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黑夜，显得尤为嘹亮。
马儿像是离了弦的箭，冲城门飞去。
身后的马车，直直往前，失去平衡之后，直接向着城墙冲去。
一声巨响之后，马车撞碎了青砖，卡了进去。
燕洛璃头也不回的往前赶，目光紧盯着前方，眼看城门的缝隙越来越小。
时间好像放慢了，那矫健的马儿越来越靠近城门，前蹄高高抬起，穿入门缝。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追兵突破了阿琛的屏障，立刻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对着城门口的士兵大声地命令。
城下的士兵迅速向他们围拢，眼看他们就要逃离，手里的长矛毫不留情刺过去。
萧炎即刻往前，这个身躯将燕洛璃护在怀中。
长矛刺在他的后背、手臂、腿部……
皮肉传来钻心的疼痛，血顺着伤口不断渗出。
他紧咬着牙，愣是没有吭声。
“萧炎？”
被他的温暖包围，燕洛璃心底一紧。
回过头，火光映衬下他的眼，惨白得可怕。
“快走！”
萧炎注意到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眸，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黑色的夜行衣隐去了不断涌出的鲜血，可她知道，他疼得彻骨。
“驾！”
燕洛璃回过头，继续驱赶马儿向前。
耳畔是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周围的士兵越聚越多，萧炎替她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可以慢下来，慢下来，就都是死路一条。
嗖，嗖，嗖……
羽箭穿破夜幕，发出破空之声，射中不断围上来的士兵。
马儿刚好卡着城门的门缝穿过，回头，见城门缓缓地合上。
在门缝中，她看到屋顶的倩影，是小曼傲立在天地间，手持长弓，百发百中。
小曼，谢谢你。
心底道了一句感谢，琉裘城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渺小。
萧炎受了伤，受不起太多的颠簸。
燕洛璃直接折近了城外的树林，想找一篇空地，给他先止血疗伤。
同时，她也是为了等待，等待那个将她引来琉裘城的人。
“燕洛璃……我……”
头顶响起萧炎虚弱的声音，话没说完，脑袋便靠在了她的后背，没了动静。
“萧炎？萧炎！……”
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动静，燕洛璃心里悬着，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在林子里搜索。
夜里，林子黑乎乎的，视野很差。
七弯八绕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破败的茅草屋，沿着浅浅的小溪，静静坐落在前方。
燕洛璃心头一喜，转头去看萧炎，却被他压着脖子，脑袋转不过去。
“萧炎，你醒醒，你看，前面有个茅草屋。”
她欢喜地说了一句，但他依旧毫无反应。
到了空地，燕洛璃停下马，想将萧炎弄下去，才发现自己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搂在怀里，根本无法挣脱。
心头一酸，为了保护自己，他几乎是用处了生命。
伸手一摸他的后背，触到一阵冰凉和黏腻。
她浑身猛然一颤，收回手，手掌一片血红。
“萧炎，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