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靳然说完，整个法庭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这个时候请求休庭无疑是最好的一个选择，甚至可以让L公司在休庭期间找到一个契机。
廖春翔自然不会如了他们的愿，在法庭上，自然以取胜为主要的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就好像，他明明知道，在场的证人，没有一个是真的。
“法官大人，L公司一直在使用这些小伎俩，一开始让L公司的最高领导人来，结果，路上好巧不巧地就出了车祸，在场还有人看见陆墨城站起来了，不过，还没来法院，就传出陆墨城重伤住院，原本就匪夷所思的事情，根本不能相信。后来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便找来了眼前这位临时负责人，如果再给他们休庭的机会，怕是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廖春翔一番话说出来威力巨大。这么大的案子，陆墨城身后还有那样雄厚的家族，若是真的休庭，自然不会太平。
“说得很是精彩，但是刚才是廖律师的证人做了伪证，如今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荣靳然说话很是委婉。
法庭上说话必须要足够谨慎，一个不小心，律师都有可能被定罪，如果荣靳然出了事，L公司便没有律师可用，但是，官司在即，不会给L公司找律师的时间，便会有法庭指派，如果指派的律师被人收买，L公司便再也没有翻身之力，云秋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陆墨城现在还在昏迷之中，觉得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不允许休庭。”法官终于做出了裁定，但是，这无疑是对L公司最不利的局面了。
法官继续问荣靳然：“被告律师，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吗？”
如果荣靳然说没有，并且再也没有证人，那这个案子就彻底被敲定了。
“当然有问题。”荣靳然硬着头皮，心里急得很，如果无风再不把文件发过来，怕是他也拖延不下去了。
荣靳然慢慢走到证人席跟前，仔细回想着这个证人刚才说过的话，突然灵光一闪，“你一开始说过，是因为知道陆墨城承包了温都水城这个项目，觉如果和他合作，一定能够有一笔大生意，然后陆墨城和你要的不是你们最好的材料，反而是残次品，请问，你为什么又不承认说这批残次品是温都水城的建筑材料呢？”
荣靳然当然知道，如果他想狡辩，有一万种方法能驳回他的问题，不过，他自然不是想凭借这一点就能动摇这个证人刚才说的证据，因为哪怕这个人故意将残次品卖给L公司，也是两家公司你情我愿，陆墨城还是跑不了。
那个证人好像早就想到了会被这样问，很从容的回答：“这个没有什么不妥的，毕竟，我们公司和一个公司合作，不可能只合作一次，尤其是买了我们公司的建材这么多的大顾客，我们一定会积极争取合作的机会，尤其如果我们的材料是在温都水城的工程上被使用，无疑是给我的公司提供了免费的招商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回答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如果没有事先准备，凭他一个曾经谈合约都唯唯诺诺的小老板，哪里敢这样说话。
接下来，荣靳然又把廖春翔问的问题又都问了一遍，那位证人都回答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如果没有背过专门的稿子，是绝对不可能记得如此清楚，不差二字的。
虽然荣靳然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也不能作为证据证明他说的就是假话，庭审还在继续，但是荣靳然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了，明明知道他就是在撒谎，也知道如何反驳，可是，偏偏就是没有证据。
再牛逼的律师，也不可能空口无凭说一堆，毕竟占仆师这个行业在这个国家并不被承认。
见荣靳然已经不再提问，却并不回到座位上，审判长便问：“被告律师，还有别的问题吗？”
荣靳然本能地回答：“有！”
“那请继续，如果没有请回到座位，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审判长明显看出了荣靳然在拖延时间。
廖春翔也心急如焚，马上，那个人承诺给他的一切就要得到了，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但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够不到。而且，还要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毕竟他是在为正府工作，这一场官司，他只赢名不盈利。十分的“正派”。
诸多的不情愿之后，自然，廖春翔就要把这一切归咎到荣靳然身上。像廖春翔这一类的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管他自己做的这些再怎么伤天害理都不为过。
