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宇哥哥,我知道的关于四大古堡的事情也不多,但我却还是知道,洛子涵他自己做什么,他心里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从前我不在的时候,他也照样好好的,现在没得要我为他操心什么的,他既然决定做了,我就信他。”顾微微笑容淡淡,声音柔和而又坚定有力,她目光坚定毫无动摇,显然并不曾因为他故弄玄虚的话而乱了心智。

龙铭宇心知她这般全是因为对洛子涵的无条件信任,所以,她才会在听到方才他提了洛子涵之后,依旧丝毫没有多疑,他心中有些失落,却不免还是对她赞叹有加,原本以为,因着祈晨以和洛子涵这样复杂尴尬的关系,他只要稍微一说,她立刻就会怀疑是祈晨以撺掇着洛子涵做了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站起身,默然走到一边的空位子上坐下来,顾微微随即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叫了一杯红酒,就开始低头专注的看手中的杂志,余下的旅程中,龙铭宇几次向她看来,她都不曾有一丝一毫不安或者是慌乱失措的举动,她看杂志累了,就会小睡了一会儿,甚至还胃口很好的吃了一份牛肉煲饭,余下的时间不是看报就是看窗外的风景,好似他方才说的话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些应酬话语。

旅程很快结束,等顾微微下去之后,龙铭宇方才缓缓下了飞机。

站在不远处,他看到她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下了机,他的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好似丝毫都不在意一般,但转过身来没走几步,他忽然重重的一拳击在了一边的柱子上,一张脸上,布满了阴云,而眼底的暗沉云雾渐渐开始席卷蔓延……

才下机就看见银带着一群侍女站在前方,看见顾微微,银倒是先楞了一下,不过实际俯身鞠躬道:“公主,请往这边来。”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侍女们自动分开两侧,银带着顾微微穿过人群,一路向爱德森堡里走去。

四大古堡,各有各的景致、不同于福布斯堡跟圣堡罗堡中欧17世纪的歌伦式建筑风格,爱德森堡去是中国古代宫廷式建筑风格,就连雕梁上也刻画着中国传统神话里的龙凤呈祥图案,顾微微被银一路带到一座宫殿里,望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潇湘阁几个大字怔了怔神。17。

但银及时地带她走进宫殿里,有侍女迎了出来,见了银了恭敬福身:“银大人。”

银却没有任何表示,顾微微发现他除了在面对闻罹天的时候会有一些情绪,其他时候竟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一样的。连看都没有看侍女一眼,就带着顾微微走进了宫殿里。

“公主可以先在此处稍事安歇,殿下不日便会抵达爱德森堡,银先退下了。”他说完,也不待顾微微应允,就自主退了下去。

在他眼里,就只放得下闻罹天,顾微微倒也不甚在意,由侍女伺候着泡了个澡,就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在爱德森堡掀起了怎样一股大波,总之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就听见阿曼诺,就看见一位大约3,40岁的中年女人站在自己床边,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见顾微微醒了,缓缓开口道:“公主如果觉得无趣的话,息子可以带着公主在爱德森堡上下走动一下,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也好。”顾微微心想反正自己也无事可做,就先应下了,自然有侍女上前来服侍他穿衣洗嗽,在福布斯堡跟圣堡罗堡呆着的日子,她也习惯了,没有多久就将自己整理好。

息子夫人看着顾微微,淡淡道:“公主,请跟我来。”

息子夫人带着顾微微走过一个奢华的露天花坛。顾微微看见竟然有无数个异国风情的美女嬉戏游玩,花坛顶上的一处清泉从假石上流了出来。身姿妖娆的美女站在玉石砌的花坛上,清水溅湿了她们薄纱的衣衫,紧贴在赤~裸的肌肤上,如同娇艳成熟的果实。等待采花人的采摘。

整个殿宇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

百花争艳,也比不上这么多各国美女的争芳斗艳。她们一见到息子夫人,俱是跪在地上。身姿绰约,衣带飘荡处,涌现出一股清甜味。

有个一身明代装饰的女子突然开口问道:“夫人,请问,她是我们的新姐妹吗?”她的双眼直视顾微微:“爱德森堡从来不缺美人,夫人,殿下已经许久不曾往后宫里添过姐妹了,这个女子是殿下认可的吗?”

