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闻声从厨房走出来,摸摸钱舒舒的手:“最近受委屈了。”

钱舒舒闻言看了一眼梁建民,只见梁建民垂目,她心中了然。

估计是为徐玖菲的事情二老也烦闷,她笑笑:“哪来的话啊,舅妈,媒体喜欢瞎写博人眼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也别太在意了。”

“你倒是能看得开。”梁建民沉声道:“纪东那小子回来之后,赶紧生个娃,这事不能再拖了。”

王静点点头:“这倒是,早点生了孩子也没这么多事情。”

钱舒舒点点头,梁建民王静和白纪东不同,如果说白纪东是个杀伐果决的商人的话,梁建民王静就是典型的文人形象。他们有文人学者身上那种儒雅出世的情怀,相比较白纪东来说,二位老人的处事方式更加温和一些。

可是这件事似乎却是有点超出这种温和能解决的范围了。

钱舒舒眸光微闪,转了话题。

“纪东要回来吗?”

“他没告诉你啊。”王静笑着说道:“大概是想给你惊喜呢,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钱舒舒笑笑,白纪东确实没告诉她,只跟她说了句明天见。

最近这两天的事情整的她有点懵,她想着这一次白纪东回来不着急走的话,想和他好好谈一谈。

梁建民看她沉默不出话,问道:“你们的事情,你家里那边什么意思,一直都没有问过。”

钱舒舒却有些失神,她的娘家?

不提也罢。

两个人见钱舒舒不说话,也就没有再多问。

钱舒舒吃完饭也没有多留,趁着天色还没晚开了车慢吞吞的回了北郊别墅那里。

她回来的路上因为都是别墅区,所以有些荒凉。

她左右有些害怕,来回的看着两边的后视镜,直到开过了南郊别墅,到了一边的旱河的桥上,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的后方一直跟着一辆几乎报废的帕萨特,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好几次靠边让了几次路,那辆车不但没超她,反而也跟着她慢了下来。

钱舒舒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有危险了。

她急忙打了白纪东的电话,却一直被告诉关机。她看了一眼一眼表,白纪东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飞机上。

她调出容容的手机号,一边看着后面的车,一边打着电话,电话那边响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接。钱舒舒有些着急,只见对面行驶过来一辆车,钱舒舒一喜,打算趁着这辆车过去的时候踩油门逃走,却见对面的车一直向她逼近,车前的远光灯照的她的眼睛生疼。

逼仄的公路上,钱舒舒前面是一辆直直冲着她过来的车。

钱舒舒被灯照的眼睛一片白光,视线模糊,身后是一辆一直紧跟自己的帕萨特。

钱舒舒想,这一次真的是完了。

就在前面的车踩了油门快速向她冲过来的那一刹那,钱舒舒打开车前的安全气囊,打死方向盘,冲下了路旁的绿化带。

容容刚刚洗完澡,就看到手机一闪一闪的震动着,她接听电话,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叮铃咣铛的声音,还有钱舒舒的尖叫声。

“舒舒姐!”容容下意识高喊一声。那边声音还在持续,电话一阵乱音。

“容容,救我……岸邻桥……”

容容披上外套:“喂喂……舒舒姐,舒舒姐!”

电话那边却是突然切断了联系。容容身子有些颤抖,岸邻桥,翻滚破裂声。

车祸?

容容攥紧了拳头,冲下楼向客厅还在喝茶看报纸的林老喊道:“爷爷,给我所有的保镖动用关系封锁岸邻桥。”

林老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面前衣冠不整的容容,问道:“怎么了。”

“舒舒在岸邻桥出事了,爷爷,我带着人过去,你找人盯住那里。”

林老点点头,示意旁边的管家跟上容容,林宅所有的保镖跟在容容的车后一路狂飙,终于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了案发现场。

钱舒舒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车窗的玻璃噼哩哗啦的碎落扎进她的胳膊,她捂着自己的脸,只感觉额头撞上一个硬物,随后眼前一黑。临昏迷之前,她恍恍惚惚看到公路上那两辆车停下来,开门走出几个人。

这次,是钱心悦,还是徐玖菲?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她。

白纪东落地刚开手机就被一大堆未接电话的提醒炮轰了。他点开第一条短信,只见是容容的一条简短信息:钱舒舒车祸,解放军医院402室。

他感觉脑子轰的一声,手脚冰凉。

白纪东翻出通话记录,钱舒舒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昨晚打的,那时候他还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他忙跑到马路上打车,一边给钱舒舒打了电话。

电话是容容接的,她接过电话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去楼道跟白纪东通话。

只听那边的声音有些着急,细听还有些颤抖。

“舒舒怎么样。”

“情况不大好说,撞到脑子了,而且身上很多伤口,总裁,你下飞机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大碍,但是她一直昏迷……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白纪东挂了电话,对前面的司机说道:“解放军医院,最快的速度赶到。”

前面的的车的哥一听,就知道大概是遇上了急事,一边宽慰他一遍火速的超车挂档。

白纪东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突然感觉这种情形是无比的熟悉,这种惊慌而彷徨的心理是这么的真实。

钱舒舒像是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黑暗中她找不到光亮,她走啊走,终于在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地方,看到白纪东发着光的背影。

“她不能再拖了,只管治,钱我来找。”

自己伤的很严重吗?钱

舒舒听他的语气很是绝望。

随后场景一亮,她站在病房内,面前是一个一声模样的人还有白纪东颓废的身影。

她看看躺在床上的自己,额头缠了一圈绷带,身上全是密密的伤口。

自己这不是要死了吧?她怎么感觉,她当时车祸没那么严重呢。

“可是这位患者脑部已经出现死亡症状,就算费劲力气救回来,也会是个植物人。”

“我管她是不是植物人,她还活着就行!”白纪东的声音猛地提了好几个音调,钱舒舒看他眼眶发红,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忍。

白纪东有多爱自己,她是知道的,这份爱,爱的她沉重而绵远。

对面的医生叹了一口气:“手术费十分昂贵,很多人到最后都选择了放弃……”

白纪东冷眼看了一眼医生:“我有钱,你尽管办。”

对面的医生点点头,给钱舒舒做了检查,随后推门出去了。钱舒舒走到他面前,白纪东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无声地笑笑:“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救回来你。”

钱舒舒眼眶湿润,刚才医生的话她都听到了。

如果这就是现实,那她认了,哪怕最后不能圆满,遇到白纪东,就是她人生最大的幸运。

“不值得。”她轻声说。

“值得。”白纪东看着她,钱舒舒一惊,他看得见自己?

她摸摸白纪东的脸颊,只见自己的双手穿过白纪东的身体,灵魂状态。

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白纪东,想哭但是没有眼泪。

白纪东上前握住病床上钱舒舒的手,温声说道:“舒舒,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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