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似乎是看出了路南屏的疑惑,解释道:“长公主早就远嫁了,现在是锦南国边境部落的妻子,三皇子龙央因为要娶柳惊鸿为妻与皇上生了毛刺,被皇上赐了封地,远隔京城,公主一个出去游学,一个也才十岁,这样的场合是不用守灵的。”

“原来如此,不过这锦南国的国风还真是奇怪,我听闻守灵只要一人便可,这里为何要同时两人守灵?”

临江言道:“锦南国也是一人守灵的,但是却还有一个风俗说若是双生子,则必要一同守灵。”

路南屏惊讶,到今日才知道原来龙莽和龙央居然是双生子,他们一粗一细,一个文弱一个鲁莽,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原来是双生子。

路南屏不由觉得惋惜,原本是血脉最相近的人,却因为皇位而变成彼此仇恨最深的人,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悲哀吧。

不过让路南屏在意的可并不是这些,而是锦南国国君的突然离世究竟是人为还是其他,路南屏四处环顾了一眼,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太监总管荣禄,身为皇帝身边贴身太监的他在这种重要的时候却不在,多少总让人觉得可疑。

路南屏寻了一个借口,走出了灵堂,她身形娇小,很快就隐没在前来祭拜的人群中,借着人流,路南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原本锦南国君的寝宫。

一声哀叹从寝宫中传来,让路南屏眼前一亮,荣禄居然在这里,路南屏一个飞身跃上房檐,从窗户中向内看去,只见那荣禄捧着一件龙袍落泪,口中念念有词道:“陛下啊陛下,你终究是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稍稍提前了几日而已,这几日就当是你欠了皇后的吧,皇后娘娘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当年若不是陛下狠心杀了娘娘的青梅竹马,娘娘也不会如此的恨你。”

路南屏听的是冷汗直冒,锦南国君的死果然是有猫腻,没有想到居然会和皇后有关,路南屏心中寻思,若是这件事情被他人得知,这皇后不但性命不保,说不定就连龙央他们的身份也会被怀疑。

路南屏神色一冷,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事情有何变故,路南屏想到这里,推开门走进殿中。

荣禄一惊,慌忙站起身来,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确实该死!”路南屏声音清冷,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让跪在地上的荣禄头都不敢抬,双腿不住的打颤,但是又觉得耳边的声音陌生,不像是宫中哪位娘娘的声音。

荣禄慢慢抬头,见到路南屏的脸,这才放心下来,“原来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貌似我方才可是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荣禄公公你既然如此的了解此事,想必也是合谋吧?”

路南屏的一番话吓的原本想要站起身来的荣禄噗通一下重新跪在地上了,“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奴才知道你是四皇子的人,奴才也已然决定要帮四皇子做事,如此,奴才方才所言你就当奴才是放了个屁,如何?”

路南屏凤目微敛,“你这是在和我讲条件?”

“奴才不敢,但是现在皇上驾崩,而当时皇上身边就只有我一人,何况皇上的圣旨向来都是由奴才代写的……”

荣禄不再开口,但是那双精明的眼睛却看向路南屏,在宫中多年,这些权势斗争他早就了然于胸,如今也不差这么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路南屏也不是傻子,这荣禄既然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如果装作不知道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智商。

“荣禄,既然你心中已有想法,那么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好了。”

路南屏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命令,也带着一丝丝的威胁,荣禄有些紧张,在宫中这么多年,伺候过无数的主子,就连性情反复无常的陛下好像都没有眼前的这个女扮男装的公子恐怖,她看人的眼神不是很尖刻,但是却很有威严,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让她不怒自威。

荣禄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才遵命,请公子放心,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路南屏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但愿如此!”

荣禄被路南屏的这一眼看的差点形神俱灭,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等到他总算是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早就没有路南屏的影子了。

路南屏很满意的回到灵堂,一路跟着她的萧璃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唇边淡笑,一副宠溺的姿态,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他只需要陪着就可以了。

龙莽和龙央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规矩的跪在那里,脸上此时此刻也丝毫没有怨恨对方的影子,路南屏突然有种感觉,或许如果不是生长在皇家,他们兄弟应该会相处的不错的吧?

