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圈子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婚姻是围城你听多了，我们这个圈子也是围城你知不知道？”马若云很认为的说道，“里面的人想出来，蒋老头跟我就是一个例子。外面的人想进去，大把大把抢到头破血流想上位，眼里只看到好处，忽略了坏处。这个圈子啊，一进来你就别想那么容易出去。”
“怎么听着感觉你说的是地狱？”
“这个圈子本来就是地狱，你没经历过吗？还几乎死掉吧？你过去想象到吗？相信吗？法治社会，可笑，真是法治社会吗？你看，专案小组下来对吧？拿我们怎么办？”马若云很不屑的口吻，“我不一样大摇大摆走出去？出事了怕吗？不怕，有大把大把的替死鬼等着帮我们顶罪。”
“不说这个话了，听着又上了天堂，比国家领导还牛逼。”省长还下马呢，马若云那么大口气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你的处境，你打算怎么应付？”
“能怎么应付？要么离开这个地方到外国生活，要么留下来等死。”
“为什么非得要死？”老是死死死，难道死的人还不够？
“你说呢？”马若云反问，不过很快她自己又给出答案，“就算不被叶家成和蒋老头联合起来灭了，事情闹下去闹大了大家一样遭殃你知道吗？”
“你认为蒋亮他爸真心和叶家成合作？”
“呵，你还想着你能分化他们？”马若云笑，“行，我等着，看你用什么办法分化他们。”
“小姨，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事，蒋家那边，其实蒋家也有难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蒋亮他爸支持我干掉叶家成，我们联合起来，你不能和蒋老头联合可以和我联合对吧？”我真不明白蒋亮他爸葫芦里卖什么狗屁膏药，一方面支持我干掉叶家成，另一方面他又帮助叶家成打击马若云，这什么逻辑？让叶家成壮大了不更难对付？原本已经难对付，再壮大……呵，我们直接跑路得了！
“你还是先自保吧，还有我一亿资金什么时候还我？”
“不急，会还你，叶家成不是拿了我的项目吗？你看着，我虽然拿不回项目，但是钱，三亿，我要从他腰包里拿，不用一个月，信不信由你。”这个事情我很有信心，刀子我已经埋了下去，等黄泥岗的项目上了轨道我就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我看着，一个月，一个月不拿回来我开始给你算利息。”马若云奸笑。
“一言为定，小姨。”
我离开了咖啡厅，因为梁佳找我，梁佳居然找我，我始料未及。
我开车往梁佳家赶，她在她家等我，期间我接到樊辣椒电话，樊辣椒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了她，把梁佳找我也说了出来，樊辣椒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梁佳估计也是迫不得已，虽然梁正华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但绝对不至于失去理性把飞雅卖给叶家成，肯定别有隐情。
樊辣椒说的我想过，我始终不相信梁佳那么绝情，之前绝情是迫不得已，现在还绝情……是另一个迫不得已，反正就是内有原因。
到了梁佳家，我没有急于按门铃，而是点了根烟，理顺情绪再进去。
“坐。”进去了，梁佳把我迎到客厅，平静道。梁佳很平静，在她眼里我已经看不见梁正华死时那种绝望，现在只剩忧伤。她清瘦了许多，眼圈黑，皮肤差，老了好几岁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痛不已。
我坐好了，梁佳给我拿来一瓶啤酒，她自己也拿了一瓶，打开，坐在我对面喝着。
“很奇怪吗？”梁佳向我举了举手中的啤酒，“我偶尔会喝一点，尤其睡觉前，否则很难睡着。”
“喝多了不好。”我声音有点苦涩。
“不喝也必须好。”梁佳说着，灌了一口，“每一个明天都是未知之数，今天还能享受就尽量在今天享受吧，否则后悔莫及。”
“佳佳，你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梁佳变了？说话方式都变了？变的莫名其妙，莫非我看错了，梁正华的死对她的打击远远不止表面简单？
“我只是有感而发。”梁佳看着我，“我已经不恨你，我知道不关你事，我把飞雅卖给叶家成是没办法的事情，被骗了！”
“被骗？”我汗啊，叶家成如何骗梁佳？梁佳不卖叶家成还拿刀架她脖子威逼？
