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佐天佑莫木鱼 > 第642章 从中作梗
莫木鱼和慕白羊算不上熟,甚至还有过节,莫木鱼本不想对慕白羊表露关心,但看着慕白羊空洞的眼神,想到慕白羊被弟子背叛的遭遇,还是忍不住好言道了一声,“你醒了?”

听到莫木鱼的声音,慕白羊空洞的眸子里流露出炙热的怨恨,没有撇过目光来看莫木鱼一眼,便愤然说道,“杨铁钢,你为何要救我?”

果然如孚甲所言,以慕白羊的心性,救了他非但没有得到感激,反而还遭来了记恨。

莫木鱼也不在意慕白羊心里在想什么,拿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说道,“你我虽然因为宋毅风有些过节,但你毕竟是春秋三贤之一,近些年在抵抗北州妖道南侵的征战中功不可没,我杨铁钢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慕白羊爬起身盘坐在床上,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双手,原本白皙的肤色已经不复存在,因为生机所剩无几,他的身姿枯萎得厉害,四肢就如一棵将要枯死的老木上近乎腐朽的枝干。

慕白羊将双手举到面前,看着双手,身体在颤抖,眸中此刻除了记恨,又多了不甘、愤怒……他目光从双手上移开,盯着莫木鱼,寒声逐字说道,“宋毅风死了没有?”

慕白羊脸上变幻不定的所有情绪莫木鱼都看在眼里,世事无常,对于慕白羊的遭遇,莫木鱼谈不上有任何同情,他如实说道,“秋夜冷入了中州,救走了他。”

慕白羊很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此之后,不论如何,宋毅风都与妖道脱不开关系。

意味着他慕白羊坐下的唯一弟子入了魔成了妖。

意味着他慕白羊苦心经营的名望将就此荡然无存。

意味着他慕白羊将就此背上千古骂名。

“丧尽天良。”

“走狗败类。”

“道貌岸然。”

慕白羊一阵阵耳鸣,仿佛听到无数的唾骂和口水朝他涌来,他甚至已经看到他成了一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画面。

“谁能料到,我慕白羊竟然落了个如此下场。”慕白羊苦笑一声,摇头捂住了耳朵,心境陷入崩溃的边缘。

骤然,慕白羊放下手来指着莫木鱼,眸中怒火滔天,怨毒万丈,惨笑说道,“杨铁钢,你好狠的心,我慕白羊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弄得我身败名裂,才肯罢休,现在你满意了?”

好心救人,没想到会因此惹了一身骚,莫木鱼纳闷道,“慕白羊,你身败名裂,与我何干?”

“我会沦落至此,全是因你杨铁钢的险恶用心,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与你何干?”

慕白羊咬牙切齿道,“宋毅风是汲取了我至少九成的修为,但以他的修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杀掉他,轻而易举。你不杀他,让秋夜冷将他救走,分明就是你有意为之。

慕白羊继而血口喷人道,“我看你早就与秋夜冷勾结,利用宋毅风,让我修为丧失,身名败裂,削弱人道实力。再让宋毅风堕入妖道,壮大妖道实力。一举两得。”

莫木鱼哑口无言,勾结妖道,这种事很难自证,更何况还是对慕白羊这种失心疯一般钻入牛角尖里的人。再者,在这件事上,莫木鱼问心无愧,无须与慕白羊解释。

当下,慕白羊虽然因为将背负千古骂名而心境崩溃,但他的心绪却并没有因此方寸大乱,反而异常清明。

几言之间,慕白羊将他因为看到从长岁山斩入西云地的那条剑道,便将宋毅风留在洛安城,独身前去西云地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思前想后,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越发觉得莫木鱼有勾结妖道的可能。

见莫木鱼不说话,慕白羊尚以为莫木鱼是被他言中了心思,一时无言辩驳。

慕白羊讥笑道,“杨铁钢,你与秋夜冷勾结的奸计被我识破,现在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既然我今日要杀你灭口,昨夜为何又要救你?”心下纳闷的莫木鱼反问道,“慕白羊,你应该知道,你的伤势有多重,要将你救活,代价并不小。”

三处贯穿脏腑的剑洞和胸口的一处血洞,慕白羊当然清楚,想要将如此重伤的他救活,要耗费多大的代价。

慕白羊冷笑道,“因为我不能死,倘若我死了,就没有人告诉你遗世书的秘密。”

莫木鱼愣然。

泗水不相信孚福是他的女儿,因为泗水以为莫木鱼是想从他口中诈出遗世书的秘密,才让孚福冒充他的女儿。

谁知到了慕白羊这里,慕白羊也会以为莫木鱼救他是因为遗世书的秘密。

莫木鱼懒得解释,无奈说道,“遗世书的秘密并非只有你知道,泗水教习也知道,倘若我想要得到遗世书的秘密,直接问泗水教习就行,为何要不计代价来救你?”

