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

徐烟惊叫:“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受伤,为什么要拿我的眼睛?”

“她的孩子也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我没有用力!真的!郁南行,你相信我一次,我求求你,就信我一次!”

她不想变成瞎子,她不要看不见!

“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

他按在她眼睛上的手用力。

压迫感令徐烟的眼睛酸胀疼痛起来。

她扭动着身躯和四肢,想要挣开捆绑着她的绳索,四肢擦得通红,火辣辣的灼痛,却没能松开分毫。

黑暗,令徐烟更加害怕。

“我没做过!我是被陷害的!郁南行!”

她真的害怕了,嗓音里带了无助绝望的哭腔:“你信我一次,我没有杀人,没有害人,你信我!”

她哀切的嗓音,听得郁南行心头有些发沉,他按在她眼睛上的大手没动。

外边,有人在敲门。

郁南行收敛心神,道:“进来。”

徐烟听到徐楠的声音:“肖潇想见你。”

郁南行盖在徐烟眼皮上的手收了回去,刹那间的光亮,让徐烟长长的抽了口气,她慌张急切的睁开眼睛,连被阳光刺痛都顾不上。

黑暗,太可怕了。

她在牢里,五年,每天夜里都在遭受虐待毒打,她怕黑,怕一点儿光也没有的漆黑。

郁南行看了徐楠一眼,那眼神很耐人寻味,可徐楠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耷拉着眼皮,木偶人似的站着不动。

郁南行转了转手腕,眼尾下低,扫了身后的徐烟一眼,薄唇勾出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说:“好,这里就交给你。”

开了门出去。

不管徐楠变成什么样,他毕竟是她的亲弟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亲人,徐烟眷恋之情涌上来,

她松了口气,满怀期冀的喊:“楠楠!”

徐楠眼皮一直耷拉着,听到她喊他,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的看过去。

“楠楠,我没有推肖潇!她的孩子没了,真的和我没关系!”

徐烟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力的倒回去:“我没有害她!是她!她城府深沉!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可是楠楠,你离她远一点!妈妈是被她拔了氧气才死的!郁南行会这么恨我们,也......”

“够了!”

徐楠木着脸喝道:“你为什么会让我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那孩子是我的,是不是?”

徐烟被喝住,无话可说。

“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想要让她流产!徐烟,你可真够狠毒!那也是你的侄子!”

所以,他不相信她!

徐烟愣在那里,她呆呆的看着徐楠,看他从木然,变得狰狞的脸。

“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徐烟崩溃喊道:“我是你姐姐!和你一块儿长大的姐姐,徐楠,你这么看我!”

“我没有!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是想让徐楠说服肖潇打掉孩子,那也只是害怕肖潇拿孩子一辈子牵制、利用徐楠!

她还没有卑鄙到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弄掉一个孩子!

“这都不重要了。”

徐楠平静下来,他说着,走到徐烟的面前,抬手,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

寒光灼伤了徐烟的眼睛。

她惊道:“你,你干什么?”

徐楠道:“你刚才听到了,肖潇说,想要你的眼睛。”

“徐楠!你疯了!”

他盯着她,慢慢低下头,手术刀对准了她的眼睛。

“不!不要!啊!”

郁南行从肖潇病房出来,走到离徐烟房间不远处,就听到了房里的惨叫。

他微蹙眉,快步过去。

门推开,徐楠手里举着一把小号手术刀,刀上血淌到他虎口,沿着手颈掉下来,滴滴答答。

床上,被绑着的徐烟只看到起伏的胸口,一只眼睛已被血覆盖,看不清楚样貌,半边脸纵横交错的血线滴落下来,沿着床沿,滴在地板上。

“徐楠!”

郁南行喝了一声。

徐楠抬头看他,没说话,木然的举着手术刀,从郁南行边上走出去。

郁南行没拦他,他过去给徐烟解开了绳子,想抱她起来。

脸上挨了一巴掌。

像猫挠痒痒的,根本没有任何力度的一巴掌。

“我恨你!郁南行,我恨你!”

