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美人为将甜宠夫 > 第七十章 主子,盛京挺有意思的
  沈清影不是第一次听说皇甫昊这个名字了,当初她爹就曾说过此人学识不错,是皇甫家难得的正经苗子。后来她也让玉书去打听过,许是皇甫昊为人低调又自小离京的缘故,打听到的消息并不多,便是有,也大多都是在夸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学识广博又待人谦和,诸如此类的赞言,几乎是不曾听到过什么不好的风评。

  而且这皇甫昊不仅自身气度不凡,还是个极为孝顺的,老护国公身子不好,需在京郊一处别院里静养,小小年纪的少年竟主动提出离京陪伴祖父,直到几年前老护国公过世后,他才被接回了盛京。这么听着仿佛就是个知仁知孝的优秀才俊。然,在沈清影的认知里,一个人固然是再优秀,也一定会有他不足的地方或是弱势,往往越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人,反倒藏得越深。

  状元桥上的热闹还在继续着,但这些都与他们无关,几人结伴同行,一块儿下馆子吃了顿饭后,便四下散去。汝南郑王和镇北侯府终究还是不要走得太近才好,说起来还要“感谢”这回长青河上的热闹,给了他们几位故人光明正大聚在一起的机会,毕竟在外人的眼里,他们这样的酒水之交也算得上是因患难而见真情吧。

  “二哥,前面有个墨阁,我们去给墨表哥挑个赠礼吧!”饭后时光,沈峤牵着马车,几人在街上闲逛,走过了不少地方,马车里也收获了不少宝贝,反正只要是沈清影和容荆瞧上的,沈峤这做二哥的就只有掏腰包和做苦力的份儿。这不,他们几个在这逛着,莫丹青已经率先被派去不远处的糕点摊头排队买刚出炉的点心去了。

  也不等沈峤应声,前面两人就手挽手走了进去,沈峤估摸着时间,在外不紧不慢地拴好马车,抬步走进墨阁,正巧沈清影就在掌柜那儿等着他来结账,手里还拿着一套文房四宝,咧开嘴对着门外的沈峤甜甜一笑。

  沈峤眸子微眯,心下暗自撇嘴道,这小丫头的眼光真是毒辣,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随便什么地儿都能被她挑出个宝贝来。这宣城的宣纸狼毫,端州的徽墨洮砚,无一不是品质绝佳的上乘之物,价值当是不菲。

  “唉,我们晚晚对墨表哥可真好啊。”作为沈清影的移动荷包,沈峤付了银子后,唉声怨道,语气微微泛酸,手里拿着被打磨得细而不滑,涩而不粗的洮砚,似是极为不舍得松手。

  “晚晚,二哥他莫不是醋了?”容荆袖中折扇轻摇,掩唇轻笑。

  “是啊,我就是醋了,容荆你不懂,我若是去信把这事儿告诉大哥,他也定会醋了的。”沈峤拧着眉头不停摇头,表情似是无奈中又有些受伤,像极了小乖黯然神伤时的呆样儿。

  “好了,我的好二哥,就当是报答墨表哥当年的救命之恩啦,再说如今墨表哥能有这般出息,谢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高兴呢。”沈清影温声说道,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拿过沈峤手里的洮砚,将它们包装好,小心翼翼地放在马车座位下的暗格里,以防路上颠簸。

  小时候沈清影调皮好动,每日里都得在侯府好一番上蹿下跳得闹腾,才肯罢休,彼时两位哥哥和容荆都已经到了去青云山上求学的年纪,家里只有一个比她大上五岁的墨表哥作陪,表哥不仅长得像他娘亲谢知鸢那样好看又和气,性格也像谢姨一样温柔有耐心。