“我当然还有问题。”荣靳然虽然这样说，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底气，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审判长已经忍无可忍，“荣律师，法庭容不得儿戏。如果你再没有其他的证据或者问题，就可以准备结案了。”
如果准备结案，所有人都不得再出示证据，哪怕是有证据，恐怕也需要上诉才可能翻盘，而申请上诉也需要很多时间，这段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这段期间出现一些变故，证据全部被毁，再次开庭也没有任何变化或者更糟；再比如，L公司的损失再也无法挽回，哪怕胜诉，也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顶罪，而L公司想东山再起，便是一个比从前更加难上加难的事情。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荣靳然不敢想象。终于，他的手机上接收到了无风发来的文件。
“审判长，我有证据了。”说着便拿出了手机，“这份文件是L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告，可以现在就让会计审核，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在法庭上，一切都容不得虚假。”
荣靳然把手机交上去，作为证物，接着说：“如果L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告，都没有任何问题，就说明偷税漏税的事情彻底被推翻，不容争辩。而且，如果要是有行贿，也一定会查得出来，我们拭目以待。”
“审判长，我方想亲求暂时休庭，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有待审核，需要时间，不如就不浪费法庭上的时间。我们请求暂时休庭。”这一次选择休庭，便再无争议了。
不过，廖春翔怎么可能如他所愿，“法官大人，哪怕这件事情还有待审核，也并不代表被告人无罪，我请求将其暂时关押，不得保释。”廖春翔这一句话就是为了敲山震虎，哪怕以后荣靳然还有别的证据，但是，云秋暖的命在他们手上，他就只能认输。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只是刚刚接受L公司的事情，对其中的财务状况还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交接清楚，她不会携款私逃，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恳请法庭能够加派人手在其家中进行看管，以免她真的会逃跑，或者自缢。”
荣靳然把“自缢”两个字咬得极重，而且边说边转过头看向廖春翔。其中的意味深厚。
好在那个法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而且绝不与夏伟强一党同流合污。坐在他那个位子上，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巴结他，不过，每一个都投桃无门，以失败告终。而且这样的一个人物，不与夏伟强合作就算了，偏偏还处于一个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个法官是陆老爷子费了好大的力气请动的，只要陆墨城没有做那些事情，就一定无事。因为他相信荣靳然的能力，更相信自己孙子的人品。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法槌，“现在还没有到关押的地步，原告请求无效，基于之前被告在来法庭的路上发生过意外，我批准被告的请求。暂时休庭。”
廖春翔却还不死心，“法官大人，我请求停止L公司温都水城项目的一切工作，马上停工，进行检查。账本核算哪怕没有错，也不能确定L公司没有使用假冒伪劣的材料，温都水城这个项目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问题。”
没想到，廖春翔竟然有这样的数路。不愧是c市最阴险的律师。
“审判长，如果真的这样，温都水城的项目就会延缓，这个案子还没有落定，如果最后材料没有问题，这个项目延误了，该由谁负责？”荣靳然只能利用威逼，如果他慢说一步，怕是都会真的令温都水城停工。
法官顿了顿，便下达了审判，“温都水城的材料，法院会派人重新进行审核，如果材料没有问题，相关人员必须承担责任。如果材料有问题，立刻结案。休庭。”
法官说完，便全体起立。就此散了。
云秋暖也没想到，她只能亲自跑一趟温都水城的施工现场，还是停工了，材料都需要检查，只要法院的会计核算好了，就会重新开庭，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进展。
如果温都水城的材料真的被人动了手脚，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让云秋暖更加意外的是，夏伟强费尽心机地想整垮L公司，夏芷嫣竟然还送橄榄枝。
“云小姐，请留步。”夏芷嫣好像早就在这里久候多时了。
云秋暖看了看夏芷嫣，她虽然化了妆，却难掩疲惫的神色，“有什么事吗？”她很感兴趣夏芷嫣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荣靳然却不放心，夏家的父女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狼心狗肺、心狠手辣。
