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敏锐的发现, 原本凌德润就对燕佑青很客气,现在好像变得更加客气了一点。

不对啊, 凌局难道没有关注网上的新闻?不知道他们的案子现在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大案子?即便他不关注微博上的消息,总有人会告诉他吧?

白瑜心里有点奇怪,不过警局的其他人也没提及这件事, 他便以为是连学义劝住了凌德润,还美滋滋的和燕佑青邀功, “幸好我说服了连学义,凌局才没有找我们谈话, 这要多亏我吧?”

那副小尾巴翘到天上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燕佑青难得勾起嘴角,“是, 多谢你了。”

实际上白瑜也只是开个玩笑, 听到燕佑青真的夸奖自己,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没那么夸张啦, 其实我说的大都是燕队你自己推测的东西,我只是转述一下而已。”

燕佑青倒不觉得这是小事,这时候抽空搞定连学义总比之后他给自己捣乱来得好, “那也帮了我大忙, 我确实不喜欢和人解释太多。”

白瑜挠头, “燕队你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因为还有很多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燕佑青居然点头,“对,我不喜欢一遍遍的告诉那些蠢货我的想法。”

他这句话说完, 白瑜条件反射的看了一下周围,见没什么人,才松了口气,“你呀。”他没忍住瞪了一眼燕佑青,“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

这样的情形还挺不多见,其实在整个特案组,燕佑青往往是提醒大家注意说话的那个人,他是队长,又比较年长,自然起着约束组内成员的作用,但是在白瑜面前,他倒是变得很随意,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燕佑青笑道,“就偷偷告诉你一个人,不要和别人说。”

白瑜先是应下,随后眯了下眼睛,突然翻起旧账,“说起来,燕队,我们第一次办案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把我归于蠢货的行列?”

燕佑青:“……”

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白瑜声音阴测测的,“是不是?”

燕佑青立刻矢口否认,“不是。”

白瑜哼了声,“我不信。”他觉得燕佑青最开始肯定不喜欢他。

燕佑青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隔了一天,顺平周刊那边也有了消息。

他们的主编亲自和燕佑青他们联系,很激动的表示自己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发信人很可能就是案件的真凶。

对方先是用非常愤怒的口吻斥责他们在网上发表的那番推测,随后表示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都是饭桶,得出的结论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他在邮件中直言不讳,行凶者根本不是什么陷入青春期的敏/感少年,也不想搞什么宗教崇拜,他就是个普通人,和其他人正常人一样。

在信件的结尾,他用英文写到:

“没错,那个人就是我,人们对我的想法何其可笑,我只是一只被囚禁于迷宫的野兽,所作所为都不是出自本意,我吃人是为了生存,就像你们吃一切送入屠宰场的动物一样,你们吃家禽,吃畜类,我当然也可以吃人,我不觉得我有罪,别试图来审判我!!”

邮件用了数个感叹号表示自己的愤怒。

“立刻刊登这封信,恢复我的名誉并且向我道歉,否则我会持续杀人,直至你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周刊的人收到这封信后,不忧反喜,不仅不觉得来信者的威胁很恐怖,反而认为这简直就是最佳的热搜题材——如果不是良心警告,他们差点脑一热就把这封邮件直接发出去了,但是想起当初和警局那边的约定,主编还是抱着遗憾的心理通知了燕佑青。

燕佑青看完这封信,把它交给了白瑜,“你怎么看?”

“假的,恶作剧。”白瑜只看了一眼就做出这样的判断。

燕佑青说,“和我想的一样。”这封信的口吻和上一封差别太大,使用的词语也很僵硬,不像是凶手本人写的,凶手应该是一个更温和,更理智的男人,不该如此情绪化。

随后燕佑青又把陈越涛叫出来,追踪这封信的源地址,发现邮件主人位于苏省长岭市的某网吧中,距离顺平十万八千里远,很显然,对方根本不是凶手,估计是觉得好玩才搞了这样一次恶作剧。

燕佑青没有再查下去,他不会为一个小案子浪费时间,不过他顺手联系当地的警方,让他们去该网吧找到这个恶作剧者并把他带回去批评教育。

“不是凶手写的信,那岂不是没用了?”主编觉得很扫兴。

燕佑青说,“没事,这封信也能用。”他让报社的人直接把邮件截图一下放在网上。

主编简直笑裂开了嘴,“这不算我们虚假反馈不实消息吧?”

