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样?”

苏离虽不甘心,可也知道郁南行这次是动了真怒。

看着郁南行发青的眼下角,还有那明显憔悴苍老的面庞,苏离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擅自行动,犯了多大的错,他低估了徐烟在郁南行心里的位置。

那个女人,是他的命。

苏离喃喃道:“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打徐烟的主意。”

郁南行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半侧着脸,微垂着下颚,并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门外的保镖带着阿凤急忙进来道:“出事了!徐小姐不见了!”

“怎么回事?!”

郁南行急得起身,一阵眩晕,又跌了回去。

苏离挣了挣,旁边阿凤过来帮他把绳子解开,苏离连忙上前,替郁南行查看。

不查不知道,一查,苏离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徐烟去哪儿了,出了什么事,连忙让阿凤帮忙,要将郁南行扶到里边休息室里去。

却不想郁南行不同意,他指着阿凤,追问:“人呢?她人呢?!”

阿凤也感到很愧疚,人是在她的地盘上丢的,还丢得无声无息,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咬着牙根道:“郁先生,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苏离急道:“哥!你失血过多,应该去医院啊!别再管什么徐烟了!当做兄弟的求你了!”

可是看到郁南行那固执的样子,苏离到底还是败下阵来,咬着牙道:“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可要是你再不输血的话,就算徐烟找回来,你也见不到她的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阿凤他们会帮忙的。”

郁南行还是坚持要起身,推开苏离要出去亲自找徐烟的下落,可是,他到底支撑不住,才将苏离推开,人就倒了下去。

苏离惊呼:“大哥!”

徐烟是在一片漆黑之中醒过来的,她睁开眼的瞬间,以为是天黑了,才会伸手不见五指。

她明明记得自己喝了药,就躺下休息了,所以......

但是周遭有一种令人难受的窒息感,徐烟抬手,想要找床头的灯,打开看一看,然而,手刚抬起来,她摸到的,是......

四方正正的木板,这是,棺材?!

徐烟一下就彻底惊醒过来了,她怎么会在棺材里?

血液陡的冷下来,慌张,恐惧,所有负面的情绪涌上来,在这分秒之间,几乎就能将她置于死地。

徐烟双手双脚使劲蹬踢着,一声声喊着:“有没有人!外面有没有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可是,没有一点儿声音回答她,耳朵边,只有她自己焦虑恐惧的呼喊,还有她踢打棺材板时发出的沉闷声。

那声音将她环绕,将她淹没,死亡,不必要鲜血横流才会令人感觉到恐惧,只是黑暗,也能令人感觉到死亡的可怕。

棺材里发出来咚咚咚的声响,还有女人嘶哑的喊叫声,听得人真是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可是,站在棺材边上的男人却没有一点点怜悯同情,相反,他手上拿着红酒杯,那杯子里的液体,就像是谁的血液一样。

晃动着酒杯,他听着棺材里发出来的声音,脸上却是诡异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脚边半跪着一个男人,仔细看,是阿凤那里,帮着阿凤给徐烟送汤药和食物的一个手下,他谄媚的笑着说道:“孟先生,您看,人我已经帮你弄出来了,好好的,全须全尾,和您的要求丝毫不差,那钱......”

正说着话,他贴在地上的手掌忽然被人一脚踩住,咔哒,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那人登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孟鹤庆脚尖旋转,那人的惨叫从一开始的尖利,渐渐变得微弱。

直到他发不出一点儿声响来,孟鹤庆抬脚,将人从自己脚边踢开,门外,立马有人进来,将那疼得昏死过去的男人给抬走了。

孟鹤庆将酒杯放在棺材板上,拿出手帕来,擦了擦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碰到男人的手指尖,然后将手帕搭在了棺材板上。

他半趴下去,伏在棺材盖的边上,低声说道:“这下,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里边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喊叫和蹬踢都停了下来。

孟鹤庆古怪的笑了两声,拿着酒杯在棺材上碰了一下,说了句“干杯”。

向乾收到孟鹤庆的消息,赶过来,不知道孟鹤庆找他做什么,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正要问,看到客厅正中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材,吓了一跳,停在了离孟鹤庆三五米远的地方。