“夏小姐，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我的当事人谈，需要由我在场。”他面带微笑，十分客气，可是，却把防备表现得特别明显。毕竟，夏伟强是这件事情的主推动力，如果没有夏伟强，肯定不会这么艰难。
“云小姐，我真的是想来帮你。”夏芷嫣神态很是诚恳，到真的让云秋暖有些心动了。
云秋暖拦了拦荣靳然，对夏芷嫣说：“夏小姐，不如，您有什么直接说吧。”
“小暖！”荣靳然不放心，把云秋暖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忘了刚才在法庭上的录音了？她和她父亲明明就是一伙的，你何必和她多说，说不定，她身上还藏着什么东西。”
云秋暖摇了摇头，“或许，那个录音她知情，但是，你不懂女人。”云秋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荣靳然，便走了回去。
荣靳然眉头紧蹙，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不相信他。说他不懂女人？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好吗？不过，现在根本来不及辩驳。
夏芷嫣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见云秋暖走了回来，连忙抓住云秋暖的胳膊，急迫地说：“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我也知道，法庭上一定有和我有关而且对阿城哥哥不利的证据，我证明不了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想补救。”
“补救？”云秋暖眉头微蹙，一副怀疑的样子。
“是，那个录音我真的不知情，而且……”她低了低头，“我真的很喜欢阿城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我知道，他的世界里可能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但是，我真的……”
夏芷嫣向来都是一个好演员，她向来擅长把死人说活，把活人演死。她跟云秋暖耍过的把戏太多太多了，她现在表现得越是诚恳，云秋暖越是怀疑。
不过，如果让夏芷嫣出庭作证，夏伟强看见自己的女儿反对自己，怕是会气得吐血，但是，如果夏芷嫣出庭没有帮陆墨城，反而还是站在自己父亲那里呢？
云秋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如果夏芷嫣真的站在她父亲一边，她想出庭，岂不是很容易？夏伟强已经使出了夏芷嫣这张牌，怎么打自然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个官司已经和他有了关系，根本没有理由不让自己的女儿出庭。
“夏小姐说愿意公开反对你的父亲，但是，我们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不如夏小姐拿出一点诚意？”云秋暖只是想逼一下夏芷嫣，看看陆墨城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我有，我有一个证据，能证明那场车祸是蓄意人为。”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尤其，云秋暖面前躺着这一个，她最不想让他继续躺在这里的人。
陆墨城此时还睡得安详，云秋暖不知道，他是否会在这睡梦中见到她，然后不愿意清醒过来，除了这个理由，其余的，云秋暖都不接受。
无烟拍了拍云秋暖的肩膀，“小暖，你去休息休息吧，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
云秋暖何尝不想休息，可是，她睡不着，只有看着陆墨城，才能让她安心。
荣靳然已经出去继续搜集证据了。温都水城的材料还有L公司的财务报表都在审核当中，这也是最难熬的。温都水城不能开工，其余的证据也找不到。
而且，最让人头疼的是，哪怕温都水城这个项目的材料没有问题，但是，也不能证明L公司没有伪造正府文件。
那个老板的话，无疑是对L公司最大的打击，如果这个案子不能翻案，怕是L公司以后在c市便再无立脚之地。
终于，荣靳然回来了，不过，只是拿到了证明车祸的证据，却没有其他。
无言慢慢地走进来，“云小姐，陆总现在怎么样了？”
陆墨城曾经救了无言一命，所以无言可以说是陆墨城认识不久，却也极其信任的人，而且，无言的一身功夫，在陆墨城最关键的时候也救了他一命，只不过，是没有救得太成功。不过，跳车的事情，确实风险太大，无言照顾不到，也再所难免，不能怪他。
“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无言，谢谢你能来。”云秋暖很客气的道谢。
“这是应该的，”无言顿了顿，“我听无风说，荣律师去拿车祸的证据了，所以，我便来一趟，希望能有些帮助。”
云秋暖突然想到些什么，忙问：“无言，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正好今天你来了，快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不可能只是车祸这么简单的事情。”