但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可言的,就像是自己,如果没有灵魂觉醒,也不会知道这个躯体承载了这么多。

路南屏的神色有些落寞起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带着这副躯体记忆的灵魂,说起来,她也许就是世人口中的妖孽呢!

她已经浴血重生,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就要站在最顶端!一切的一切,本来就是强者说了算的!

一直观察着路南屏神色的萧璃见状,不由得心中动容,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路南屏的这种表情,竟然让人无比的心疼。

路南屏回过神来,就见到萧璃的那张满是担忧和心疼的脸,路南屏心中一暖。

萧璃还没有开口说话,灵堂外面就已经开始喧闹起来,路南屏神色一冷,看来是开始了,不知道那个荣禄是不是来得及?

皇后走进了灵堂中,对跪在哪里的皇家兄弟开口道:“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你们之中总有一个人要成为君王,而另外一个要成为臣子的,这一点从你们出生开始就是无可避免的了。”

龙莽和龙央很听话的站起身来,彼此对望了一眼,但是很快就别过脸去了,再回头时,两人的目光中均是满满的敌意。

路南屏一行人也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出了灵堂,到了外面的大殿之中,大殿下,一众臣子披麻戴孝,跪拜在地,见到他们两人出来,不约而同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殿下早日荣登大宝。”

但是这样的和平维持了都没有一秒钟,两路人马就开始争夺起来。

“如今陛下驾崩,立长不立幼,当然是由大皇子殿下掌管朝政,登基为王!”大皇子党的人开始拥护龙莽,原本被罢黜的官员们也因为锦南国君的死而重新被召回。

“真是可笑,什么立长不立幼,咱们锦南国可没这规矩,贤者居之。”四皇子党的人也开始反击,“你们可不要忘记了在此之前,大皇子可是要起兵谋反啊!”

接下来是一番唇枪舌剑,总之就只有两个字,无聊!对于路南屏来说。

争吵了半天,也没有辩驳出什么样的结果来。

皇后神色凌然,对着众人开口道:“众卿家,皇上暴毙时宫中太监总管荣禄在场,不如就由他来说说看,皇上是否有何遗言如何?”

众人是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暗道:闹到最后,竟然要听一个阉人的说辞吗?

“如此甚好!”临江率先表态道,随即一众大皇子党纷纷赞同。

大皇子党的一众人本来就是以临江为首的,如今临江都已经开口,想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

而四皇子党一伙人不愿意了,叫着说这件事情不能够听区区一个太监的一面之词,倒是龙央开口道:“就听听荣禄怎么说又何妨?”

众人这才平息下来,等待着荣禄进殿。

荣禄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手中还慎重的捧着一个卷轴,如果众人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圣旨。

一众大臣不由得议论纷纷。

“不是听说陛下并没有遗诏吗?”

“我也听说如此,宫中的娘娘们可都是没有看到遗诏,真是不知道这遗诏是从何而来的?”

“该不是大皇子叫人伪造的吧?”

“你怎么不说是四皇子伪造的呢?”

议论是愈发的激烈,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荣禄和那圣旨上,就连皇后都微微蹙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在去世的时候,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因为他也没有时间留下任何东西。

皇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讳莫如深的寒意,让人看了有些心惊,路南屏不由觉得奇怪,这宣明皇后到底为何要杀了锦南国君呢?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年轻时候一段往事,那么这等待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些?

路南屏眉头微锁,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说,锦南国君其实已经拟定了另外一份遗诏,但是什么人都没有告诉,这份遗诏中如果说将皇位传给龙莽兄弟以外的人的话?

路南屏眉目间一片清明,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皇后绝对是因为这个才将锦南国君早早的送上西天的。

路南屏唇边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兄弟两人,不知道是修了一个好母亲还是一个坏母亲,说她好吧?将这两兄弟推到这种对立面上的应该就是她,说她不好吧?她又确实是在为了兄弟两人的未来打算。

路南屏的心中有些复杂,如果说龙莽和龙央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萧璃的神情片刻间就变了两三次,路南屏心中不由好奇,凑到他身边低语,“可是有何发现?”

萧璃星眸璀璨,摇头:“并没有!”

萧璃知道她不愿意说,倒也不介怀,淡然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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