言又止的模样，哎呀一声直接问道，“你在怀疑什么？说出来分析分析，你不能只问我，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夏侯未羽只能将霰雪使用了血刑的事情如实相告，“这种秘法夏侯家绝不外传，她若是和我家没有关系，又怎么会用……”
漱瓷愣了片刻，眼眸却是一亮，“你家是多久被……”话说一半，她咳嗽一声硬生生将自己的话打断，正想换一个委婉点的问法，夏侯未羽已经极有眼力的主动回答。
“也就，一百多年前吧。”他说道。
漱瓷不合时宜地粲然一笑，“你知道霰雪的预言词吗？”
夏侯未羽想了想，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初生动荡百年得安，摄魂取命得驱逐，转世重遇再沾血，姬存族颓。”
漱瓷咦了一声，目露惊奇，“你竟然知道？”
夏侯未羽颔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冷笑，“她在皇城陷害暖儿，用的就是自己的预言词。”
也是那个时候，他便把这个预言词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漱瓷眯了眯眼，唔了一声，“这个我听焱儿说过，霰雪的胆子是越发没边儿了。当初果然该直接除了她。”
“主君。”眼见着话题已经偏走，夏侯未羽出言提醒，“她的预言词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没有。”漱瓷扬了扬下巴，“这是我为她预言，怎会出错。”她一笑，百媚生，“预言词没问题啊，我现在是终于明白霰雪有什么问题了~”
夏侯未羽不解，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漱瓷，“主君何意。”
“霰雪嘛，在两百年前大战时期出生，但是她前一百年没睁过眼睛。我亲自看了，那不是昏迷，是无魂。”漱瓷朝夏侯未羽眨了眨眼睛，“可是你猜怎么着，一百多年后，恰好也是你们夏侯家消失的那段时日，霰雪突然又有魂了，她睁开了眼睛，能说能跳。”
夏侯未羽全身一寒，不可置信地看着漱瓷，“主君是说……”
“除了秘术血刑，你还有没有察觉到熟悉的地方？霰雪，和你曾经的族人之间。”漱瓷伸出两只手指并在一起，“或者说，她见你，是什么反应？”
“她……”夏侯未羽拧眉，仔细回忆，“她认得我，怕我，了解我的武器。她的灵力也和我的有些相似。”
将事实一一罗列，再匪夷所思的猜想也变得合理。
“她曾经定是我夏侯家人。”
漱瓷赞许地点点头，“是呀，不过她的肉体是漱石族人怀孕生下，灵魂嘛……说不定你家谁死了，灵魂没散，反而进了霰雪这个无魂的躯壳。”她顿了顿，说到此也不顾及话太直白让夏侯未羽难过，“你觉得，她是谁？”
“她怕我。”夏侯未羽喃喃，“夏侯家的人不可能怕我。”
曾经夏侯家还在之时，他还不是如今这个冷厉嗜血的性子，更不会惹人惧怕。
谁会怕他？
在他性格骤变之前不会有，在那之后呢？自从父母死后，他做过什么？
那时候夏乔让大管家伪装成夏侯顺顶替家主，表面上一切平静，直到大管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惹了风家。
他从此便杀人杀得停不下来，杀了绑匪，杀了风骐，杀了大管家……
以及夏侯余雪。
夏侯。
余雪。
夏侯未羽赫然起身，怒发冲冠。
漱瓷在一旁眯着眼笑，“看来想出来了啊？是谁啊？”
“我爹的私生女。”夏侯未羽脸色阴沉，眼中已然有杀气溢出，“不知好歹的私生女。”
夏侯余雪再怎么也是夏侯顺的女儿，夏侯家中较为普遍的血刑会教给夏侯余雪也不奇怪。她最开始一直追着夏侯未羽认哥哥，夏侯未羽从未正眼看过她。
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正眼相看，是夏侯未羽在夏侯家化成灰烬的那场大火之中，一剑要了她的命。
若真是夏侯余雪的灵魂寄生在霰雪的躯壳之中，她有从前的记忆，又怎么会不怕不恨。
若不是她心肠歹毒，千方百计地将夏暖赶走，夏侯家又怎么会……
夏暖。
暖儿。
夏侯未羽倏然冷静了下来，他看向了一脸笑意的漱瓷，发出的声音都很干涩，“夏侯余雪她……很讨厌暖儿，而且曾经害过暖儿，若是霰雪体内是她的灵魂……”
话未说完，漱瓷闻弦歌而知雅意，脸色也是一变，心脏突突跳动，不安之极，“走，我们找暖儿来聊聊天。”
话音未落，她已经越过了夏侯未羽的身边，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漱瓷和夏侯未羽自然不会黏在一起行动，出了漱生殿，夏侯未羽挑着景尚梨夏暖常去的地方率先离开。漱瓷吩咐了立刻将夏暖的行踪报上来，并且让就近的侍卫保护。
她也想出去，只不过川栢将她拦住，让她冷静等待有消息了再说。霰雪在漱石古地了逃窜了数日，这么多天没有抓到她，也没见她对夏暖出手。怎么会这么巧，赶着夏侯未羽和漱瓷说清楚想明白霰雪的身份的时候动手。
漱瓷被川栢按下。
这边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入漱骨的耳中。此时的他已经和苏兮分开，往漱生殿而去的半路上被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