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珠很犹豫。

“小姐,你自己也没钱,再说了我们家老张的情况我了解,他这辈子就这样了,那么多年了,我们也习惯了,别浪费那个冤枉钱。”

许南烟还想再劝说,林珠就说:“他这样也好,他要是到时候检查了没有希望好起来,他心里更难受,还是算了吧。”

他们的想法跟许南烟不一样。

许南烟觉得,有希望就要试一试,但是他们害怕失,那个家已经承受了太多狂风暴雨。

许南烟就不再坚持。

“你今天去家里了啊?我待会儿,买点好菜回家,小姐喜欢吃的东西没有变吧?我待会儿回去,炒个青椒肉丝,炖个猪蹄……”

“不用破费了林嫂,我已经回家了。”

“怎么回家了,林嫂好多年没给你做饭了……”

许南烟顿觉鼻酸。

她们说了些体己话,林嫂就得继续干活了,许南烟也得回去给姜子言做饭,她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隔壁摊子上有个带着黑色口罩的女人。

许南烟看她背影,好像在哪见过。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老板来两斤鲜虾。”许南烟掏出钱给卖海货的老板,“挑大只的,不新鲜的不要,别耍秤啊!”

老板乐呵呵的道:“放心,放心,我做生意最实诚,保准给您挑最好的。”

听到许南烟的声音,女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她侧目看过来,看清许南烟的脸时,她好像想到什么特别恐惧的事情,立马别过脸去。

许南烟又去买了点其他的菜,她总觉得身后有道阴冷的眼睛看着自己,看的她头皮发麻。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

许南烟回头寻找,好几次过后,她还是没发现端倪,就不再废功夫。

买好了今天晚上的菜,许南烟就开车回家了,她一上车,那个带着黑口罩的女人就从暗地里走了出来。

她冷艳又盛满恶毒的狭长猫瞳看着许南烟的车远去,眼睛里折射出阴冷的光。

又见面了呢……

许南烟。

——

今天周末,许一明留在家里。

看见许南烟回来,她很懂事的接过许南烟手里的东西,然后给许南烟倒了温水,就去厨房洗菜了。

许南烟换好了鞋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干活麻利的许一明,眼里溢满笑意:“一明,你周末都不去跟朋友逛逛街、吃吃东西吗?”

许一明摇摇头,专注的洗着手里的香菜,漫不经心的说:“我没有朋友。”

她把没有朋友说的如此自如。

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或者觉得羞愧的心理,或许是习以为常了,或许是觉得无所谓。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解释不透彻,她又补了一句:“我跟我那些同学都不熟。”

她平静的说着这个残忍的事实:“他们全部都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需要。”

其实,自从许一明不再穿着旧校服去上课,不再每天吃着炒饭和咸菜,而是穿上体面的新校服,穿上了大家都喜欢的名牌鞋之后,大家从不屑的态度转换成了嫉妒。

他们更加不服。

以前那么糟糕的一个人变好了,他们心里自然有不舒服,但是不可避免的是,也终于有人跟许一明示好,想跟她做朋友。

许一明不冷不热的拒绝她们的约会。

许一明洗菜洗的很认真,许南烟轻笑:“我说的是朋友,不是同学,一明,不是除了同学就不能跟别的人交朋友的,只要有机会结交到人品好的人,都可以做朋友。”

许南烟给她分析道:“同学跟朋友是不一样的,你要读书才有同学,并且跟同学之间有直接的竞争关系,你们之间是有竞争的,而朋友不一样,你不读书就没有同学,但是朋友一直都是朋友。”

比如许南烟跟任舒舒,读书是她们认识的一个渠道,真正让她们这样好的是彼此的性格和爱好,还有互相的包容。

苏以沫跟许南烟也是。

许南烟名声不好,她的朋友也不多,以前读书的时候,她的狐朋狗友倒是挺多的,但是出事了之后,没有人伸出援手。

他们避之不及。

而任舒舒知道了许南烟的事情,却一直在扶持许南烟,这就是酒肉朋友跟朋友的区别。

旁人只在意你爬的高不高。

而朋友却关心你爬的雷不累。

许一明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许南烟在给她建议,她客观的给许一明说出了利弊,许一明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很多事情她都懂,她在最混乱的地方长大,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许南烟告诉她:“北城是个大城市,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一中是北城最好的中学,你读着最好的班级,里面都是权贵家里的孩子,你现在打好了关系,以后办很多事情都要简单的多。”

许一明回头看她。

许南烟又道:“那些男孩子,很多都是家里未来要培养的一家之主,在北城这个地方,人脉就是钱。”

许一明彻底懂了。

她拿出了案板,洗好了菜刀,淡淡的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了姐姐。”

许南烟话到了,就不再多说。

许一明要掌勺,让许南烟尝尝她的手艺,故而不让许南烟帮忙,许南烟就不再里面碍事了,她出来查看姜子言的功课。

自从许一明拿回来了第一名的奖状之后,姜子言就让许一明买了一年级的书来看,他现在认识的字更多了,经常晃着小脑袋背诗。

倒是有模有样的。

“妈咪,我看电视里面的背书先生,都有一件长袍子,我也想有。”姜子言赖在许南烟怀里撒娇,“给我买嘛!”

姜子言鲜少撒娇。

许南烟捏他的脸,亲昵的问他:“你才多大点?那么长,你穿不了。”

“那我定做一件小的不就行了吗?好不好嘛?就一件!”姜子言说,“我看一明姑姑很喜欢汉服,她经常看古装剧出神,我问她是不是看上那个皇上了,她说喜欢里面女人的衣服,那种长袖子的……”

姜子言还比划了一下:“裙子,好看!”

他向许南烟撒娇,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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