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几乎就在路南屏说话的瞬间,一把凌厉的飞刀朝着萧子怿的面门射出来,萧子怿一个燕子翻身躲过了攻击,还没有站定,那长长的凤鞭就穿过瓦片,准备缠绕到萧子怿的脚上。

萧子怿知道如果此时自己的身份暴露,就永远不可能接近路南屏了,当即果断的从那屋檐上跳了下去。

路南屏冲出屋子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面貌普通但是身体健硕的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腰上的短刀已经出鞘了。

路南屏微微蹙眉,这人出现的是不是太是时候了些,当即眉目轻转,凤鞭直直的朝着那侍卫的脖子卷过去,那侍卫明显一愣,回过神来,那凤鞭已经将他勒的喘不过气来了。

“说,你为何要监视我?!”路南屏的语气微冷,手中的凤鞭松了松。

得到呼吸的侍卫大口的喘息着,嘴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有说。

路南屏奇怪,这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不会说话吗?

“你是哑巴?”路南屏询问道。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依依呀呀的胡乱比划着,路南屏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比划些什么,心中暗道,莫不是装的?不管是不是装的,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自己就是该死!

正在路南屏准备将手中的凤鞭收紧的时候,成顶天和几个侍卫听闻路南屏的院落中有异动,慌忙的匆匆赶来。

“公主……”成顶天看见了那被路南屏扣住了脖子的侍卫,“公主且慢!”

路南屏脸色沉了下来,“成将军是想要包庇刺客吗?”

“刺客?”成顶天颇有些奇怪的看了那侍卫一眼,“公主这一定是个误会,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刺客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路南屏冷声道,“我一出来就见到这人在院中,若是你会怎么想?”

成顶天安抚道:“公主,此人是我燕子林中的人,原先是莫允知府中的侍卫,在莫将军去世之后,现在被调到了我的府中,大概是因为初来乍到这才冒犯了公主。”

路南屏看了那侍卫一眼,成顶天如此袒护这个侍卫难道说这人是他派来的吗?

“公主若是担心这人会将所看到的说给人听则大可不必,因为此人是又聋又哑,并且还不会写字。”

路南屏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侍卫一眼。“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没有办法和别人交流,既然如此怎么会成为这府中的侍卫?”

“那是因为他虽然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却能够读懂唇语,而且他的武功非常高强,换言之,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杀人工具。”

成顶天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叙述这天气非常的晴朗般平淡。

路南屏这才将手中的凤鞭撤了,冷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让人进出我的院落。”

“是,公主!”

路南屏转身进屋,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破了的屋顶一眼,那人真的只是一个聋哑侍卫吗?虽然面容平常,和自己交手时也没有任何的杀气,但是路南屏总是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吗?难道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太过谨慎了,才会如此的草木皆兵,但是那屋顶上的人是确实存在的,就算不是这个聋哑侍卫也一定另有其人。

见到路南屏进屋,那侍卫明显松了口气,对上成顶天很是不满的表情,“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乱跑吗?怎么会走到公主这里来了?”

侍卫依依呀呀的胡乱比划着,成顶天也没有看明白他比划的什么,不过有件事倒是确认了,和这个侍卫简直就是没有办法沟通,若不是看在他的一身好武功上,成顶天实在是不愿意将这么一个废物留在身边。

不过有时候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就算是当着他的面说一些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可能传出去。

成顶天看了那侍卫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就先在这院子外面守着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公主的护院了。”

侍卫的神情有些激动,很明显是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成顶天嗤之以鼻,接下来,他还要安排公主尽早的进入皇陵,如果没有那些东西的帮助,仅仅是现在的公主是没有办法得到这天下的,公主虽然天资聪明,却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她哪儿知道真正的秘密还在皇陵中呢。

成顶天离开了路南屏的院落,在他离开之后不久,那聋哑侍卫唇边慢慢勾出笑意来,还真是要感谢成顶天的帮助,否则他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如此的接近路南屏。

没错,这聋哑侍卫其实就是易容之后的萧子怿,能够这么快就来到路南屏的身边,他还真是有些料想不到。

在房间里待了两日,路南屏总算是决定出去走走,虽然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却让她莫名有些兴致,因为她的要求,成顶天并没有给她安排任何的侍卫丫鬟,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她亲历其为。

披上了一件外衣,路南屏走了出去,抬头看清冷的月光,隐约见到了院子外面那树上的一个人影。

路南屏心中奇怪,这么晚了,是什么人居然也和她一样在这里赏月?