慕白羊自以为了如指掌道,“昨夜,宋毅风同样伤了泗水,想必你没能将泗水救活吧。”

莫木鱼哈哈笑出了声,“你是以为泗水教习死了,我只有通过你才能知道遗世书的秘密,所以才会救你?”

慕白羊满脸讽刺道,“难道不是?”

莫木鱼收起笑意说道,“实不相瞒,泗水教习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慕白羊面露意外道,“休要骗我,倘若泗水教习好好活着,你就让他来见我一面。”

泗水昨天就离开了洛安城,从哪去将他找回来见慕白羊。

莫木鱼说道,“他已经走了,你想见他,等过些日子,他会来找我,我会让你见他。”

“泗水知道遗世书的秘密,杨铁钢,你会放他走?”慕白羊脸上的讽刺更甚,“你以为你一句泗水已经走了,我就会信你,想要让我相信泗水活着,就必须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既然慕白羊如此笃定泗水已经死了,莫木鱼也不再多言,岔开话题道,“宋毅风被你连轰两拳并一剑钉在白玉墙上,都死不了,你可以预料到他成为血魔后,肉身有多强横。我一时杀不死他,以致秋夜冷从中作梗,将他救走,并非不可能。再者,秋夜冷的修为高过我,他想从我手下救走宋毅风轻而易举。你就此说我与秋夜冷勾结,未免太过血口喷人了。”

慕白羊嘲讽道,“你杨铁钢虽然与我慕白羊话不投机,但我慕白羊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如果没有绝对的理由,我岂会将勾结妖道的罪名,冠在你这位剑道天才后起之秀的头上。”

莫木鱼笑道,“理由呢?”

慕白羊却问,“你明知宋毅风是我的徒弟,他被叛凌迟六千刀致死,你为何不救他?”

“宋毅风因为一个女子不从他,便杀了女子一家十三口,如此草菅人命,莫说是他是你徒弟,就是他是我的徒弟,我也不会救。”

莫木鱼义正言辞道,“慕白羊,你上天山险脉征战过,你应该见过,多少中州男儿,多少北莽将士,为了抵御妖道南侵,为了不让中州生灵涂炭,为了让中州每一条人命都能活下去,马革裹尸,甚至尸骨无存。所以,不论是为了人命本身,还是为了那些男儿将士,都没有人可以漠视人命,轻贱人命。你或许会说天下漠视轻贱人命之人多了去了。确实如此。我杨铁钢也管不过来。但只要我遇到,不管是谁,我都会拔剑让他付出代价。”

慕白羊讥笑道,“满嘴仁义道德,却是虚情假意,包藏祸心。”

莫木鱼并不怒,还是笑道,“就是因为我不救你的徒弟,你就认为我勾结妖道,这没有道理,毕竟判处宋毅风凌迟六千刀致死的人不是我,是洛安城教化司的捕头。”

慕白羊讥讽道,“那个捕头若不是你终南山神将府的人,就凭他也敢判罚我慕白羊的弟子?”

李心安昨夜已经被宋毅风杀了,他是不是终南山神将府的人已经死无对证。

莫木鱼苦笑道,“即使那个捕头是我终南山神将府的人,你也不能就此说我勾结妖道。”

“宋毅风是我的徒弟,我了解他,因为一个女人不从,便杀她一家十三口,他做得出来。不过以宋毅风的性格,他不会留一个活口,更别说是留一个目击者去告发他,民不告官不究,纵使他杀了十几个人,没有苦主,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

慕白羊冷笑道,“杨铁钢,若没有那个告发宋毅风的苦主刘宽,露出了破绽,让我发现,我或许还不会知道,你竟然勾结了秋夜冷。”

莫木鱼同样冷笑,“我听闻,苦主刘宽被你当街杀了。”

“不错,刘宽确实被我当街杀了,但在我杀他之前,他已经是一个死人。显而易见,有人操控了已死的刘宽,告发了宋毅风。”慕白羊寒声说道,“而且,在我杀刘宽时,我在他的身体中看到了妖气。”

慕白羊当街杀苦主刘宽,并言称刘宽是妖,当杀。这件事莫木鱼早有耳闻,他一直以为这是慕白羊心胸狭隘,当街报复,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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