无言点了点头，道：“那天，陆总跳了车，原计划是尽快地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和你们汇合，陆总怕云小姐看到车祸担心，所以很着急出去。但是当时的浓烟太大，我和陆总辨不清方向，还没走几步，边出来几个警察，我原以为是怕陆总逃跑，可是，他们却下死手，分明是想要陆总的命。”
云秋暖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还有那么危险的一幕。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还命悬一线两次。她看了看床上的陆墨城，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刚刚大难不死，可是，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
“无言，你提供的消息太有用了，我还没来得及筛选这个里面的内容，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一定要把这一段删除，不然，袭警这种大罪，而且，还有可能会被他们说成暴力对抗执法。”荣靳然不亏是律师，对于法律相关的事情竟然这样敏感。
无风这时候突然闯进来，把与那个建筑材料商的合约递给了荣靳然，这个是荣靳然要的，但是，因为堵车，所以送过来的很慢。
荣靳然看了看文件，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边刚准备好，法院的人便到了医院，荣靳然和云秋暖面面相觑，便跟着去了。虽然没有准备什么，可是，这种事情，逃避根本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法庭上，几个法官正襟危坐，廖春翔坐在原告律师处，态度极其散漫，好像这场比赛，他距离终点仅一步之遥。
经过了会计加急盘查，确实每一笔都是真实记账，其中包括其中被掩盖住名字的L公司旗下的秘密企业。
“审判长，既然已经证实了，我的当事人的公司，并没有行贿贿赂检查机关的人，那就说明，刚才那个证人证明陆墨城收买他做假证明有待核实。”荣靳然不卑不亢，抢先说。
“只是一个财务报表，根本证明不了这件事，如果想完全明确证明，只能找出相关的证人。”廖春翔很是得意，没想到自己竟然比这c市大名鼎鼎的律师还要专业些。
“我们有证人。”荣靳然当然要请出一位刚刚加入王牌——夏芷嫣——对付夏伟强的最强心理战术。
夏伟强坐在旁听席，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地走到证人席上，心里有一团怒火燃烧，已经融化了他的心脏，正在往五脏肺腑侵略，马上就要成功将他击倒。
“请问，你和陆墨城是什么关系？”荣靳然问。
夏芷嫣看了看她父亲的方向，虽然距离较远，但是他父亲那张怒火中烧的脸很容易看清楚。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那请问，你有没有要求过你的父亲帮助他？”
夏芷嫣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请求过，因为我很喜欢阿城哥哥，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从小就喜欢他。他觉得不可能是像原告描述的那种人，他恩怨分明、嫉恶如仇，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既然如此，那之前的证物录音是怎么回事呢？”荣靳然最想问的问题，终于说出来了。
“那个是我父亲偷偷录的，在我完全不之情的情况下，我父亲，不大同意我和阿城哥哥走得太近。”
“再请问，你怎么看待录音笔里的内容呢？”
夏芷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道：“我说请求过我父亲帮帮阿城哥哥，但是，阿城哥哥从来都没有接受我任何的帮助，而且，提出帮阿城哥哥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夏芷嫣这些话无疑是对夏伟强的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夏芷嫣说得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足够让夏伟强气得火冒三丈了。
原本，有没有夏芷嫣的证词可以说是完全无所谓的，因为之前已经推翻了所有夏可的证词，至于别的罪名的证据，与那个录音便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但是，就因为她的证词，才能让夏伟强乱了方寸，才有机会反击。
“审判长，我想请之前的建筑材料商的老板上证人席，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他。”
审判长当然批准。
荣靳然便开始自己的猛烈攻势，“请问，你之前曾说过，你卖给L公司的产品是假冒伪劣的残次品，是吧？”
那个证人满不在乎，“是啊，我之前已经承认过了。”L公司马上就开不下去了，他当然完全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已经有人答应过他们了，这件事情结束，那个人便会给他们安排工作，那种，比现在的工作不知道好多少的工作，自然不需要和一个律师客气。
