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本想叫破他的行藏,眼珠略一转,生生的压下了这个念头,此人先前被自己发现并未远遁,如今还敢冒着奇险混入筵席之中,想必所图甚大,不如静观其变。

她倒是打的好主意,却不知道一个静观其变差点送了萧子恒的性命!

路南屏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一步一步不着痕迹的挪到萧子恒的身后,正当路南屏猜测他的意图的时候,却见他突然发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把短刀已经挟着风声又快又狠的斩向萧子恒的脖子!

来不及多想,路南屏顺手抄起面前的青铜酒樽狠狠的砸向刀锋,当的一声脆响,雪亮的刀锋被撞的一偏,堪堪擦着萧子恒的发髻而过,森寒的刀锋带下几缕发丝,缓缓自萧子恒眼前飘落。

萧子恒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宿将了,就这一打岔,此时早已反应过来,浓眉一挑,已是揉身而上,与那人战到了一处。

此刻其他反应过来的官爷们已经大呼小叫起来,一时间,“抓刺客!”“保护皇子!”的呼喝声充斥其间。

萧子怿很是镇定,一边调遣赶过来的侍卫合围,一边传下令去,整个皇子府戒严,同时还不忘安抚众人,以免刺客没有抓到,自己人倒先乱起来给别人以可乘之机,谁能保证刺客就这一人呢?

路南屏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有些小得意,还好没有失手,不然那个大色狼的脑袋怕是要换个地方了。

想想也不由有些后怕,方才情急之下,手中酒盏本想砸向那人的面门,以求逼退那人,不过酒盏到手,就在那电光石火瞬间,路南屏改变了主意,直接砸向刀锋而去。

路南屏思虑的不错,短短数息间她就想明白了,刺客若非死士,也必然是胆子奇大之人,不然他如何敢剑走偏锋,明明被人发现了踪迹,还敢混入筵席行刺!

不管死士也好,胆大也罢,路南屏却是知道,酒樽虽是青铜说制,分量不轻,但要想一下砸晕或者砸倒刺客,那实在不现实。

若是此刻拼着受伤不躲不避,那萧子恒怕是只能做无头鬼了。

酒樽砸向刀锋,至少也能撞偏准头,不至于一刀毙命,只不过这刀锋来势极快,砸不砸得到,还在俩可之间!

不及多想,略一权衡,酒樽出手,幸不辱命!

此时场中已是井然有序起来,一众高官已被众多侍卫挡在了身后,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

而那些下人丫鬟,包括先前的舞女乐师也被侍卫们刀枪并指,暂时看押在场,以防其中混入刺客的帮手。

而场中正斗的热火朝天的俩人也被众多侍卫团团围住,要想逃遁,势如登天啊!

萧子怿沉着以对,一道道命令传下,考虑的面面俱到,尽显大将之风。

“谢谢你!”

略一思索,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萧子怿这才偏过头来,对路南屏道谢。

“不用谢我,虽然你二弟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是你二弟,我还没有走,自然还是你的护卫,出手相救就是我的职责!”

路南屏无所谓的撇撇嘴,闷闷的回答。

萧子怿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也不矫情,不再言谢。

忽然想起什么,偏头打量了路南屏一眼,狐疑的问道:“发现此人之前,你说还是不合格是什么意思?”

路南屏笑着将在花园遇到此人,并如何揭穿他的事情一一道来,完了才解释道:“都被我发现了,还不知道换身衣服,做刺客做到这份儿上,你说他合格不合格?”

萧子怿闻言不免冒出一头的冷汗,这丫头早就发现刺客了,却不挑破,居然有心思看刺客究竟有什么打算,险险的就断送了萧子恒的性命。

偏偏方才又是她出手相救,功过相抵,这让萧子怿一时间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俩人相对无言,场中拳来脚往的依旧打得热闹,刺客手中有刀,急切间,萧子恒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此人身手不凡,招式大开大阖,好似战阵大将的马上功夫,倒与二弟有些相似!”

路南屏闻言点头,来到古代也这么长时间了,她自然知道马上战将的功夫招式自然和绿林江湖人的小巧功夫不一样。

这也是萧子恒虽是绝世战将,却为何近身争锋时屡屡败在路南屏的手下。

这要是沙场冲杀,估计用不了几个回合,路南屏也会被他斩于马下。

好在场中两人用的都是战将功夫,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刺客必败!”萧子怿信心满满的说道。

路南屏忍不住飞了个白眼给他,有点经验的都看的出来,落败的迟早是刺客。

这个道理说来也不复杂,俩人虽然功夫不相上下,然而环境不一样,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刺客行刺一样不沾,一边是越打越是气势如虹,一边是越打越是焦虑,刺客落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此时场中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刺客也不知道是心神不属还是什么原因,左拳又刀,居然空门大露的向萧子恒扑来,看那架势,颇有些同归于尽的味道。

萧子恒冷冷一笑,肚子里暗骂贼人晕了头了,这样破绽百出的招式也想伤人?