“不明白？”看我摇头，梁佳说，“我爸跟你交易的时候我妈去了旅游，我爸怂恿她去的。我爸……出事的时候她不在，后来也不在。”确实，那天在殡仪馆只看见梁佳和遥遥跪在那里，没看见她妈，我以为她没妈了，原来有啊？“叶家成拿着一只我妈的耳环，所以……没办法。”
“你是说你卖飞雅给叶家成是因为……受到他威逼？”我真的惊讶了，原来这么一回事，我就说梁佳没那么绝情决义，“现在呢？你妈还好吗？”
“我妈没事，叶家成骗我，耳环怎么得来的不清楚，问我妈我妈也不清楚，丢的吧，总之当时我联系不到她，相信了！”梁佳很郁闷，被骗的郁闷，“我已经把她送去香港，我有个大姨在香港。”
“你呢？是不是准备离开这里？”我想，梁佳找我就是跟我告别吧。她离开也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反正飞雅已经不存在，不过我猜错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梁佳看着我，“去过好的生活？还是逃避不好的生活？我已经走进去，已经无法抽身，只能继续走，直到无憾的走出来。”
“能无憾吗？失去的能找回来吗？我觉得……”
“不用跟我说道理，我不会离开，至少短期内不会。”梁佳忽然换了个口吻道，“我们可以合作做生意，我们目标一致，你近来的事情我也知道，我们的路绝对一样，都想着整死叶家成，人多力量大。”
“佳佳，这不适合你。”我更愿意看见梁佳离开。
“哈哈，当初我说这个圈子不适合你，现在反过来了！”
我无语，当初梁佳确实那么对我说过，而现在……我感觉自己适应了这个圈子了吗？我可以在这个圈子混了吗？非也，我和梁佳一样，我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必须走下去，直到灭掉叶家成为止，到时候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这问题暂时不考虑。
“宁总，给句话，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考虑考虑。”
“我等你好消息。”梁佳对我举了举啤酒，“喝完吧，喝完我要休息了，刚从香港回来，累。”
我喝完了，站起来。
“佳佳，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说完，我离开沙发，离开梁佳家。
一路开车回去，我一路在想。
其实我需要一个梁佳这样的盟友，或者说帮手，但我很矛盾，不想她冒险，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我答应过梁正华要好好照顾她，如果她出些什么事情，我真的无法向已故的梁正华交代。
“怎么了？在想什么？”回到曼乔，我的办公室，樊辣椒刚巧来找我，看见我一副烦恼的思考模样，她说。
“没什么。”
“说说吧！”樊辣椒慢慢的走到我身后，轻轻的帮我按起了太阳穴，“看我这个下属能不能替你个大BOOS排忧解难，我好超度超度你。”
“取消我呢？”
“不敢，怎么敢呢？不怕你让我卷被铺滚蛋？”
“辣椒，你当时高高在上，而我当时只是个人见人浅踏的贱职员，你是总监、老总，看我一眼都觉得丢人看完要洗眼什么的，现在你成了我下属你什么感觉？”世事奇妙吧？兜兜转转的最后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一片景象，樊辣椒居然成了我的下属，一年前我跟她相差一百几十个级别。当然，我没把樊辣椒当下属，她说的就是一句笑话，她仍然是我的BOSS的，仍然是我的强悍的后盾。
“幸福，特幸福。”樊辣椒笑道，“上面有人了，有什么烦恼事不需要承担，压力能压死人知道不？我算彻底解脱了，所有麻烦都留给你去承担。”
“哇，这是我的辣椒说的话？”我抓住了樊辣椒正在给我按太阳穴的手，转了转我屁股下面的椅子面对她，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坐在我大腿上面，“辣椒，我们说一些正经的……”
“你现在这么不正经我们怎么说正经的？这里是办公室呢！”樊辣椒想要站起来，不过被我死死抱住，她办不到，只能吼，“放手，等下有人进来了！”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
“放手，立即。”
我很无奈的放开了手，因为樊辣椒那语调有发飙的征兆。
“亲戚来了，都让你弄漏了！”哦，原来为了这个而发飙，值得原谅。
“没关系，让我这个强悍的设计师给你设计一个倒立都能防漏的护垫。”我淫笑，应该是淫笑吧，我不知道，没镜子。
“你要能设计出来绝对卖疯，不过这不可能，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