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纪东关门离开,动作不拖泥带水,冷淡得可怕。

这人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钱舒舒忽然按住胸口,不住地咳起来,难不成要感冒了。

刚想着,就打了个喷嚏,她揉了两下不舒服的鼻子,就赶紧换衣服。

她长得娇小,白纪东的衬衣在她身上就像是个裙子一样,她将袖口挽起,胸前的扣子勒得有些紧,只好解开两颗。

她把脏乱的衣服搭在了胳膊上,赤脚走出去,只见白纪东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不知名的书,看样子气定神闲,但是周遭的冷气压正一点点向她逼来。

钱舒舒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鼓起勇气来,“白学长,请问你们家洗衣机在哪里啊?”

白纪东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书。

“白学长。”钱舒舒忍不住再次开口,“白学长,请问你家洗衣机在哪里?”

“阳台。”白纪东顿了好久才回答。

这种尴尬的气氛忽然让钱舒舒后悔起来,或许等他气消了再来比较好。

她收回目光,朝阳台走去,白纪东放下书,看着她瘦弱的背影。

娇小似一只猫咪,长发覆在身上,白衬衣恰到好处露出了光洁比直的腿,白纪东心头的躁动瞬间有些炸了。

钱舒舒将衣服放进洗衣机,转头,白纪东依旧背对着她,看样子那本书很好看的样子。

哼。

她在心底冷哼了一句,这要是换成徐玖菲,估计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也是,她和徐玖菲怎么有可比性呢,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早在当年她就输了。

“白学长,我想用一下你们家的吹风机。”钱舒舒走到沙发后,说道。

白纪东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里面的那个房间。

既然他要傲娇到底,那么她就陪他玩一场。

钱舒舒咬着牙,走到里面的卫生间,拿起墙上挂着的吹风机,一点点把头发吹干,她捧起水来将脸上的泥土洗掉,露出了光洁的面容。

虽说她不是什么大美女,但是在平常人里也算是佼佼者了,当年也算是半个班花,怎么如今沦落到了这副模样。

迟来的委屈一滴滴随着眼泪流出,她看着吧嗒吧嗒掉落在洗手台上的眼泪,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当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她早该没感觉了才对。

钱舒舒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双目有些红肿,白纪东用余光瞥到了坐到不远处的她,心里有些酸。

并非他想对她发火,看着她受伤,难道他就不心疼吗?

可是,凭什么他白纪东的女人要和她的前男友还扯上,更何况……

“白学长。”钱舒舒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软,颇有壮士要上断头台的气势。

白纪东这次终于彻底把书放下,他双腿叠起,单手抵唇,“说吧。”

钱舒舒看着他冰冷锐利的眼神,忽然有些语结,身上的皮肉像是被刀刃割动着一样,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她垂下了眉眼,双手揪着衣角,“你生气了?”

“嗯。”白纪东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耳边晃过他的话音,钱舒舒心里更加紧张,说到底,从前的她从来没有长时间和白纪东接触过,而且他和上学时候的他根本就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这中间几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甚至于,她连怎么和这个人相处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猜测人心。

白纪东见她不继续说下去,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阴郁。

“你为什么生气?”钱舒舒抬起头问道。

“钱舒舒,如果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那你就离开吧。”说完,白纪东就拿起书离开,直接走进了书房,将门关得紧紧的。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钱舒舒的心一下子坠入地狱,她从未设想过如果白纪东有一天不理她了会是什么情景。

她头皮一阵发紧,心里更是窒闷。

书房门声响起,她立马站起来,可是没想到走出来的是文修,他看到钱舒舒,恭敬带笑,“钱小姐,我送你离开吧。”

离开?合着她费了这么大的力,他白纪东无动于衷?哪怕就是养一只小猫小狗也该有感情了吧,更何况他们都已经……

钱舒舒抱起双臂,“不,我不走。”

文修一怔,好久才回神,“钱小姐,你不要为难我,这是总裁的意思。”

“我问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就会离开。”

文修实在看不过去,稍加提醒,“钱小姐,你毕竟是总裁这边的人,你和其他的男人上新闻,更何况还是前男友,你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总裁为什么生气了,既然你不想离开,那就和总裁好好谈谈,我就先离开了。”

钱舒舒看着文修离开,久久不能回神,他的话意思很明白,可是她又听得糊涂,白纪东在吃醋?吃她和沈聪的醋?这怎么可能,只怕文修还不够了解这个男人,白纪东之所以会生气,估摸着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让他们的计划受阻,或者打草惊蛇之类的。

他的心里只有徐玖菲,就算是吃醋,也应该是吃她的。

钱舒舒略有些机械似地从座位上离开,犹豫着走到书房门口,虽然下定决心要敲门,可是实践起来太难了,毕竟对方是白纪东,是那个倨傲的人。

她不争气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抛去那些不现实的想法,只要把他哄好了就可以了。

思及此,她立刻伸出手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什么回应,她出声道:“白学长,我可以进去吗?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你总得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等了几秒钟,房间里面终于传来了沉沉的声音。

“进来。”

钱舒舒得逞一笑,轻声打开门,收敛了脸上夸张的笑意,只余一些小弧度,她弯起眼睛,笑着靠近书桌,“白学长,我可以坐下吗?”

白纪东的眉头不悦皱起,“坐。”

有戏。

钱舒舒立马拉过一个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随后展开了要谈判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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