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像要炸开。

明晃晃的太阳光太刺眼,徐烟难受的捧着脑袋在床上呻吟。

“醒了就起来把参汤喝了。”

刺眼的光线中有男人的影子晃过来,停下。

徐烟撑着起身,脑袋里还是迷迷瞪瞪的,没有办法思考,完全凭本能去接对面递过来的参汤。

几口热融融的参汤入腹,才令人好受些。

她眼前也像迷雾似的一点一点散开,然后,徐烟看到了男人清晰的轮廓。

他脸上沉静,没什么表情的起伏,将参汤的碗放到一边,郁南行抽了一张纸巾来擦她的嘴角。

徐烟头一偏,避开了。

郁南行的手就那样晾在了半空中。

她不说话,掀开被子就要下来,离开。

被郁南行抓住了手腕。

“跑什么?”

徐烟扭了一下被他抓着的手腕:“松开!”

“你想去找谁,孟鹤庆还是翟安文?”

“用得着你管?你算什么东西?”

徐烟用力,往后甩了一下,还是没能甩掉郁南行的钳制。

她因为宿醉而染着一层白的脸上浮起愠怒:“郁南行,你放手。”

他蓦的一用力,将人拽到了身前,两条手臂往前一箍,将徐烟困在了怀中。

不属于她的体温和气息笼罩过来,徐烟的火一下就冒到了头顶。

深吸口气,她停下挣扎的举动,站着不动弹。

郁南行低头,呼吸在她耳边、脖颈处,徐烟小小的哆嗦了一下。

她觉得可笑,他这算什么意思?长时间不见了,对她的身体,还有一些想念?

“那份离婚协议,我没送去公证。”

愤怒恼火的徐烟愣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直升上来,很快,遍布四肢百骸。

她扭头,半仰着脑袋,看他:“你说什么?”

“你还是我妻子,徐烟,我.....”

“啪”

郁南行话还没说完,不知徐烟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开他,一巴掌打了过去。

手腕处都在发麻,掌心也火辣辣的疼。

郁南行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徐烟会对他动手。

“无耻!卑鄙!”

她苍白的脸上染了一点儿愤怒的红晕,徐烟往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愿意把命都给他的男人。

她觉得好笑,悲哀,她眼睛到底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把我所有的家人都害死之后,发现没有可折磨我的方法,你使出这样的招数来!你想怎么样?把我绑起来,关起来,像耍猴儿一样,直到你彻底厌烦,再将我也杀掉吗?”

急促的笑了一声,徐烟用力咬了一下牙关:“不对,我说错了,郁先生要一个人的命,何尝要您亲自动手?你的那双手,总是干净的!”

“徐烟!”

郁南行眼中的一丝柔情被冰冷愤怒所掩盖:“注意你的言词!”

“怎么,我说话不好听了?”

徐烟笑出声来:“那您可得习惯。”

她转身,极快的往门外走,郁南行上前要去抓她。

徐烟立刻转过身来,目光坚毅决然的看着郁南行:“别跟着我!”

她大喝一声,然后从楼梯上快速的下去了。

她情绪很激动,从小别墅里一路跑出来,才感到手软脚软。

徐烟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翟安文打过来的,问她身体怎么样,说她因为淋了雨,昨晚上发烧了。

徐烟手支在太阳穴处,用力的按了两下:“没事,现在好多了。”

翟安文说他这段时间会留在北城,第一人名医院有个专家组的会议,希望他参加。

徐烟依稀记得,昨天是翟安文将她带了回去,为什么却是在小别墅,郁南行的房间里醒过来,她就没有印象了。

“翟医生,我能不能过来找你吃个饭?”