息子夫人看着她们,淡然道:“牡丹,注意你的措词,她跟你们不一样。”

这时一个黄皮肤的黑眼睛的女孩看着顾微微,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下,声音娇翠动听地说道:“殿下已经许久没有召过姐妹们侍寝了,多一个少一个,对于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息子夫人厉眼扫了一眼那女孩,女孩立马闭嘴。顾微微看着她们,突然觉得她们很可悲。

爱德森堡的后宫,就像是中国古代被圈养在皇宫内院的妃子女人们一样,跟无数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争夺同一个男人,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极为悲惨的事情。古代皇帝的皇宫内院,那些妃嫔们好歹还有个名号,她们却是什么都没有,终身都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妾,甚至可以说成是性~奴,过着这样悲惨的日子,这些女孩的处境,也无异于养在闺院的花儿,经不起波折,那一道高高的院墙,阻隔了所有。

“我说过,她跟你们不一样。”息子夫人平淡地说道,留下这句话,就带着顾微微穿过她们,往里面走去。

“她到底是谁?”顾微微耳尖的听见人群中有女子的窃窃私语,“我听说是银大人亲自带她回堡的。”

顾微微回过头去看她们,那样淡漠的眼神,那群女人立刻没有做声了。

“公主不必理会她们!”息子夫人说,沿途一路为顾微微介绍爱德森堡的景致,“殿下交代过,要好好的接待公主,以最虔诚的礼仪。”

“夫人要带我去哪里?”走了这么半天,顾微微哪里还有不了解的,息子夫人带她出来这一趟定是有什么目的,否则她根本没有必要这般招待自己,即使有闻罹天的吩咐也是一样。

宇关操梓多。息子夫人回头看她一眼,停下脚步:“已经到了。”她指着前面那栋高楼。

一共79层的摩天大厦,明显后现代的建筑风格,与顾微微一路所见到的爱德森堡的景致格格不入,而摩天大厦由一层高高的院墙围拢着,顾微微注意到,那道院墙的大闸门处,坐着一个女子。

一位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黑色的发丝中带着极为浓烈的湛蓝,那一袭长发如海藻一样浓密,长发却是及膝的,有一种妖娆的美,夕阳的余晖打在她湛蓝的发丝上,曾显出一种诡异的颜色,那发丝竟发出淡淡的金光。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感觉温柔而娴静,顾微微心想:可惜的是她看不到她的脸,但她却能感觉的到,那女人一定是极美的,狐疑回头,看向息子夫人:“她是谁?”

“爱德森堡的公主,詹妮公主,也是殿下的母亲。”息子夫人哀伤的说道,顾微微也不知道怎么就品出了息子夫人的哀伤之意。

她突然有些懂了,息子夫人今天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大概就是为了让她看一看这个女人吧,可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女人,又怎么样呢?

“既然是爱德森堡的公主,为什么要将她关在这里?”顾微微问道,她突然想起来闻罹天跟她说过,她已经有10多年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一个古堡的公主,到底她要做了什么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被关押起来?被束之于高阁的公主,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大抵是她不能窥探的吧?

“她,跟你一样,擅自决定自己的爱情。”息子夫人突然笑着回头看顾微微,顾微微却在这一刻生出一丝害怕的感觉,背后都觉得冷飕飕的。

“夫人是想告诉我,如果我贪痴到底的话,最终的结果,会跟她一样吗?”顾微微一向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她也不想跟息子夫人打哑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很聪明,可是有时候,女人太过于聪明,是一种罪过。”息子夫人淡淡的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不能让我再看看她吗?”顾微微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她想接近她。

这就是一种潜意识的想法,她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意识道。

“将你带来这里,已经是我逾矩了!”息子夫人的语气照样很淡,相比于千叶夫人,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比较神秘。但顾微微觉得,她们这些大半辈子都浸~淫在古堡里的夫人们,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千叶夫人是冷冰冰,而息子夫人是淡漠。