“既然是残次品，你可又提醒L公司？”
哪怕那个人的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记住合约上的内容，他好像不记得合同上有明文规定了。
之前并没有给他准备这样问题的答案，那人便直接回答：“我不记得文件里的内容。不过，那些材料确实很便宜。”
荣靳然冷冷一笑，拿出一张合同，上面的数字的零多得不能再多了，“请问，这份合约看得还清楚吗？”
那个证人接过去看了看，是之前他和L公司签约的文件，不过，他从到到尾快速地扫了几遍，确实没有注明是残次品什么的字样，反而注明了材料都是优等品，且价格还不低。
“如果看清楚了，再看一下最后一页，上面是否有您的名字？”荣靳然按部就班，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
不过，廖春翔却完全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证人点了点头，他签的合约，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名字？
“那，您再看一下，这个是什么？”荣靳然递过去了了另一份文件。
那人看了看，想都没想便回答：“这个是之前和L公司合作之后的汇款单，给我汇的。”
“这个汇款单上的金额和L公司温都水城与这个项目现在的材料数量金额相对应，那就说明，L公司是花了合同上的钱，却买了一堆残次品。”说着荣靳然便目光直逼那个证人。
他坐在证人席上，后背竟然冒出了丝丝凉气，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再说错了什么话。
“你继续坚持之前作证说的话，和你说真话，会有两个不一样的罪名。如果你继续坚持刚才的言论，卖假冒产品给政府项目，你如今坐在这里，算是投案自首，虽然可以暂时减轻罪行；但是。”荣靳然之前说的一切，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但是之后的话。
荣靳然却不紧不慢，“那我就一定会告你欺诈。按照这个合约和汇款单的数字，如果你被确认为诈骗，你这属于巨大金额，最高可判十年。当然了，你或许很幸运，诈骗三到十年，没准可能判的少一点。”荣靳然说完了还一挑眉毛，好像认定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不承认担负着诈骗的罪名。
不过，那个人就是不说话，只是窘迫的坐在那里。
荣靳然见他不说话，便说：“那好，这里是起诉状，审判长，我们要告他欺诈，以次充好把残次品卖给我们，我们是花了正规最好的材料的标准付费，开始，他却私自把好的换成了不好了，更有甚者还在法庭上诬陷我们，请审判长做出决定。”
那个老板已经傻了，他明明就是被问了几个问题，问的都是太习以为常的问题，可是，没想到竟然被告了。
可是，廖春翔都没来得及说什么，荣靳然就呈递上了另一个证据，只听荣靳然炮语连珠，“审判长，我的当事人第一天在来法庭上的路上，出的车祸就是有人蓄意为之，根本不是什么交通事故，更不是L公司的总经理陆墨城要逃跑而想出的缓兵之计，一切，都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荣靳然知道，自己没有掌握完全的证据，那不如就换一个战术，转防御为攻击。主动攻击，才能把问题回抛给别人，而且还能逼迫对方一些没有任何法律常识的人犯低级的错误。
比如，那个材料经销商的老板。
“法官，廖律师，我不作证了，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离开是不是就没事了？我的公司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那个已经不是证人的证人确实没有长脑子。
只简单几句置身事外的话，竟然暴露了他做伪证的事情。确实，谁能面对着可能会被判刑10年的罪而不心里发慌呢？
荣靳然微微一笑，只觉得那人的愚蠢造就了现在的临时成功。便马上出击，“审判长，既然证人已经承认撒谎，不如就撤销了L公司欺诈的罪名。”之所以告L公司欺诈，就是说陆墨城使用残次品，对正府进行了欺诈的行为。
荣靳然这一项又一项的抽丝剥茧，着实漂亮。夏伟强万万没想到，一开始好几条的罪状到现在只有一个站住脚的伪造正府文件的罪名。他真是不知道廖春翔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过，现在他只能在旁听席上静静地坐着。
廖春翔当了律师也多年了，荣靳然今天的套路其实并没有什么新鲜，可是，当他用的时候，就连廖春翔都没有完全防备，何况是一个没有长脑子的暴发户。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当然是，廖春翔也注意到了，现在能成立的罪名只剩下一个，如果不成功，恐怕这个案子就会被翻盘。这个案子翻盘了，那他想要的一切都会随之化成泡影。
他只能咬住这个问题不放，“既然如此，那L公司伪造正府文件的事情又该当何罪呢？”
荣靳然简直是无话可说，没想到，这个廖春翔，真的是丝毫的喘息机会都不给他。
这时候，法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在座所有人，尤其是云秋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慢慢走了进来。
云秋暖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