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氲染？谁？”卞玉茫然，不过有人敢杀了已经捕获的杀手，还真是勇气可嘉啊。这是想要掩盖幕后人的身份吧？不过既然知道名字，怎么还没有顺藤摸瓜查到结果。
亓倾无奈而笑，说道，“就是暖儿的猫。”
卞玉拧眉，“不会就是他想杀小美人吧？”
“不会。”亓倾摇头否认，“氲染的实力在天奴之上，而且能一击杀了杀手。他想要对暖儿动手的话，根本不用隐藏。”
“也是。”卞玉点头，夏暖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足以抵抗能打败天奴的氲染，“所以，这次小美人是去当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嗯。”亓倾承认，“可以让她单独行动，我们的人暗中保护。”
“不让人跟着吗？街上人多又近，怕我们的人来不及。”卞玉说道。
“不用。她可是连鸢娓的界宇都拒绝了。”亓倾的手敲了敲扶手。
“哦？”卞玉面露惊讶，不仅为了夏暖的拒绝，也为了鸢娓的赠送。
界宇在鸢娓心中可不仅仅是一枚防御型灵器，因为那个人类女人企图偷走界宇，他几乎不愿意多看界宇一眼。夏暖居然能让鸢娓将界宇拿出，看来他很满意这个玩伴啊……
“近身防卫就交给氲染吧。”亓倾说道，“他不是很厉害吗？”
还扬言让自己给天奴收尸。既然如此厉害，自然要多做一点事。
“嗯……”卞玉单手撑脸看着亓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亓倾最后一句话语气又沉又冷。那只小猫妖果然还是惹到亓倾了。
温月殿后方温泉蒸汽缭绕，夏暖才从温泉内起身走上台阶，乙月立刻上前替夏暖擦干了身体穿上白色桃花花纹滚边的睡袍。另有灵奴用浴巾给氲染擦干发毛。
氲染懒洋洋的趴在软软的浴巾上，任由灵奴擦身，自己也懒得用灵力烘干水汽。
夏暖已经走到了门口，她转身面向还瘫在浴巾中一动不动的氲染，喊道，“氲染。”
闻言，氲染立刻起身，轻轻一跃就跳落在夏暖的脚边。他抬眸看了看夏暖一天一个样的睡袍，“挺好看的啊。”说话间他又转眸看向乙月，“你们给小几准备了多少套睡袍啊？”
平时的衣裙各种各样也就算了，毕竟是要穿出去见人的。但是晚上的睡袍怎么也是一天一个样，真是太奢侈了。
“是殿下吩咐准备的。”乙月回答道。
氲染眯眼，眸光微冷。
他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这个家伙怎么总是无事献殷情。
不过，被献殷情的对象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忽略了这个话题。夏暖朝氲染伸出手。
“走吧，睡觉去了。”她说道。
夏暖抱着氲染回到了寝殿，一踏入门口便能闻到淡淡的清香。灵奴们在门外停下了脚步，只有乙月跟了进来。
氲染仰头嗅了嗅，转头看向了床边的仙人泪。仙人泪的花朵已经衰败，掉落在枝叶遮掩的花盆里，小小的圆果在花衰落的枝头。枝叶上是淡淡的水痕。
这是仙人泪的泪水。
“乙月。”氲染喊道。
乙月上前应声是。
“知道怎么照料仙人泪吧？”氲染抬爪指向仙人泪。
“知道。”乙月回答道。
本来，她也并不知道。毕竟她生来从未离开皇池，仙人泪这等稀罕妖王殿下又不稀奇的植物更是没有见过。不过她在发现屋内植物被换了之后，就立刻去请教灵池里的老人。果然有人认识并且懂得养护植物。她给了些好处，日日请教学习自然也就会了。
“那你好好照料，别让它枯萎了。”氲染说道。
乙月应声是，说罢她见夏暖已经坐到了床边，立刻上前放下了帐幔。
“乙月你去休息吧。”夏暖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含着水光。
“是。”乙月转身灭了灯火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乙月离开，夏暖侧身在床上躺下。氲染趴在她的枕边，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仙人泪是桑醉给你的。”他说道，“对你的眼睛有好处。”
“那要谢谢他了。”夏暖笑了笑，算起来，她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桑醉和犹未雪。
“他们应该的。”氲染说的理所应当。
夏暖摸了摸氲染的脑袋，轻捏他的猫耳。却并没有对那句“应该的”提出疑问，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为别人做事是应该的，一切都有理由。而这个理由，就在她遗忘的记忆里。
“你会陪我去宴会吗？”她问道。
氲染朝她凑近了一分，故作生气的说道，“我不陪你，你就不去吗？”
夏暖想了想，点头道，“嗯。你不陪我，我就不去了。”
如果氲染已经被气到了不陪她的程度，那她确实不能去了。要是氲染更生气了怎么办？比起鸢娓，她更不愿意时时刻刻陪伴自己的氲染生气不满。
闻言，氲染愣愣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在暗沉的房间中缓缓响起，“被喜欢的人背叛是很痛苦的事情。”
“就算不被背叛也会痛苦。”氲染叹了一口气，看向夏暖的目光复杂，“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比如……”
比如，你的父母。
这四个字最终还是被氲染咽了回去。既然夏暖说了不想想起，自己也没有必要多说。
“比如什么？”夏暖追问道。
“比如靥王和那个人类女人。”氲染从善如流的接上了话。
夏暖咦了一声，“鸢娓说的女人是人类吗？你怎么知道？”
“他说那个女人的神情，和你问他为什么讨厌人类女人的时候一模一样。”氲染说道。
“哦。”夏暖恍然，“怪不得……”
说到这里，氲染忍不住笑了一声，“话说，小几你对他说的话也真够狠的。”
“是事实啊。”夏暖颇为委屈。
“有的时候，事实也不能这样直接说出口。”氲染软软的猫爪拍了拍夏暖的脸蛋，“你这是在伤口上撒盐，以后要委婉一点。”
夏暖眨眼，“好吧。”
“我会陪你去宴会。”
“真的？”
“我怕你哄他不成，反而把他气死了。”
又是一阵笑闹声，温月殿中才重归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