想也不多想,萧子恒闪电般踢出一脚,正中刺客腹部,这一脚力量极大,直将刺客踢飞十几步之远!

“不好!”正在萧子怿觉得大功告成的时候,身旁的路南屏再次发出一声惊呼!

萧子怿正要开口相询,场中形势急转直下。

原来刺客眼见陷入重围,不但刺杀不了萧子恒,恐怕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心思急转直下,就决定故伎重施。

他这个故伎就是在花园中施展的那一招,借力远遁。

不过此刻情况不一样,四周被围,整个皇子府恐怕都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想全身而退,怕是有些困难了。

思虑及此,他暗自把计划略略改了改。

如他所料,萧子恒一心想要活口,踹在他小腹那脚却没有下死手,这一来自然给了他机会了。

“都退开!不然我先杀了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场内陷入古怪的沉寂。

刺客被一脚踹飞后,并未如路南屏所想远遁而去,而是几个起落之后,探手一伸,将场内另外一名女子---雅夕公主挟持,以为人质。

雅夕公主此刻早已吓傻了,刚才还好端端的看着俩人场内争斗,哪知道一转眼就见那刺客被二皇子一脚踹得向她这个方向飞来,正替二皇子高兴的时候,那刺客却将短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放了她!本皇子饶你不死!”萧子恒收招凝立,挺拔的身躯不动如山,周遭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刺客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只是慢慢挟持着雅夕公主退至墙角,以免大意之下为人所乘。

感觉到背后传来墙壁厚重的质感,刺客这才冷然开口:

“都莫要动!否则本人被吓着了,手要一动,这美丽的锦南公主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萧子恒闻言大怒,想也不想就要上前,倒是萧子怿反应快,探手抓住萧子恒的衣袖。

“不可妄动!雅夕乃是锦南公主,若是在我洛西国出事,你我都不好交代!”

萧子恒也不傻,只是常年征战在外,又是皇子之尊,从来无人敢去威胁于他,此刻乍闻刺客语出胁迫,忍不住就要上前亲手斩杀,倒是没有考虑到人质的问题。

“你放开公主,本王放你离去!”

萧子怿转身,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淡淡的说道。

“哼哼!洛西国大皇子,卫王殿下,您老人家确实地位崇高,身份尊贵,不过本人却不信你的话,放了公主,恐怕马上就得被你们乱刀分尸了!”

萧子怿皱眉,眸子里寒光一闪,冷声说道:“以我一国皇子的身份,当着我洛西国众多高官勋贵之面,又如何会欺骗于你?”

“你当你洛西国之人信誉度很高吗?!”刺客不屑撇嘴。

萧子怿暗怒,脸上却不动声色,正要答话,身旁的路南屏忽然开口问道:“难道你不是洛西国人?”

那刺客一呆,随即狠狠瞪了她一眼,寒声怒道:“想不到你倒是反应奇快!也罢,说来也不怕你等知道!本人。。。。。。本将乃是夷族禁卫大将军秦泽!”

路南屏讶然,这什么夷族禁卫大将军秦泽怎么跑来刺杀洛西国皇子来了?

她却是不知,当年萧子恒领兵出征,攻城掠地,历时半年,夷族早已纳入洛西国名下了。

她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却是清楚,不由齐齐发出一声了然的哦声。

萧子恒由此也是明白,这秦泽为何会要混入皇子府邸刺杀自己了。

“什么夷族禁卫大将军?你夷族早已支离破碎,还说的什么夷族!”萧子恒不屑道。

秦泽大怒,脸涨得通红吼道:“萧子恒贼子,尔等破我族屠我城池,奸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夷族虽已不在,但我夷族热血男儿尚未死尽,有生之年,你萧子恒就等着被我夷族男儿追杀吧!”

“败军之将,尚在此大言不惭!要我萧子恒的头颅,那就堂堂正正来拿便是,挟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算什么本事?禁卫大将军秦泽?不过是丢你夷族的脸罢了!”萧子恒揉着鼻子不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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