四大古堡,果然不是人情世故能够生存的地方。

“啊……嗷……啊嗷……”突然之间,那个女人开始大声的嚎叫起来,她突然冲到大闸门边,使劲拍打着闸门,嘴里发出狼一样的哭嚎声,身旁有侍女连忙去扶她,但都被她一一掀开,顾微微不明白一个女子的力气怎么有那般大,在侍女们都被掀开之后,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照样一下子全部将他们震开来。

“公主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息子夫人叹气,摇头,回头去看顾微微,却见她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右手紧紧的抓着心脏部位,眉头紧皱,有冷汗从她额上低落到地板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疯的女人,最终对着顾微微身后的侍女们命令道:“把公主先扶到那边休息一下,你,去那边叫一辆软轿过来。

“是……”小侍女福了福身,就快步走了下去,息子夫人就去扶顾微微:“公主,息子扶您回去。”

顾微微正准备应答,那女人又是一声嚎叫,尖锐且刺耳,她使劲拍打着大闸门,那么厚重的闸门,竟被她拍的摇摇欲坠,顾微微朝那边看了一眼,就看见那女人瞪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她,她跟我……好像……”顾微微心疼之下,又是惊讶,张大嘴巴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向淡漠的息子夫人在这个时候却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顾微微诧异看她,“我,我能在这再呆一会吗?”

“公主,你心口疼的厉害,必须要去找医生整治,走吧……”息子夫人说完这句话,就扶住顾微微的胳膊,几乎是有些用蛮力将她扶了起来,又对旁边的侍女们使了使眼色,侍女们就都簇拥过来,将顾微微扶着往外走。

身后那女人的高嚎声越来越大,顾微微觉得心痛难当,潜意识里面,就想但到底碍不过息子夫人,被扶着往一旁走去。

美丽,让自己不顾一切的美丽。这就是所有爱德森堡后宫的女人门所追求的极致!她们天天都涂无数的胭脂水粉,让自己变得把下任何人比下去。然后期待那个男人看她们一眼。

这样的场景,让她仿佛回到了后宫中。无数个女人期待皇帝的垂青,最后寂寞锁红颜,老死在无望的等待中。这种感觉让她很苍凉,很悲切!

从前在福布斯堡跟圣堡罗堡,她也不是没有看过洛子涵跟祈晨以的后宫,但是那时候她没有生出这样的感觉,大抵还是洛子涵跟祈晨以并不想让她感受到,而现在,在爱德森堡里,闻罹天并不在,息子夫人或者银安排自己见识到这样的场景,他们都是各自有各自的用意,顾微微并不像置喙些什么。

比起洛子涵跟祈晨以,闻罹天的后宫,有一个息子夫人,她专断的手段,让爱德森堡后宫的女人都惧怕她,据说,就连闻罹天,都要礼让她三分。

因为她们说,她是闻罹天的乳娘,是扶持闻罹天登上爱德森堡家族族长的功臣!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

顾微微的日子,在闻罹天没有回来的这些时间里,过得很简单和平凡。不知是不是息子夫人或者银的安排,她也开始渐渐了解爱德森堡的一切,闻罹天几乎不叫他后宫里的这些女人侍寝,她也极少见到被唤出去侍寝的女人。

待在这个宫殿,仿佛就像被丢弃的花瓶,无人理睬!

顾微微突然回想起来,在a市的时候,闻罹天有安排一场选美大会,那个大会的规模、模式顾微微都见识过,她那个时候从来不知,在现在这个世界,人也是能活得如此卑贱的,那些也是哥哥名商富贾的千金啊,可是在四大古堡面前,他们又算得上什么?

一个地方女人多了,表面上的迎合暗地里却风潮暗涌。对于那些,顾微微都视而不见。因为她是晚来的,所以谁也不在乎她。但是在这样子的环境下,谁又能做到独善其身呢?

女人相处久了,就会开始有分派。

虽然息子夫人极力压制这种争宠之风,但是很多事情,表面的宁静只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她渐渐明白,明里暗里,都会有各种势力冒出头来。她开始明白,这些女人的身后,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财团在支撑着她们。她们中最厉害的就是一个叫一个被唤作弗罗娜的女人和一个叫做牡丹的美丽冷艳的女人,他们一个是全球最大的石油商人的女儿,另一个却是全球最大的电子老板的独生爱女。在金融危机时,闻罹天曾经出手帮助过他。他为了感谢闻罹天,便献出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她们都是礼物,用来拉拢闻罹天的礼物!

