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予锦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谢晏如的目光,大大方方的站在一侧,任谢晏如目光如何,随后又对着谢图南低声说了些什么。

不久,几名脚下的痕迹有些异常的都被带到了今上的面前,其中还有那最先怀疑苏予锦的那名女子,李尚书之女李玉。

“我想你便是凶手了吧?”苏予锦盯着李玉说道。

“哼,怀宁公主说笑了吧,刚才说那脚上有未干泥渍的才是,现在竟然随便拉一个人就想结案,未免也太无视我大楚律法了吧?”李玉冷哼一声说道,接着走出人群,跪在今上面前道:“还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怀宁,你是该给朕一个解释。”今上此时也有些微怒道。

“启禀皇上,之前怀宁说那脚上有未干泥渍的便是凶手其实是一个幌子,昨夜刚下过暴雨,众人脚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泥渍沾染,这都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只有她”说着苏予锦用手指着一旁的李玉道:“脚上却干干净净,好似处理过一般。”

等苏予锦一番话说完,众人才注意到,的确参加宴会的人脚上都沾有一些泥渍,就连今上和德贵妃的脚上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而那李玉,的确干净过了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今上睥睨的看着李玉,那李玉早已被吓破了胆,跌坐在地上,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冤枉啊!求皇上明察!”

“来人!拖下去,按律处置!李尚书教子无方,官降三等!”今上皱着眉头说道,说完便转身要走。

“皇上!皇上!是张瑶和金艳能将刘暘推下水的!臣女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求皇上网开一面啊!”此时的李玉才知道害怕,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头磕破了也不管。

而被提及的两人也是眼神闪躲,互相推搡着,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李玉所说应当不是假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如实招来!”今上如今是真的怒了,一只手重重的拍打在椅子上,蹭的站立起来,俯视着低下跪着的人。

“皇上,我说,我说!”那李玉跪在地上,上前爬了几步道,满脸的泪水微红的眼眶也盖不住坚定地神色,只听得她说:“皇上,此事也算是因两位公主而起的,宫宴开始前,那刘暘便故意挑拨怀宁公主与长乐公主,后来被揭穿,便遭到了众人的嘲讽。”

“别把脏水泼到本公主头上!”谢晏如恼道,一旁的谢子苓稍微安抚谢晏如道:“别急,且听他怎么说吧。”

看谢晏如不再多说什么,李玉这才继续说道:“宴席开始后,大家都开始各自讨论近况,正巧我与张瑶和金艳能在那小桥上看景色,而刘暘从另一边走过来,加上之前传的流言,我们便出言讽刺了几句,不想那刘暘竟直接冲来,与我们扭打在一起,我力气小些,很快就被推倒在了一边,正当我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张瑶和金艳能已经将刘暘推下了河!”

“你休要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将刘暘推下水的,竟还倒打一耙!”那金艳能早已没了之前的慌张之色,跪在地上,一本正经的对着今上说道,而此时身边的张瑶这才附和的点了点头。

“分明是你二人威胁与我,若是我将此事抖露出去,你们二人便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嫁祸到我头上,刚才推我出去指证怀宁公主的也是你们!所以我才急着想要撇清干系,在怀宁公主推断的时候,将脚上的泥渍洗净的!”李玉说完,抬起头,脸上的泪水未净,朝着今上重重的又磕了一个头道:“请皇上明察!”

虽然那金艳能神色如常,可那张瑶却早已经慌了,不住的小声问着金艳能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看到这一幕,今上如何不知道是谁在说谎,起身负手而立道:“够了!”

“将那两人按律处置了,其父官降三等,罚俸三年,李玉变作从犯处置吧,其父官降一等,罚一年俸禄。厚葬刘暘,替朕安抚好京兆尹。”今上有些疲乏的摆了摆手,扶了德妃的手便走了。

这一场闹剧到此也便结束了,就是谢晏如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怎的好好的一场宫宴,竟这般尔虞我诈,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若自己是苏予锦,怕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宫宴不欢而散,几乎没有人脸上带着欢笑,或是疑惑,或是皱眉,或是感叹,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人群最后的苏予锦,走的极慢,细细的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后,脚步微顿,撇过头问谢图南道:“今日那刘暘一开始挑拨我与长乐公主一事,我想背后应当有人指使,否则这样一个深闺女子,又怎么会知道长乐公主的秉性如何?”

“不止这个,落水一事应该也不是偶然。”谢图南沉沉道,既然选择相信苏予锦,那么谢图南也自然是打算将自己的所有都告诉苏予锦,包括曾经想说又未能说出口的,也包括自己的所有图谋。

“恩?落水一事难道不是那张瑶和金艳能所为?”苏予锦更加疑惑地问道,回想了一下那张瑶的神色,苏予锦觉得那人应当是真的做了什么的,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大好岁月的人会甘愿舍了性命,舍了全家的富贵去做这一件事呢?

“是,也不是,你可知今日所累,官降三等的都是我这边的人,我没办法不将此事想的复杂些。”谢图南直接将官员的立场说与了苏予锦听。他希望有朝一日,与自己携手睥睨这天下的,也是真的了解他的人。

“那李尚书呢?”苏予锦问道,李尚书只降了一等,这也有些让人怀疑。

“他是中立还是早已对谢子苓俯首称臣都未可知,不过看今日的情形,极有可能是谢子苓的安排。”谢图南说道,顿了一顿后又将另一个疑虑说与了苏予锦听道:“原本我以为那京兆尹刘希定然已经站在了谢子苓这一方,但是若说今日一事乃是谢子苓所为,那么,刘希之女刘暘的死又有些解释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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