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衿看的又是难受,又是气急,上前两步一把将陈一航差不多遮住了全脸的口罩给摘了下来,“你傻啊,咳嗽的都上不来气,还带着口罩？你给我振作点,艾滋并非是不能治愈的病,你好好治疗就是了。而且你有点常识行不行？艾滋的传播途径,基本只有三个途径,血液传播,母婴传播和性行为。我们如常来往接触是不会传染的,你别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行不行？”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陈一航,并且将眼内的震惊掩饰的一分也不见。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知道陈一航状态一定很是糟糕。
就饶是如此,当再见到陈一航时,她还是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过去的时间还不长,怎么陈一航就已经是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曾经很英俊,很帅气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瘦骨嶙嶙的模样？
他简直就瘦的脱了相啊,可见身体原因是一方面,他的心理也是另外一面。
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人就已经垮了,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
顾子衿心酸不已,眼泪都险险掉下来。
她努力压抑着眼中的泪意,拉着陈一航坐下,手放在他的肩上,“一航,别怕,我和旭旭都在。后续的治疗,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你别放弃,艾滋病并不算是绝症,我们只要好好治疗,不会有生命之忧的。”
陈一航木木的坐着也不说话,程旭见此也坐了过来,将手按在陈一航另外一个肩膀上,“子衿说得对,我们还会陪着你。你不用怕的,远没到你想的那么严重呢！”
被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包围着,两边的肩膀上传来的热度透过衣服烙在了肌肤上,也烙在了陈一航的心里。
他身子抖了下,忽然双手颤抖的捂住了脸,失声痛哭起来,“子衿,对不起,那时是我鬼迷心窍了。我那时那时”
他哽咽的都说不下去,肩膀却抖动的厉害。
顾子衿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一航,我怨恨你的出卖。说句实话,我即使到现在也无法释怀。可眼下不是说这个得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控制住你的病,你好好的活着。然后好让我和你一点一点的算账。”
“我我好不了了。”陈一航捂着脸,泪水从他指尖滑落又滴到地上,整个人都抖若筛糠。
顾子衿看的心中难过不已,那个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风范的陈一航还仿佛在眼前。
一转眼却变成了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这让她心酸的无以复加。
“不会的,艾滋并不是一定会要人命的绝症,相反只要控制的好,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你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悲观,未来的路还很长,别这么就轻易说不行。你以前不还和我说过么,男人说什么都行,就是决不能说不行两个字。你看你现在,是要打自己的脸么？”
顾子衿手轻柔的拍着陈一航的肩膀,语气也放得无比的柔和,一字一句的说着在路上时,从手机上查来的有关于艾滋病的治疗方案。
还故意在最后,用陈一航自己说过的话将了他一军。
程旭也在一边帮腔,“就是啊,得病了,要先听医生的好好治疗,医生还没说你好不了呢,你自己就先说好不了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一航,我认识的你不会这么软弱的,快点把坚强的自己找回来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轮番劝着陈一航,他的情绪也从激动慢慢稳定了下来。
他将脸从手中抬起来,左右看了一眼两人,真心道,“子衿,旭旭,谢谢你们,我好多了。”
见他似是没有刚才那么消极了,顾子衿也松了口气,“谢就不用了,好好听医生的话,积极配合治疗吧！咱们h市的医疗水平还是可以的,只要你安心配合治疗,一定可以稳定住的。”
顾子衿不敢说可以治好,因为她在手机上查到的资料,都说艾滋病无法彻底治愈,只能用药控制。
这点想必陈一航也是清楚的,所以她就不说那些根本就是说来好听,却一点实用意义都没有的话了,还不如劝他好好听从医嘱来的实际。
陈一航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却在下一秒紧紧盯住顾子衿,“子衿,你能原谅我吗？”
说完,他也知道这个话有些过分,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算了,当我没问吧！”
顾子衿心中酸涩的厉害,语气却故作轻松,“我这会的确做不到完全释怀,所以你要加油啊！你要用以后很多年的时间,来让我释怀这件事。也许在几十年之后,我们都老了时,我就会彻底不在在意年轻时你对我做的错事了呢！”
陈一航勾起唇角笑了笑,却有一滴泪水又落了下来,他哽咽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现在的紧要任务就是治病,稳定你的身体状态,你看你自己都瘦成啥样了。还有,你怎么把房子给卖了？还搬来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让人找都不好找。”
顾子衿不想让他在原不原谅的问题上打转,故意将话岔开的同时,也问了一个很关心的问题。
陈一航倒也不在纠结,闻言答道,“嗯,当时以为治疗会花很多的钱,也以为这个传染会很强。所以我思量之下,就把房子卖了,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安静又独门独户的房子住了。”
这个解释也是行得通的,顾子衿点点头,“可这里也太不方便了,艾滋没那么可怕,你还是找个离着医院近一些的地方住吧,那样方便治疗,我们去看你也方便。”
她话音刚落下,程旭就接了一句,“一航,要不你先去我家住吧,我家离着医院地铁才两站地,自己开车也很方便的。”
“还是算了,我在这里也挺好的。”陈一航知道自己的情况,直接拒绝了。
见他如此,程旭又说了一大通让他过去的话,还示意顾子衿帮忙。
顾子衿想了想,也帮着说了好几句。
最后陈一航实在是招架不住,才答应了下来。
随后三个人又聊了聊天,到了饭点时,程旭还简单做了点东西吃了。
期间,陈一航也一直和他们回忆以往的一切,三个人倒是说的欢乐。
直到天都快黑了,再不走就打不到车了,顾子衿和程旭才在陈一航的催促下离开。
走到门口要分开时,程旭还有些不死心道,“一航,我还是觉得你现在和我们一起走得了,你也不用带什么
我那里都是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