可是顾微微却曾经听洛子涵说过,闻罹天据说那方面是有点问题的,可他却还是喜欢玩女人,想当然不会动后宫这些女人了。

不过这些,顾微微倒是觉得爱德森堡并没有人知道,起码她的这些侍女里,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

至于其他的,就都是她宫殿里面这些小侍女们告诉她的了,偶尔她也会从他们的悄悄话中听上几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听力跟视力在爱德森堡里,竟是好了不少。顾微微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可是内心里还是波涛汹涌,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再不要忽视自己身体上出现的那些怪异的现象,而显然,在她住在爱德森堡的短短两天时间里,几方角逐势力她都掂量了出来!

“公主,其实每个古堡里,这些明里暗里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情都不少,只是在圣堡罗堡跟福布斯堡的时候,两位殿下都将公主保护的太好,并不曾让公主接触到这些事情,阿曼诺最近也算观察出来了,爱德森堡的人接公主过来小住,心里必定是在打着其他主意,公主,您不可不防”阿曼诺站在顾微微的身后,低声说道。

顾微微看着阿曼诺,只见她灵动的眼眸笑米米地看着自己。她知道自从自己从福布斯堡的奴隶里将她带出来,她就一心一意只忠诚于自己,当然,不管是爷爷还是洛子涵,或者祈晨以,也都是这么跟阿曼诺交代的,可是嘴重要的还是在于她自己的那一份心。

顾微微看得出来,阿曼诺对自己的忠诚,是缘于她自己本身,而非其他,于是笑着说道:“你放心,这些我都知道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

阿曼诺见她心中有数,也就不多言了,倒是在她面前很是踌躇了半晌,却始终没有开口,顾微微见她嘴巴动了动,知道她有话想说,于是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拘束。”

阿曼诺听了她这句话,却是突然跪了下来:“公主,这话说了就是阿曼诺大逆不道,但是即使如此,阿曼诺还是要说,阿曼诺觉得,那天息子夫人带公主所见的那个女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息子夫人除了想提醒公主一些事情以外,恐怕还有别的筹划,就说那女人跟公主之间,阿曼诺也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说的这话我也曾经考虑过,但目前我们掌握的凭证太少,还无法看出什么,且再观察一两天吧,这几天你替我四下打听下消息,关于那女人的你特别留意就是了,也不必真把它当成多重要的事办。”顾微微说道。

阿曼诺毕竟也是同样在古堡里生存下来的孩子,在古堡里面的生存之道,她必是比她要熟稔多了,而且又些话,同样是侍女,她就能打听到的多些,身为公主的她反倒没有什么人敢跟她多说什么了。

不过她也没有指望阿曼诺能真的带回那位公主多少消息,往往大户人家的这些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他们这些生存在食物链最底层的小侍女并不真的知道多少,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当不得几分真,恐怕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也就是息子夫人,甚至是这个古堡的最高层领导者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爱德森堡的老太太,闻罹天的姑奶奶,就连闻罹天都未必知道多少,毕竟,他又是一代人了,这些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未必真的清楚多少。

“是!”阿曼诺就应下了,对顾微微福了福身,也就出去了。顾微微正打算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阿曼诺却又进来了,依旧是对她福了福身,才道:“公主,方才侍女们说,爱德森堡的殿下回堡了,她们都在暗自猜测,那位殿下到底对公主您花了多少心思,毕竟至今为止,那位殿下从未有过心爱的女人。”

顾微微倒是失笑起来,若说闻罹天真的对她动了几分心思,就是她自己也是决计不相信的,他那人根本就不懂爱情为何物,只是单纯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了,并非是真的对她有几分真心。

若非他是爱德森堡的殿下的话,顾微微倒是觉得,他适合做任何一个女人的男闺蜜。于是笑了笑,对阿曼诺道:“那我们也去迎接一下吧。”

很多东西,还得从闻罹天那里下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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