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没事的,上一次,是我疏忽了,如果还会遇到那个人,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裴寒,只是你,莫觉得我对她,心狠手辣!”夏秀敏的眼里突然涌出了一股有些恨意的情绪,一想到上官婉儿那么奸诈又跋扈的女人,她真想给她几刀。

裴寒又看了看,夏秀敏很是骄傲的对着自己笑,他明白一旦她做了决定的事情,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可是,雨这么大,你确定自己能找到那破冰草吗?”裴寒有些迷惑道,每逢这种天气,这山林里能藏起来的动植物,绝不会无聊的探头出来,昨天能打到那么多野畜,却是为难自己了。

“哈哈!”夏秀敏很开心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帮裴寒把被子拉好,才看着他说道:“这破冰草本就和其他的草药不一样,越是雨天,它就越容易被发现,这个也算是草药里比较特殊的种群吧,不过既然有这么一种说法,我还是去试一试的好!”

裴寒渐渐的躺了下来,即使心里万般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任着自己紧紧拉着的手慢慢从他的指缝间流过,然后,夏秀敏在他的额头上深深的,深深的一个吻。

“等我回来!”夏秀敏看着裴寒,认真的说着,没有什么比裴寒对她来的重要,然而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人被这难以煎熬的病痛所折磨。或许她可以去求裴祺,说不定他那里就有解药也不一定,只是,要让她低头,那还不如天天守着这一座青山,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你想做还做不成的事情。

夏秀敏再不看裴寒一眼,而是毅然的转身往帐篷外走去,她怕只要多逗留一刻,就不想离开了,裴寒总是那么温柔,又那么坚持的留着自己在身边,让她学会了贪恋。

夏秀敏撑着一把新的伞,昨天那只,已经被自己丢了不见踪影,这把伞不是刺绣的牡丹精细做成,然而白色的伞布内,刺了一条有些飞舞的龙纹。原来龙纹这般美。

夏秀敏的嘴角轻轻的感叹道,然后往整个营地的西边走去,这一次,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要把裴寒的病治好。

一路的湿滑铺盖了整整一条山路,夏秀敏的脚底尽是这有些清新的泥水,她不怕脏,所以那混合的浑浊溅到自己身上时。

夏秀敏还是背影坚决的往上爬,她听爹爹说过,那种破冰草长在比较高的地方,越是湿润的天气,那草药也就越来的繁茂,然而,没想到才几年过去了,她就已经身体力行的去验证父亲当年无意间说过的话。

上坡的路还是有些吃力的,夏秀敏拿起了娟秀的丝帕,给自己擦了擦汗,虽然她为了爬山,已经打扮的很是随行,身下也穿上男人常穿的裤子,但举止间,到底还是一个姑娘家。

夏秀敏继续往山上走去,偶尔会看看这山里还有没有其他自己喜欢的毒呀,药呀,也不枉她这么一路的跋涉,然而,当她一眼看到有些泛着蓝色的破冰草,正要伸手去摘时,却一把被另一双手推开,那人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摘了那像极了弯刀一样的草药。

夏秀敏顺着那双有些纤细的双手看了过去,却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婉儿。她拨弄着手里的破冰草,脸上的表情更是得逞的紧。

夏秀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然而现在看来,自己被跟踪是很有可能的。

上官婉儿的打扮也终于不再那么显眼了一回,往日里即使再素的衣服,她都会选择黄金这种极为彰显身份的颜色,然而今日倒和夏秀敏一般,身上披了一个棕色的斗篷,头上也戴了一个蓑帽,眨眼还真不能被分辨出,这就是堂堂的一国之母。

“怎么,就这么想要这破冰草?”上官婉儿的口气尽是轻蔑,把玩着手里那只蓝色的叶子,一脸的主控权。

夏秀敏并没有被上官婉儿的气势给压了下去,上次被她害的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然而最令她好奇的是,上官婉儿怎么会知道那罕见的草药就是破冰草,难道她也懂毒不成?