“不算,你们这是配合警方工作,保密就行了。”燕佑青说,“不过得补上几句话。”

“您说。”

“你们就这么回复……”

当晚,顺平食人案的新闻再次上了热搜,无数网友先在顺平周刊这边围观事态发展,痛骂凶手毫无人性,之后又涌入警方那边催促他们尽快破案,以免新的受害者出现。还有一些人开始在网上开始当键盘侠,胡乱猜测凶手的性别年龄职业,俨然一副心理大师的模样,不过因为具体情报泄露的不是很多,他们的猜测和警方的推断大相径庭。

这一次,顺平周刊一反往常冷静的叙述态度,大声斥责凶手的行径,并且声称自己绝对不会向恶势力妥协,同时他们表示,只要人们保持警惕心,不出入偏远无人的场所,不随便响应陌生人的邀约,这个凶手没那么可怕。

“一只耗子永远只能在它狭小黑暗的地下洞里打转,见不得一丝光也露不了一次面。”这条刻薄的留言点赞人数达到了24万。

而一直在周刊上发言的心理学家,更是不客气的嘲笑这封信糟糕的文法,偏激的思想,他分析,这位写信人显然是一位缺乏教养又毫无背景的社会底层人士,患有幻想症、狂躁症等各类精神疾病,幼年时期可能遭遇过身边成年男性某种难以言明的伤害,所以敌视一切同性恋行为,他想要特异独行,最后却哗众取宠,不得不说极其可笑。这个观点被很多人接纳了,关注这件事的网友还玩笑一般建议对方下次来信可以换做中文,因为他写的英文没人看得懂,大家也不想花时间读他的废话。

正是因为顺平周刊的刻意引导,许多人对于这个所谓的杀人犯的态度并非恐惧怯懦,而是轻蔑,怠慢,不以为意,偏偏华国网民又大多幽默大胆,言辞之中就免不了带了点冷嘲热讽的架势,可以说让凶手很不愉快了。

这正是燕佑青的目的。

当然,事情闹得这么大,燕佑青也不是没有受到影响,一些人对他表示不满,另一些人则处在观望状态中,就连蔡振翔打电话来询问进展的时候,都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你啊你,你就没想过,如果事情没有解决,你会受到什么处分?”

燕佑青把话说的很明白,“蔡局,把凶手的信登到网上这事是我的意思,和组里的其他人无关,如果有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你这话算是军令状?”蔡振翔问。

他这次是奉了命令来的,虽然上头的意思是保燕佑青,暂不追究他的行为,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批评的地方也必须批评,不然以后谁都像燕佑青这么乱搞,警局的其他人还要不要做事?即便燕佑青有后台,也很难服众。

“是。”燕佑青干脆的说。“就算我的军令状吧。”

蔡振翔说,“好,既然你做了这个承诺,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给你的时间不多,以一个月为期,你必须得给广大民众和省市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先说好,如果你破不了案,那么你和你的组员就撤离出顺平,这个案子改由其他人负责。”

燕佑青不假思索的说,“可以。”

他们打电话的时候白瑜就在身边,感觉蔡局似乎在那头说了很长一段话,忍不住担忧的说,“蔡局批评你了?”

“意料之中吧。”燕佑青倒没那么紧绷,“蔡局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不然也不会亲自打电话通知我,他的压力其实很大,我能够理解他做的决定。”

“燕队,你说这凶手怎么还没动静呢?”白瑜有点焦急,按理说,凶手发现另一个人冒充自己,占据了公众应该给予自己的目光,对方应该感到烦躁才对,他是那么努力想要获得关注,好证明自己的出色,现在却让一个冒牌货领了便宜,对方还让他受到了所有人的讥笑,怀疑他是童年过得不愉快或者曾经被人搞/过性/虐/待,这对一个想要传播恐惧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冷静不了多久的。”燕佑青这样说。

果然,隔了几日,一封手写的英文信件忽然被寄到了警局,面对外界谣传的种种消息,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驳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随机掉落红包,周天发,前面几张没留言的,快去留言啦。

叶修他今天被我妈吓着了。可怜的儿子。。

有错落请提醒我,刚才我复制发文的时候叶修跑到我键盘上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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