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漆近前问：“怎么到这来了？”
虽没有明说，但眼中的担心显而易见。
“约了人谈合作的事儿。你呢？”林笙回道。
“我约了陈京默。”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林笙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反应，转身欲走。
“笙儿。”
“嗯？”林笙回头。
“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大好。”
“我没事，只是最近公司有点忙。”
“那就好，好好照顾自己。”顾泽漆顿了顿又说，“我也好些天没见到嘉佑了，过几天去看看他。”
“好。”
林笙淡笑颔首，二人也未再多言，各自转身。
“那不就是上次和陈总在电梯里，拉拉扯扯的那个女的么，怎么和顾总也认识，到底是什么人啊？”
“听说是个小商贸公司的分公司经理，也不知道怎么就和陈总勾搭上了。”
“难怪呢，我听业务部的人说，陈总破天荒的，竟然要和一个小商贸公司合作。而且给出了超优厚的条件，原来是这样……”
不远处，几人的议论声传入林笙耳中。
她回眸扫了一眼，见几人都挂着陈氏集团的员工牌。
那几人未想林笙会突然回头，目光相触时，都露出了尴尬之色。
林笙未语，转身离开。
她没想到，那份合同原来在陈氏集团的内部，已经让人议论纷纷了。
顾泽漆与林笙白天见面之后，依旧有些担心。晚饭后，借着想念小嘉佑的理由，给林笙发来了视频电话。
林笙正在洗碗，小嘉佑自己抱着平板电脑与顾泽漆聊了好一会儿，待林笙回到客厅，便将电脑递给了她。
闲聊间，二人说到星汇与陈氏合作的事情。
林笙不禁想起白天，在陈氏大楼外听到的那些话，犹豫着将自己心中顾虑与顾泽漆说了。
“原本我以为这是双方公司的公平合作，但是现在，感觉好像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视频中，顾泽漆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且不说，一份合同而已，他陈氏集团也不亏。况且，即便是你得利大一些，又有何不可呢，只当是他向你还债好了。”
“还债。”
林笙兀自嘟哝一遍，眸光稍暗。
“陈家欠你。而陈京默忘恩负义，对你做的那些事，欠你的债更是这辈子都还不完。”
提起从前的事儿，顾泽漆这半个旁观者也要为林笙抱不平。
林笙这个当事人，却不以为意的牵了一下唇角。
“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当年也是我自己傻，偏要嫁给他。”
“笙儿！你能不能学的自私一些，多为自己想一想？”
林笙微垂了垂眸子，沉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想呢，如果能够做到完全自私，那生活一定会简单很多。
见她这幅反应，顾泽漆皱起了眉头。
“你别告诉我，现如今你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当然不是！”
林笙急于否定。
视频中，顾泽漆定定的看着林笙。
他们相识多年，他很了解她。方才否认时，她眼中闪过一瞬的惊慌躲避。
顾泽漆心下一沉，心说真是孽缘。
但顾泽漆没有揭穿林笙的伪装，只是语气冷了几分。
林笙心里有事儿，没有留意到顾泽漆的变化。
“泽漆。”
相对沉默稍许，林笙忽然开口。
“嗯？”
“林浅去哪了？”
顾泽漆没想她会突然问这个，有些惊讶。
“怎么想起她了。”
林笙摇了摇头，“就只是突然好奇。”
当年林笙走后，断绝了所有人的联系，也刻意不去关注陈京默身边的消息。
她曾想过，陈京默那么喜欢林浅，即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许也会原谅她。
但是这次回来，她并未见到林浅出现在陈京默身边。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走之后，我也没再见到过林浅，只听说她出国了。
顾泽漆顿了顿，又接着说。
“听说，你父亲有意在海外设立分公司，林浅去打前站。这几年也没见她出现过，林家也没人提。至于陈京默那边，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不方便问太多。”
林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泽漆见林笙突然提起林浅，不免担心。
“我以为，陈京默会原谅她，继续和她在一起。”
顾泽漆嗤笑，“陈京默要是知道了那些事儿，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他就真的要去看精神科了。”
林笙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见林笙终于露了笑容，顾泽漆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笙儿。你自己也说都过去了，你应该重新开始的。”
“我知道的。”
林笙并不走心的点了点头。
顾泽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顾泽漆看来，林笙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但唯独在陈京默的事情上，却是恰恰相反了。
顾泽漆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林笙那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笙看着手机，脸色骤然一变，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出什么事了么？”顾泽漆问。
“没什么，有空再聊，我这边有点事。”
不待顾泽漆说话，林笙关了电脑，随即接了电话。
顾泽漆方才看到林笙的表情变化，不免担心，思忖后，也拨了一个号码。
“什么事？”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传来一个略沉的声音。
顾泽漆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接电话，因而一时间没想好要说什么。
“顾泽漆，你玩什么？”陈京默冷声又问。
“咳……我就是忽然发现，我的签字笔不见了，想问问是不是白天落在你办公室了。”
“如果看到，会让秘书联系你。”陈京默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下次，类似的事情，请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顾泽漆心虚的随口应了两声，对面立刻挂断了电话。
奇了怪了，看来刚才不是陈京默给林笙打的电话，那究竟是谁，会让她露出那种神情？
陈京默放下了手机，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转动椅子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临江城楼宇林立，夜色下的灯光犹如夜幕中的繁星闪烁。
陈京默看了一眼手表，忽而起身拿了车钥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