夏秀敏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把刚刚还想要反驳的气焰给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首先,她要试试上官婉儿,若那人也懂毒,两人还旗鼓相当,想必今日怕是要把昨日的悲剧重蹈覆辙一遍。

夏秀敏幽幽的开了口:“娘娘为何一个大早来这里,难道是跟了秀敏一起过来的?”

上官婉儿确实是看到夏秀敏才跟着她上了山的,她笑了有些冷冽:“怎么,就只准你还这里摘这千年难得一见的草药,而不许本宫碰一下,这倒说不过去了王妃!”

夏秀敏轻轻扬了扬嘴角,上官婉儿到底还是不懂医术和毒术的,否则怎么会不知道破冰草之所以特殊只是因为它在雨天里较为繁茂,不好找却和时间没有关系,但她怎么会知道这破冰草一说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皇后娘娘喜欢,你便拿了去,秀敏从来不会强人所夺,对人如此,对物,亦如此!”夏秀敏冷冷的看着皇后,现在身处郊外,自己也不算优势,若真的和她干上了,怕是那两个黑衣女子也会现身。

上官婉儿一看夏秀敏对自己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反而更加生起气来,她多么讨厌夏秀敏阴冷冰霜的眸子里,暗藏的狡诈与丑恶。然而,就是她总是那么冷清的气质,脸裴祺都有些念念不忘,裴寒这个自己早些年幼日子里喜欢过的男人,更是把她圣光一样捧着,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招人恨的,所以也别怪她无情。

“呵呵,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宫非要拿了你手里的东西不成?”上官婉儿带着蓑帽的脸有些阴沉,然而她下一秒,就换上了极其狠戾的样子:“那你倒不如说跟我说清楚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勾引了本宫的丈夫,还在本宫眼皮底下卿卿我我的样子,这难道不是强人所夺吗?”

夏秀敏也是阴着脸,然而手上打伞的姿势让她在这山雨朦胧的雾气里多了几分仙气,只是脸上的不满越来越多,什么叫她勾引皇上,难道不是皇上有意的刁难她吗?

“皇上的思想,秀敏从来不敢揣测,又何来勾引一说,皇后娘娘还是积点口德的好,怎么一算,这都是为了你那腹中的龙胎着想了。”夏秀敏阴着脸,对于上官婉儿,心底已经恨到极点了。

“呵呵!本宫做了什么还要你教不成,你今日这么早来这山野间,莫不是为了王爷的病,你摘了这破冰草,定是因为它能驱除裴寒体内的淤毒,这等好事,王妃,不如让给我来做吧,我会亲自把这只草药送到裴寒手里的!”上官婉儿咬牙切齿又愤愤的看着夏秀敏。

然而嘴上是这么一说,但心地里却并没有打算把破冰草给裴寒,反正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拿去。

“可是!”夏秀敏的表情突然软了起来:“这是我家王爷唯一能活命的东西了,既然皇后娘娘已经了然,最好还是快些送去,否则王爷再怎么硬朗的身子,也撑不几天!”

夏秀敏的语气算是没有刚刚那般跋扈了,只是她低头的瞬间,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哼!当然,这给王爷的好,就让他记着,全天下,不是只有你对他用情至深!”上官婉儿冷冷一笑,然后拿着那只自认为千年一开的破冰草回了营地。

夏秀敏看着那人的背影,心底更是讽刺到了极致,果然上官婉儿只是一个花瓶,什么都不懂,却在她这个善毒之人面前假装充当了高手。

那破冰草,本身就有毒,但听父亲说过,她的血作为药引子,配上那草药,是可以解掉一些痛病的。

这也是她不怕毒的原因,但上官婉儿呢?

