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顾云曦谢修平 > 第八十七章 原来如此
韩则重重地哼了声:“那据前面林中全审问你的堂记上面交代,头一次堂审你说的可是午时之前出现不适的症状,如今为何又跳到申时了这中间时间察觉可不是一刻两刻钟。”

屈祝山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这是,小人上次曾说过午时之前吗?”

他暗中推了把呆滞似木头的妻子,韩则在堂忽喝:“少在地底下搞那些小动作。”

屈祝山吓得腿都软了,抖了抖喏喏地点头。

如今他怎么瞧都觉得这个新大人不似在为他讲话,屈祝山又拜了下去哭道:“求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肃静!”

两边衙差跺了跺长杖,将屈祝山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韩则接着审问药物上的差异,这回不止上次从屈家拿出来的药拆被呈上堂,连着那日屈祝山隐瞒不说请去给儿子看病的所谓乡村郎中也被带了上来。

他口中的不甚懂医术的郎中乃是个五十上下的婆子,被压上来时正是一脸惊慌失措。

瞧见了屈祝山夫妻俩,她差点跳了起来:“你俩又干啥呢?咋把我给带过来了!”

屈祝山使劲地给她使眼色,只可惜这婆子没能明白。

她瞧见这公差爷便要吓个半死了,腿一软恨不得把所有事情全招了。

这婆娘一来,便将屈祝山所言翻供出至少六七处有出入。

韩则喜怒不形于色,面对如此多的漏洞,也只淡淡道:“好,将这婆子先带下去。”

“屈祝山,她所说的与实情可有出入?”

屈祝山屏声静气好半响没有答话,韩则眉心一拧又问了遍:“可有出入?”

“无……”

“大人。”云曦适时开口:“民女还有一事要说。”

“讲。”

“初始民女看诊屈家小儿,所开的药物乃是三日份量,且在他们走时也曾嘱咐过3日后回来续药,千叮万属可问屈叔叔还有印象?”

他不答话,云曦继续道:“当日初审我曾问过这个问题,屈叔您托称家中贫困故而将三日的药煎做七日份量,可我若在药材中加入了千里光,那七日里头连续吃着按柱子的身体情况万万没有转好的道理,而是早便毙命了。”

她一字一句有力道:“我所说之话句句属实,可请郎中前来鉴定,只是现下我不知为何您家能连续吃七日而不出任何问题,且最后尸检出来却是中毒而死?”

“我亲眼见所验的内脏乃是烈性中毒衰竭而死,千里光如何与地芡配药才能烈性中毒?按着从你们家搜出来的药材看,怕是要不分昼夜的喝个不停,还得运气特差特差地撞机会才能中毒死。”

屈祝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云曦怒目而视:“你!你胡说八道!”

“她有没有胡说,请些郎中上来辩一辩就知。”韩则高声道:“来人。”

三位郎中陆续上来,韩则说道:“为了公平起见,听闻此事,我便已在路上找了三个郎中过来,与你们皆不熟悉可让他们上来评判便知对错。”

屈祝山一梗,呼吸越发急犹豫许久道:“大人,我已同镇长大人说过这事我们认了,孩子死都死了,就算证明了他是被害死或自个断气的,也不能让孩子活过来。”

他还是这套说辞,讲得双目泪汪汪:“大人你就不用再判了,我们不追究这条人命的事,只想将孩子找回来好好安葬。”

韩则轻笑了声,肃下脸:“你们以为知府是集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既然已击鼓鸣冤,本知府也皆了手断没有随便做罢的道理,且再说来,屈柱的尸体去向已有眉目,咱们慢慢地将这件事情给你理清再接着处理孩子的事。”

屈祝山脸上肌肉抽搐了下:“孩子的尸体……”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后方响起:“大人,您让我查的盗尸案凶手已抓到。”

“押上来!”

众人回头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被衙差带了过来,脸色惶惶不安。

他们瞧见屈祝山时眼中光亮乍现,忙跳脚急骂道:“好你个屈祝山究竟是什么事又将我们给找来了?”

“跪下!”随着韩则一声惊堂木拍想,这两三十上下的夫妻一哆嗦跪了下来:“大人我们可没犯什么事啊……”

一桩孩童喝药喝死的案子,竟然前前后后牵连了这么多人出来。

云曦眸光暗了暗,眉心微蹙视线无意间与谢修平碰到一块。

他目光在云曦脸上短暂停驻,又漫不经心地转开,好似二人不相识般。

“十一月初三,你二人可是与屈家相商了一桩阴婚?”