  沈清影儿时就经常在院子里和墨表哥玩闹,娘亲和谢姨就在屋里刺绣聊天,或者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墨表哥的身子骨没有她哥哥强壮,不宜习武,虽说有些遗憾,但沈墨和谢姨一样都很喜欢读书,略有些早慧的他,就常将圣贤书里的道理讲给沈清影听,她也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后来有一日,沈清影跑到院里的小池子旁,看见了一把鱼竿,想着老祖宗平日里垂钓的样子,便像模像样地用力将竿子甩了出去,没想到老祖宗的鱼竿又长又重,不足三岁的她完全控制不住鱼竿,“噗通”一声,就顺着竿子一块儿落了水,池子的水不深,可对于小小年纪的她来说,就犹如深渊一般牢牢地拽住了她。

  好在沈墨一直跟着她,虽然跑得没她那么快,但见她落水后,高呼了一声,也跟着“噗通”一下,直接跳入了池子。

  待沈清影被救上岸时,因为呛了水,小小的人儿早已奄奄一息,是行军多年的老祖宗,老镇北侯爷一把抱起了她,翻转过身子,用力将她口中憋着的那口池水给拍了出来。沈墨身子高些,呛得水少,就是跌进池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上了池下的石卵,磕破了额头,清秀的脸上自此多了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沈清影身子骨好,很快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但沈墨却是为此风寒了好几日,当年沈清影愧疚极了,小人儿天天守在墨表哥的床前,还给墨表哥讲故事呢。每每抬头看着那道疤,那双灿烂的桃花眼里就似是蓄满了泪水。

  后来墨表哥为了让她宽心,温柔地笑着,轻抚着她的头,告诉她说这不是伤疤,这是天上的月亮,猴子没有捞到的月,被他给捡到了,他很欢喜,以后他只要一照镜子就能见到月亮了。

  光影如梭,忆起往事总是让人分外怀念。

  ……

  很快就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沈清影换上一套黑色夜行衣,长发高束,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侯府,轻巧灵动的身影飞身在盛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上,电光火石之间,就跃进了一条暗巷。

  前院灯火通明,笑声不断,这是盛京城里新开的一家青楼,名为春满楼。春满楼里里外外点着花灯,锦绣交错,灯影朦胧。楼里传出了年轻姑娘们手下弹奏的悦耳琴声,乐声悱恻缠绵,如有魔力一般牢牢地牵绊住了街上行人的脚步。

  已然落座在春满楼里的男子时而为了台上姑娘的精彩演出开怀叫好,时而喝着怀里女子递来的甜酒喜笑颜开,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有了前院的这般热闹,才更显后院静谧。

  后院里唯有一间上房亮着灯,沈清影抬手轻扣三下房门,一短两长,屋里的人,柔媚无骨的声音传来,“请进。”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清影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浓浓笑意,房门虚掩,轻推即入,刹那间,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直直朝着她的面门射来,像是猜到来人会这般做一样,她仰头弯下细腰,两指稳稳地接住了那小东西,调笑道,“怎么,以后是不准备再照镜子了吗?”

  沈清影起身理了理衣领,抬步进屋,扬起衣袖随手把门关上,上前几步将镜子推到女子面前,自顾自地去斟了杯茶水。

  “是啊,人家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来了趟盛京,每天忙这忙那的,瞧瞧这脸色,哪还敢照镜子啊~”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袭桃粉轻纱遮体,尽显玲珑曲线,说话时还不住地扭着腰倾身上前,烛光下,入眼满是春光。

  “主子要是再不来找人家,人家都要以为被冷落了呢~”抬起那肤若凝脂般透白的玉手,抚上沈清影这张不施粉黛,清雅中透着英气的俏脸,沾着豆蔻色的十指眷恋地抚摸着,极尽妩媚的一双凤眼带着几分嗔怒的娇羞,直勾勾地望着沈清影,她若是前院那些个男子,大约此刻都要静脉扩张,喷血而亡了。

  可春抚这副样子沈清影实在是看得太多了,还握着茶杯的手直接贴身绕过女子的细腰,置于她身后的桌上,另一只手掌随之撑在另一侧,一息之间,两人就颠倒了方向,沈清影自上而下地看着她,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怎么可能冷落了你。”说罢,还勾了一下她的玉鼻。

