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真是卑鄙无耻,拿捏着她现在对他生出的好感,会有的怜悯,一步一步往前,逼着她接受他的靠近,逼着她往前。

他知道他是在欺骗,用欺骗来得到她的怜悯和同情,用她的怜悯和同情来得到她的柔软相对。

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她会清醒,她会拆穿他的丑陋跟无耻。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多,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哪怕这只是一个梦,他用自己的无耻下作抢夺来的一个梦,他也要想尽了办法继续下去。

如果可以,他愿溺死在这个梦里。

在她醒过来的那一天,让他死在这样的虚幻里,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结果。

“你想做什么?”

郁南行舌尖上有微微的苦涩,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亲昵又宠溺:“你在外边太久了,郁太太,该回到了我身边来了。”

男性微磁沙哑的嗓音,有种撩人心弦的天然魔力。

徐烟脸颊红红的,她低声嘟囔着:“我才没有多想。”

真奇怪,他喊她一声“郁太太”,她既欢喜,又惆怅。

欢喜是因为什么,她知道;可惆怅是因为什么,她却并不清楚。

郁南行旋开房门,带着她往房间里走。

灯打开,四周一下变得很亮,亮得徐烟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

她察觉到他松开了一直握着的,她的手。

徐烟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眼睫上盛着灯光闪烁,眨动了两下,她惊异的望着房间里的摆设,脸上的惊喜错愕,真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她满眼惊诧欢喜的望着郁南行,望着那站在灯光底下,简直就像是一个大魔术师一样的男人,不,是神仙吧!是什么都能变化出来的神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样的小木屋?还有,我想要的星空!”

她往前走了两步,还是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从外面看,这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也没有的卧室啊,为什么会这样?

打开门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原木打磨成的小木屋,很普通常见的小木屋,两边摆着炉火和茶具,都是她喜欢的样子,连摆放的位置都像是完全了解透了她潜意识里的喜好。

而木屋再往里,那张圆形的,很宽阔的床,往上看,就是星空。

美轮美奂,真假难辨。

郁南行说:“不过去看看吗?”

她快步往前,不等他说,就往那圆形的大床上一躺,星空下垂,像是星河都要流淌下来了似的。

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拥抱整个星河。

“好漂亮啊!”

他在她边上也躺了下来:“那边的壁炉,等到天再冷一点,你可以坐在壁炉前烤火。”

“我准备了好几天绒毯,你也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裹着绒毯坐在壁炉里喝茶?”

她转头看他,这次,眼睛里是真的有星河,当然,也有他的身影。

他勾住了她的腰,笑着道:“因为,你是我太太。”

徐烟抿着嘴唇笑,往他怀里挪了挪:“允许你抱着我睡。”

她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办到的?我都觉得自己现在盖着一床星河长被。”

“5D技术,不是什么难事。”

“哦,你说出来我就觉得没那么稀奇了,但是看着,还是觉得好震撼。喜欢。”

她再往他怀里钻了钻,伸手搂住了郁南行的腰:“你以前误会我,还认错人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以后,你要好好对我啊,要一直都对我这么好,知不知道?”

“否则,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她被他勾着的腰身蓦的被搂紧。

徐烟被他搂得差点儿抽不上气来,抓住他的手刚要说什么,就听男人贴在她耳朵边,嗓音似有些颤抖,低哑,徐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似乎还听到了一点点的哽咽。

他说:“别说不要我,心肝,我什么都给你,别不要我。”

他和她说她失忆前的事,说他们因为他认错人的事儿,闹到差点离婚。

她离家出走,要和他分开。

她看到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很冷静,也很果决,是一个有着强硬态度的男人,这样一个人,会这样哽咽到颤抖,是因为她。

徐烟想,她那么闹,他应该真的是被吓坏了。

她在A国出事,他肯定很害怕吧。

所以,他应该很喜欢她,不只是喜欢,是热爱。他一定很爱他吧。

虽然没有了记忆,自己的亲人好像也不是特别亲近,但是,她有一个这样疼爱她,把她当眼珠子疼着的丈夫,也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徐烟想,她以后不能再吓唬他了,他们夫妻俩要重新开始,她也会好好疼他的。

花房里的花种送过来的时候,来了一对年老的夫妇。

那对夫妇是花农,种了大半辈子的花,是这一带最有名的花农。

他们送花种过来,顺便教管家专门请过来看管花房的人,平时照顾那些花种有哪些质疑事项。

徐烟也跟在在一边旁听,听你好乖,窝在她怀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两个介绍的花农,一点儿都不像平时,不停捣乱。

“这只狗真是乖,什么品种?”

花农妇人和徐烟搭话,徐烟笑道:“不知道什么品种,是很乖,但也坏。”

“它见着有人在,才乖乖的不吭声。”

花农妇人就道:“就要这样才好,这样的好狗不容易咬伤人,给主人家惹麻烦。”

老妇人说话质朴,徐烟笑着应是,她指着新种下的这盆花问道:“这个很好看,这叫什么?”

老妇人凝着那还未舒展开,坠着花苞的枝丫,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是荼蘼,彼岸陌路,开到荼蘼。”

娇嫩的花苞在枝丫上摇曳,徐烟刚抬手想要碰一碰,被老妇人幽幽的话语声恍然敲了一下,似警钟突鸣,打得她手上一松,听你从她怀里跑下来,往花房外去了。

徐烟怔怔的看着洁白无瑕,清雅可人的那一簇花种,竟不知作何反应。

神思恍然之间就像是被抽离了一样,说不上来的一种心慌。

好像,即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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