屈婆娘身体一抖,抬起脸双目泪盈盈。

不必多说,这件事情初始有了眉目。

屈祝山低着头不敢讲话,心里头还筹划着如何应付过去,额头急出一片冷汗。

韩则看向屈祝山,慢条斯理开口:“你呢?可有话要说?”

“大人……”他心咚咚狂跳,一阵头昏目眩手脚冰冷张口想说却说不出半句话。

“你说不出来,便由我来讲。”韩则负手自堂坐后走出来,面色沉沉眸光冷厉。

“数日之前,你儿屈柱因食物过敏中毒送至顾家医治,回家两日后,你听得旁人讲旧时有一邻居擅岐黄之术便将其请来看治你儿,请来的这人对着你指点一番后,只留下在药中加一味药的方子便走。”

韩则停顿了下,抬手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目光锐利似剑:“你屈祝山因舍不得银钱未再上屈家拿药,便将两日的分量继续作三日煎药导致你儿病情依旧反复,于是你再度请来旧时与她商量搬弄了下药方,加入一味千里光煎服,谁知到了第二日下半夜屈柱便呕吐不止凌晨时分便断了气。”

随着的韩则每说一句话,屈祝山脸色便越发难看,仿佛场景重现般韩则将众人带回了屈柱身死的那夜。

屈祝山固然疼爱孩子没错,但他有个极大的毛病便是视钱财如命,若非如此也不会贪图便宜去找所谓有旧交之情的老婆子替儿子看病。

交情倒是爷爷那辈的事情,屈祝山对着自己说主要也是因为老人家见识广经验丰富,哪像顾家那个小女娃子,他看着也没多大说是一身医术,谁知道靠不靠谱。

哪知婆子瞧了瞧讲了半天竟是要他们在她那买不少药材,屈祝山算了算这银钱对比去外头看病还要贵上不少。

他琢磨了半天和老婆子商量了一阵,赊账在她那里买下一些药材准备煎药给儿子服用。

老婆子拿了几味药材包做一包给他,到家时一包粉末状的药物没放好被边上的镰刀割破口子,那粉砂状的药拆便如流沙般倾倒出来。

那流的不是药,可是他的命呀!

屈祝山想着能省就省,掉地板上的不能用了但药包里头剩下的一点总不能浪费,于是便将它倒进了吃了好几天的药罐子里头。

没想到如此煎了两天,儿子没像自己想象中那般一点点地好起来,反而在半夜时分不断地呕吐直至凌晨身体便硬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夫妻二人都未反应过来,妻子疯癫般地抱着孩子的尸体哭到了早上晕厥过去。

屈祝山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抹泪抹到了日头升起来心中无半点想法。

那时他尚未想到是何等原因使得孩子身死,根本没往药的上面考虑。

直至看到了床边那碗底剩下一点的药渣子,他如醍醐灌顶般立马想到了孩子肯定是吃药吃死的可能性。

这才有了后边发生的一切,初时他真真以为是顾云曦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直到王氏那时在外喊出了他曾另外找人来看时,屈祝山才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那被自己多余加入药罐里头煎了两日有余的药。

瞬时他便想到了前后关联,直觉地猜测或许真是他的原因害死了孩子。

可屈祝山他哪能承认这些,人人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也是为了孩子好为了这个家才万般节省。

谁知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屈祝山也是悔痛万分。

事情既然如此,也只能将错就错继续下去。

总要有人对他孩子的死有个交代,鼓都击了还能叫这桩事情悄声无息地被掩盖下去?

镇长是个糊涂办事的人,见他将顾云曦给下了狱屈祝山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

回家之后他这木头桩子似的婆娘便日哭夜哭,时时刻刻哭着儿子。

屈祝山夜不能寐,一闭眼便回到那晚孩子狂吐,死不瞑目地趴在床边的凄惨模样,渐渐的竟是一夜的怪梦连连。

在孩子的尸体被带走验尸第二日,屈祝山憔悴地在街上遇到一名算命道长,对方一把拦下他开口便道出他家中今日有不吉之事。

两人闲话几句,切磋下来这道长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屈祝山存了点心思没有点破家中何事,只将人邀到家里头去相看。

这人在他家转了两圈,出来便道:“你可有一儿于近日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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