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削弱邓茂七，石慎行此次可谓精锐尽出。
不仅给了吕方六百名军卒，还把刚刚训练完成的骑兵和弓箭手派遣出去。
在武国内部，只留下程远志以及剩下的四百六十名军卒守城。
四月二十一日，大军开拔，五名骑兵率先出城，紧随其后的，则是吕方所率领的步兵大队。
一行人在距离城北三公里处扎下营寨，再往北两公里，便是邓茂七的大本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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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里，石慎行端坐在主位，在其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乙尉吕方以及从事常悦。
常悦目前已从战略策划司离职，转而加入了军机司。
作为吕方的得力助手，他主要负责出谋划策，有些时候还需制定作战计划。
吩咐两人落座，石慎行直奔主题，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邓茂七动作频频，已影响到武国发展，此次目标是将其赶到南方的海源镇，如果能趁机削弱他的实力，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听闻，一旁的常悦起身回道：“陛下如果想把对方赶走，此事非常容易，甚至不用出兵，短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邓茂七必然会离开武国。
但如果想把此人赶到海源镇，却要费一番功夫。
以学生之见，应先礼后兵，先与对方交战，随后再派人和谈。”
“如何和谈？”石慎行问。
“邓茂七缺粮，他反而会急着攻城，纵观整个栖霞县，只有耀国和刘汉符合条件。
如今唯一要做的，便是打消他的顾忌。
陛下可与对方签署同盟协议，协议时间缩短至三个月，并以此为条件，迫使对方前往海源镇。”
“此事不可！”
挥手打断常悦的发言，石慎行直接否定了这项提议。
不是他不想，而是买不起结盟书。
在国家石碑里，一份短期结盟书价值五十万点，长期结盟书价值数百万点。
如果是国与国之间的结盟，需要两家同时购买结盟书，难度更大。
石慎行从一开始便没有把结盟放在选项里。
见提议被驳回，常悦也没有其他办法，君臣二人同时陷入沉寂。
就在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吕方却说话了：“末将认为不必和谈，打便是了。
邓茂七在武国周边大肆屠杀，本就没想过长留此地，只需看其下一步动作即可。”
石慎行一听哑然失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并未做出回应。
吕方倒底是粗人，他并未弄明白此战的目的，如果想攻打邓茂七，随时都可以。
正如常悦所说，邓茂七缺粮，短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必会离开武国。
而且即便将对方击溃，也无法解决武国当前的困境。
想彻底解套，只有灭掉一国。
在石慎行心里，邓茂七是一头吃人的饿狼，耀国则是一头失去爪牙的肥虎，驱狼吞虎才是最终目标。
——
太康元年四月二十一日午时，大批武国军卒于军营外集结，随后在石慎行的一声令下，快速往北方进军。
与此同时，早已得到消息的邓茂七不敢懈怠，亲自率领三千军卒前来迎战。
这些军卒已是他的全部家当，除普通佃农兵以外，还有两百八十名佃农乡勇，一百五十名冬牲兵。
在兵种方面，邓茂七还拥有二十五名骑兵。
仅从纸面实力来说，佃农军全面占优。
不过战争不光比拼数量，士气同样重要。
因为石慎行亲征，武国军卒士气大涨，眼看就要突破五十点。
六百人凝成一股绳，又有吕方在前冲锋，有机会一鼓作气击散对方，不过代价太高，石慎行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双方此时各自列好队伍，谁都不敢冒进，一直僵持了半个多钟头，最终还是邓茂七忍受不住。
佃农军出身流寇，基础士气只有二十点，加上前段时间大肆屠杀，导致人心浮动，队伍已经不好带了。
他当前只能寄希望于冬牲军和佃农乡勇。
而且武国选的时间非常准，如果再晚一段时间，等他腾出手，可以多转化一批冬牲军。
然后再精简队伍，将一些对屠杀有意见的“老鼠屎”剔除，重新把队伍调整好。
到了那时，他还真不怕武国，现在只能避其锋芒。
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邓茂七一咬牙，直接下令进攻。
武国已经怼到脸上了，如果此时退缩，人心必然焕然，还有被一举歼灭的风险。
在内心里，他也不信武国真敢硬拼，武国如果有这种实力，早就开启灭国之战了，何必纠结于区区“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