悄声走了过去,路南屏抬头就见到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但是他落寞的神情和那眼神中的忧伤却让路南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有些错愕。

“你也在这里赏月吗?”路南屏开口说道,却见到那侍卫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暗自好笑,她是怎么了?居然忘记这个人是又聋又哑。

路南屏觉得无趣,手中的长鞭直直的扫了过去,这样的人怎么当侍卫,有危险逼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吧?能够活到今日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路南屏唇边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没有办法自保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侍卫。

就在路南屏以为一定会将这个侍卫打倒在地的时候,却发现那侍卫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很是灵活的躲过了路南屏的攻击,于此同时杀气漫天铺地的袭来,即便是路南屏也着实吓了一跳。

路南屏不敢大意,手中的凤鞭如同一条灵活的赤练蛇,游走在空气中,随时给人致命一击。

那侍卫此时已经转过身来,见到路南屏的刹那生生的收住了内力,气息一时间紊乱起来。

路南屏没有想到他会收住力道,但是她手中的凤鞭想要收起来也已经晚了,于是干脆横扫过去,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那侍卫的脸上,那侍卫低下头去,脸上一道血痕。

路南屏顿时一愣,这人,究竟是何意?

路南屏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侍卫就已经从树上跳下来,规矩的给路南屏行了个礼,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南屏的错觉,她只觉得这个侍卫即便是跪在自己的面前,身上却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傲气。

“起来吧!”路南屏冷声说道,半天见到这人毫无反应,心中不免懊恼,和这种人沟通还真是困难,路南屏本来想要拂袖离开,却在见到那傲然跪着的身影时改变了主意,手中的凤鞭卷起那侍卫的一只手臂,用力往上一拉,侍卫错愕的抬头看她,路南屏这才一字一句的开口,“起来!”

聋哑侍卫的神情有些复杂,却还是很听话的站起身来,等待路南屏的吩咐。

萧子怿此时的心情确实复杂,这几日一直守在路南屏的门外,偶然会透过窗户看里面的路南屏,她性情似乎是愈发的冷淡,大多数的时候眼底都是一片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昨日成顶天来告诉她六泽的陵墓已经建好了,她是否要去看看,她冷冷的回了句“不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原本还以为她是真的想通了,却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见到她一身白衣,捧着一坛子冷月青梅,到那六泽的坟前喝了半夜的酒。

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虽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但是这样的神情,却让萧子怿愈发觉得心疼无比。

她是在乎的吧?自己的影子死了,就如同自己的血肉被生生的剥离,难怪她对那莫允知会如此的残忍,因为她的恨意融入了她的骨髓中。

那么对自己呢?对于曾经那么伤害过她的自己,她是不是也带着同样的恨意。

萧子怿突然间有些受伤,甚至有些羡慕六泽,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至少,路南屏对他的感情是真实的。

这种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路南屏。

路南屏收回了凤鞭,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侍卫的手臂,一个飞身跃上了方才的那棵树,在那侍卫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微微侧过了身子,以便让那侍卫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脸。

“陪我聊聊天吧!”路南屏如此开口,那侍卫显然错愕,让一个又聋又哑的人陪自己聊天,她是该有多寂寞?

萧子怿心中微动,下意识的点头。

路南屏上下打量了那侍卫一眼道:“你被安排给我护院?”

侍卫继续点头,路南屏淡然道:“这个成顶天,倒是有些头脑。”

“你叫什么名字?”侍卫只是摇头,路南屏浅笑,自言自语道:“倒是我疏忽了,总是忘记你不会说话,我帮你取个名字可好?”

侍卫的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来,显然对于路南屏的这个提议很是高兴。

“既然你没有办法说话,那么就叫哑奴好了。”路南屏浅浅的开口,见到那侍卫并没有什么不满,于是决定道:“就叫哑奴!”

哑奴抱拳表示叩谢,路南屏也没有再开口,转过头去,看着那高悬在天空中的月亮,低吟浅语道:“不知为何,见到你,居然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半天,她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莫非,你是六泽穿越变成的?”

在见到哑奴一脸的莫名其妙之后,路南屏自嘲的笑,自己还真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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