  “那你还欺负人家,把人家好好的掌柜给收了回去!”春抚拍开沈清影的手,坐了回去,闷闷不了乐地说道。

  “那个冒牌的程老三真这么好用?”沈清影闻言倒是有些诧异,毕竟春抚跟着玉娘子经商多年,玉娘子曾经受过情伤,自此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而春抚的生母出身风尘之地,自幼看惯了灯红酒绿下的各色男子。沈清影年少时与她相识,从那老鸨手下救出她后,她便一直跟着她,沈清影自认对她还算了解,春抚对男子就和玉娘子一样多是不信任的,更别提夸赞了。

  程老三的事儿她当初查过,却有其人,和妻子变卖家产回乡救亲的事也是真的,但他本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自岭南上京的路上,又是中了沼气又遇到了山穷水尽的劫匪,一家人早就全部死在了路上。

  当初收到消息后,为了引出幕后之人,这才没去揭穿他们,现在既然知道是荣王府的人了,哪还有留在身边的道理?

  “是啊,有程掌柜在,人家晚上都可以不用管桃花源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经营春满楼了呢。”

  “行了,回头我再给你物色物色,这不是已经把玉书给你了吗?”沈清影今天还有要事相谈,可不能被春抚这耳旁风给吹耽搁了事儿。

  “春抚,说正事,看看这个,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沈清影当机立断地出言打断了眼前女子的撒娇,这人明明比她大上几岁,撒娇起来却是真的让人没有办法抵抗。

  不过春抚这人除了长相妩媚,性格娇媚,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要不然沈清影也不会费力把她从老远的北疆传了过来。

  凤眼瞟见主子一本正经的神色,春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了玩闹之心,恢复正色的她就是穿着一袭清透的薄衣,也透着几分威严。她接过沈清影手里的宣纸,定睛一看,面色微变,压低声音略带诧异地在沈清影耳边惊呼,“九头凤?西羌女王?”

  “嗯。”沈清影似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这个图腾她们早就屡见不鲜了。

  “主子,怎么回事?西羌人找上你了?”春抚拢了拢轻衣,再披了件外套,在房里来回徘徊转悠,“没道理啊,主子,这西羌最近没什么大事儿呀!”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自从三年前那一仗,大梁国虽然损了一个先荣王世子,但由于慕容殊和靖卫军的穷追不舍,很快就俯首投降了,退了百里地,割了三座城。”沈清影给春抚递了杯热水,让她喝下平复下心情。

  西羌于她有别样的意义,毕竟她母亲就是西羌人,西羌虽是历代幽远的古国之一,她们以女为尊,侍奉女王为上,但多年的母系氏族社会下,自是滋生出不少被压迫而不满的男子。千百年来有许多男人纷纷起义,想要推翻西羌女王的专政,一波一波地崛起,一波又一波被击垮,但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像春抚的娘亲就是在这样的内乱中被人从家中掳走,逼良为娼,走上的风尘之路。。

  终是在百年前,有一个极具号召力的男子出现了,他的出现打破了西羌专政的局面,自立国土,名为燕西国。燕西和西羌接壤,以北便是北疆。

  “主子,看来这盛京还是挺有意思的,当年先荣王世子的事情,你不是还感慨过许久,天妒英才吗?不妨咱们就留下来,顺藤摸瓜,查上一查?”春抚自幼吃过不少苦头,迎难而上是她的个性,又道,“这盛京城的银子也特别好赚,不愧是天子脚下的城池,咱们一边查西羌的事情,一边赚个盆满钵满的,你看如何?”

  “哈哈哈,喜欢盛京?盛京岂是你主子想留下就能留下的地方,比起这里,我还是更喜欢北疆的山北疆的水,这么说着,我都有点想家了呢。”沈清影叹了口气,“不过你说的没错,九头凤的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想来这盛京我大约还是要再待上些时日的,那边顺带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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