向乾瞪大了眼珠子,在那棺材上看了好几眼,才往孟鹤庆脸上看:“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孟鹤庆在华国的主治医生跟向乾沟通过,他这段时间不但拒绝治疗,连药都不肯吃,更不要说注射了,他的主治医生很担心他的情况。

向乾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担心不已。

“向乾啊,表弟,你来了。”

孟鹤庆瞳孔有些涣散,看向向乾的样子,像是喝醉了一般,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笑眯眯看着向乾,抬手示意他过来。

尽管向乾心里狐疑,还是缓缓的走了过去。

孟鹤庆一只手往那棺材盖上用力一拍,昂着脑袋看向向乾,道:“我总算得偿所愿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向乾眉头猛皱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孟母的离世,对他造成的精神伤害太严重了,便道:“表哥,阿姨她,她在疗养院里这几年过得也很辛苦,不如就这样让她走,也是一个解脱。”

“仇恨,复仇,最终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现在,新孟氏也在慢慢的走上正轨,我们按照之前说好的,重振孟家,就专注这一件事,不好吗?”

不知道向乾说痛了孟鹤庆哪里,也许是孟家这两个字,也许是提到了复仇和报复,孟鹤庆忽然爆发,抓着手里的酒杯就往向乾脑袋上砸。

向乾闭上眼,没有躲开。

下一秒,他脸上、头上就被鲜红的液体所洒满了,那红艳艳的颜色,像极了人的血液。

孟鹤庆喝道:“我让你来,是要你来祝贺我,不是让你来教训我!滚!”

孟鹤庆大喝一声。

向乾对他也是失望透顶,他选择留在孟鹤庆的身边,而不是回到家族去继承家业,正是因为孟鹤庆从A国回来时已经出现了精神方面的严重问题,向乾总想着,回到熟悉的地方,他能慢慢的恢复过来。

可是......

“我已经尽力了,竭尽所能了。表哥。”向乾郑重的喊了孟鹤庆一声,再抬头时,眼中变得异常平静。

向乾道:“小时候你总护着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吊儿郎当,纨绔,不像话,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最好的哥哥,我相信你,依赖你。”

“可是现在,我该回去了,以后,随你。”

向乾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是对谁的诀别一样,这感受令孟鹤庆十分的不快,眼中又冒出恼火来,暴躁的情绪瞬间冲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怒吼了一声:“滚!”

胡乱抓着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就往向乾的身上扔。

向乾背转过身去,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再回头。他和孟鹤庆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到此为止,他已经尽自己所能想要将他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可是.....是他能力不够,也帮不上忙了。

向乾一走,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孟鹤庆一个人,门外边候着几个保镖,只听到门内哐里哐当的一阵乱砸,谁也不敢进去看一眼,问一声。

孟鹤庆砸了个痛快,双眼如火焰一般的通红渐渐消减了下来,他心里头舒坦了许多。

不,还是不舒坦!他向乾有什么资格跟他说那些话!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是他孟鹤庆的救命恩人?是救世主吗?可笑!

不是他求着他去A国找他的,更不是他求他救他的,他那是什么态度!

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在瞬间又被点燃。

可是手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好砸,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孟鹤庆赤红着眼睛,转过来,就将视线落在了关闭着的棺材盖上。

他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往上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在那棺材盖上来回抚摸了一下,然后一下,将棺材盖给掀开了。

徐烟隐约听到外边有声响,正当安静下来,想要侧耳细细辨别一番,谁知道遮天蔽日的黑暗忽然之间就被人掀开了,陡然的亮光直射进来,刺激得她睁不开眼睛,忙的闭上。

可是,心中又焦急,害怕,便强撑着,将眼皮子往上掀。

徐烟才刚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谁知道,就对上了一张扩大的脸孔,那脸孔就悬空在她的正方上,面部五官有些许扭曲,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看人的光尤其诡异古怪,令人毛骨悚然。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才放出来,徐烟浑身打了个激灵,等到看清楚悬空在自己上方的男人是谁时,徐烟说不出来的愤怒。

她起身,想要从棺材里爬起来,狠狠给眼前的男人一个耳光,可是,却比不上对方的手脚迅速。

孟鹤庆一把抓住了徐烟的头发,将人从棺材里给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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