她得谢谢人家。

翟安文看了一眼手表,定了个时间。

徐烟赶过去。

她现在不用和以前一样扣扣搜搜,徐楠留了一个账号给她,户头开的是她的名字,里边存了很多钱,足够她以后的生活。

账号和密码都是远在海外的薄一心发过来的,一心也知道了北城发生的事,她打算回来,却被她父亲看得很严,根本逃不出来。

不过知道徐烟还好好的,薄一心也没有那么激烈的想要跑回来了。

徐烟去了第一人民医院,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郁南行从拐角走过。

徐烟诧异了一下。

她转身想走的,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她,令她双腿仿佛自有自己的意识,悄悄的跟上了郁南行。

来到顶层,专门的VIP区。

这里整个一层都被包了下来,徐烟是在底下一层的时候就下了电梯,然后从安全楼梯偷偷上来的。

很安静,安静得空气中都有种死寂沉沉的窒闷感。

徐烟看到郁南行从其中一个病房里出来,然后进了电梯离开。

她转到护士换衣服的地方找了一件制服,伪装成查房的护士,来到了郁南行刚出来的这个房间门口。

刚想要伸手将门推开。

“干什么!”

有两个保镖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徐烟戴着口罩,却还是感到心虚,她谨慎的说道:“查房。”

那两个保镖就道:“这里用不着你这种小护士!”

徐烟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旁边,那房门被人从里边推开,有人走了出来。

而也就是在这开门的瞬间,徐烟从缝隙中看到了病房里的人。

身上插满了管子,从头到脚都被包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那个人的正脸。

可徐烟还是立即就判断出来,那是肖潇!

那是烧伤之后的肖潇!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愤怒、恐惧、怨恨、不甘,种种情绪,复杂得不可一一说明,一起涌了上来。

徐烟浑身都在颤抖,她想到徐楠,想到死了的徐楠,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往上涌。

那保镖看她还站着不动,伸手就要上前推她。

“这是我带过来的,走了,你来得晚了!”

徐烟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推了一下,她一下醒过神来。

抬头,对上了一双沉淀了岁月之后,十分温和的一双眼眸。

是翟安文!

他身后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医生,看样子,很尊敬他。

徐烟很快的眨了两下眼睛,不敢给翟安文惹麻烦,她跟着翟安文等人,进了电梯。

从顶楼下去。

这一路,徐烟都不得安宁。

肖潇没死,为什么却传出她也死在大火中的消息?郁南行这算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翟安文将人带到了他在这里的临时办公室,徐烟坐在他对面,还是有心不在焉。

“你认识病房里的那个人。”

他不是在问她,而是肯定。

徐烟将口罩摘了下来,她身上还穿着护士服,脸色有些白:“你参加的专家组,就是这个病例?”

翟安文说:“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雇主是谁?”

翟安文蹙眉:“烧伤科的刘主任曾和我一块在国外留过学,他知道我对脑科手术方面也有一定研究,所以才邀我过来,参与这个病例。”

“这个病例比较复杂,除了全身大面积烧伤,需要做植皮整容,脑部受到重创,还要做开颅手术。”

翟安文道:“我是对这个多重矛盾的复杂手术比较感兴趣,才会参与进来。”

换句话说,他对雇主是谁,救的人又是谁,根本不在乎。

徐烟搅握着两只手,掐得十根手指又红又痛,才能将自己胸腔里的风浪按压下来。

坐了这么久,她脸上的血色却一点儿都没增加,反而脸色越来越白,纸片似的。

翟安文不大放心的喊了她一声:“徐小姐?”

徐烟仓促的点了一下头,她突然站起来。

因为动作的突兀,椅子腿脚在地面刮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徐烟匆忙胡乱的说道:“我还有事,改天,改天再请你吃饭,对不起,翟先生。”

然后往后退着,精神恍惚,手里捏着口罩扭头往门口去,趔趄着差点儿被椅子绊倒。

“徐小姐!”

翟安文连忙站起来。

她已经慌乱无主,精神恍惚得闯了出去。

徐烟从电梯里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一层,电梯停,她两眼空洞的走了出来。

失魂落魄往前走。

“哎呦!怎么走路的,瞎了你的狗眼!”

忽然,徐烟被人一推,摔倒在地上。

她抬头看去,就见孟鹤庆的母亲被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子扶着,横眉竖目的咒骂着。

看到徐烟,孟鹤庆的母亲孟太太显然也很惊吓。

下一秒,孟太太瞳孔一缩,露出尖刻鄙夷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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