这次算是自找的了,只是夏秀敏很好奇,能告诉上官婉儿裴寒有病在身,还知道破冰草能够解毒的人,算是和上官婉儿一条线的蚂蚱了,可是这个人,却不告诉她那种草药本身就含有剧毒,这个事情,还真是蹊跷。

会是裴祺吗?他想要除掉上官婉儿?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排除掉,就算上官婉儿那人再怎么刁钻无用,但她毕竟也是上官家族里唯一的女儿,她的爹爹上官洪途,更是北赵里权倾朝野的宰相。

裴祺就算再怎么不满她的作风,也不可能蠢到去动了上官婉儿,这也算是她在后宫里行凶作乱,裴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吧。裴祺还想着拉动老匹夫巩固他在朝的势力呢。

那会是谁呢?夏秀敏摇了摇头,既然上官婉儿已经认为她手上那只破冰草是千年里唯一的一只,那现在倒不如静了心再找找,毕竟整个山头里,再来寻一颗,也不是多么大的难事。

然而夏秀敏再次动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明显的有两个穿了黑衣的人隐蔽的躲在自己身后,当下的反应是把自己的镯子好好的转了转,这次出来自己要比上次和皇后闲聊时分准备的多的多,若用自己手里的药来对付那两个黑衣人,也不会很难。

夏秀敏故意委下身子,探了探手下的草药,然后斜睨了一眼那两个一直躲着的暗影,心底却一点也不慌张。

那两个人看着夏秀敏渐渐的消失不见了,才从有些遮挡身子的草木跟前站了起来,嘴里却一直嘀咕:“不见了!”

夏秀敏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然后把手上的两只银针狠狠的插在了那两人的脖子上,虽然不会很痛,但也让人能在瞬间失去内力。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夏秀敏的声音有些恐吓的味道,震响山谷。

“是,是王爷,他不放心王妃,所以派我们暗中保护!”那两人已经瘫软在地了,说话的力气都像是借来的一般,然而夏秀敏却微微的扯了扯嘴角。

“你们就这么被我偷袭了,还说保护我?”嘴上是这么嫌弃的,不过裴寒的心意她算是接受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为自己好。

“下次不会了!”那两人低着头继续补充道,然而夏秀敏拔掉了他们脖子上的银针,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两个药丸,递到那两人手里:“吃了这个,半个时辰内力就能回来!”

那两人欣喜的接过了夏秀敏递来的黑色解药,但吃了也只是保持着一直半蹲的姿势,让夏秀敏看了这情形都有些想笑。

然而她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浪费,这不就上山采个药嘛,怎么还这么不顺心,以后都不能一个人潇洒的走路了,真是的。

夏秀敏的心底多少有些抱怨,但她还是提起了脚下的步子,踩着泥水一直往前走,或许下一颗破冰草,就在不远的地方。

夏秀敏算是比较有毅力的了,就算每每收获的都是让人绝望的讯息,她也不会放弃,怎么说,都要试试,况且,她是夏秀敏。

山里的雨要比营地里的小一些,等到天色真的要晚下来的时候,她算是找到了一株比较小的泛蓝草药,夏秀敏有些喜出望外,然而一天的跋涉已经耗费了几乎她所有的体力,破冰草找到了,可是怎么回去却变成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她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些火信子出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防患于未然的人。若晚上真的走不出山林间,在这里找个地方过一夜倒也不会出什么事。

夏秀敏从来不缺胆子,所以她真的决定把自己安顿到荒郊野外了。

一个人静静的靠在一棵树跟前,眼前是那一簇燃烧的火焰,她有些想裴寒了。这么晚看不到自己回去,他会担心吗?

不过这个问题在下一秒就被解决掉了。裴寒带了一队人马,手里还拿着火把,整个山头的在找夏秀敏,当他看到那个瑟缩在参天树下的小人紧闭着眸子平和的坐在那里时,他的心都快要融化掉了,夏秀敏就那么睡着了。

裴寒下了马,让身后的人都禁了声,自己则轻轻的走到那人跟前,淡黄色的火焰映在夏秀敏有些勾人心魄的脸眸上,裴寒看的却有些心寒。

他再一个轻轻的姿势,抱起了那个躺在那里的人,夏秀敏嘤咛了一声,那个不能再熟悉的茶香气息,扑鼻而来,让她这么想念。

“你怎么找来的?”夏秀敏不解的问,然而她自己却没有搞清楚一点状况,完全是充满讶异的眼神看着裴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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