她喘着气,躺在那儿,忽然笑出声。

“你故意让他进来,毁掉我的眼睛,你好狠!你让我们姐弟相残,你好狠,你真的残忍!我是瞎了眼,这下,是真的瞎了眼!”

她一声一声的笑,那笑,比哭还要抓人心。

千爪百挠,狠狠的,往人心上抓挠着。

郁南行竟有些不忍听下去。

他微阖了下眼皮:“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肯改过,我可以留下你另外一只眼。”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她疼得抽搐,说一句话,连续喘息着。

郁南行冷道:“徐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死心了,郁南行,这次,我死心了。”

她喃喃着,忽然泄力,昏死过去。

医生急推门进来。

郁南行让到了外边。

女人满脸是血,喃喃着说“死心”两个字的画面在他眼前晃动,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悸。

抬手,在酸胀的太阳穴按了一下,往肖潇这边来。

肖潇哭了一阵,好多了。

徐楠坐在她边上,在喂她吃水果,两人看起来很和谐。

郁南行想要去摸烟盒,肖潇喊了他一声。

“郁哥哥。”

她声音听起来还很羸弱,眼皮还有哭痕。

“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哭,我没有忍住。”

她没了孩子,还怕惹了他不快,一心替人着想,徐烟呢,死性不改,做错了事,永远不承认自己有错。

不过一只眼睛,有什么好可怜的。

郁南行进来,徐楠没动。

郁南行也不在意,靠着边上,坐了下来:“坐完小月子,让徐楠带你出去走走。”

肖潇笑得勉强:“我现在没那么多想法。”

郁南行点了点头。

视线落在徐楠的身上,似乎在探究什么。

徐楠将一瓣苹果递到肖潇嘴里,跟没有察觉到似的。

郁南行无声的嗤笑。

肖潇眼波在两人之间流转,她佯装疑惑的问道:“郁哥哥,你怎么老盯着徐楠看?他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吗?”

郁南行嘴角状若无意的一勾:“他做了件会让你高兴的事。”

肖潇脸上一僵,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外边,替徐烟诊治的医生过来,跟郁南行报告道:“徐烟小姐的血已经止住了,眼角膜有损伤,但不是不能补救,只是.....”

郁南行不耐烦:“只是什么?”

“徐烟小姐怀孕了,这要动手术必须要打麻醉,对孩子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肖潇手里拿着的水杯“哐当”一下砸在了小桌板上。

她神色瞬间不好,惊愕之下,嫉妒和恨意也从眼中流露了出来。

所幸郁南行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同。

徐楠恍若未觉的将水杯扶了起来,抽了好几张纸巾给肖潇擦水渍,撑在床板上的左手紧紧握了起来,微垂的眼中,愤怒,恼恨,担忧兼而有之。

“怀孕?”

好一会儿,病房里才响起声音。

肖潇急促的笑了一下:“郁哥哥,没想到徐姐姐又怀孕了,我以前常听徐姐姐说她打娘胎里体弱,之前你俩想要一个孩子,她吃了很多药,这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怀上了。”

郁南行前一秒还在震惊错愕里,被肖潇这句话一带,立即想徐烟五年前那个孩子......那个来路不明的杂种。

她是体弱,不易怀孕,刚结婚那阵,为了怀孕,只要她出了经期,他们两个就会肆无忌惮的做。

即便那样,到最后,也不见她怀上。

反而是跟外边那些男人......

郁南行眼窝沉了沉,他问:“几个月了?”

医生忙道:“初步估计,大概一个月左右,这得再检查,才能确定。”

一个月左右,她还在WUW,正是和赵经理的那一次!

郁南行冷下脸来,手里的烟盒被捏扁:“拿掉。”

医生诧异:“可是徐烟小姐她,不同意伤害孩子动手术。”

郁南行半转过脸来,高挺的鼻梁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声音很冷,缓慢说道:“拿掉,别让我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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