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春儿一看是夏瑾乐,想到往日里府上的丫鬟们都说过这个女人面善心毒,想是不好招惹了,才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

“大夫人和小姐若是让春儿端茶送水,春儿定当尽心尽力,只是,大夫人让春儿做的事情实在刁钻了些,小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春儿吧!”

夏瑾乐看这往日里还有些威风的丫头现在梨花带雨的求着自己,心里莫名的成就感,但反之就被深深的厌恶代替了。“既然你说自己可以端茶送水,那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壶上好的龙井,我不要求你把它端给谁,我要你喝了它!”

说着夏瑾乐不知道从哪带着的一个紫砂壶,她笑的苍白狠戾:“拿着,你既然这般吃硬不吃软,我岂能忽视你对定国候所有主子的忠心?”

夏瑾乐拿着那个紫砂壶,递给春儿,后者的脸色立马暗了起来,这不是什么清热解暑的凉茶,这是一杯滚烫的热水。

“小姐!”春儿带着泪水的眼睛婆娑的看着夏瑾乐,似有些不相信她能这般狠毒:“小姐,难道是要我喝了这水?”

“你也算是聪明了,喝吧!”夏瑾乐讽刺的笑道,她还就不信了,夏秀敏那个妖女给不了自己台阶下,今天还要被一个丫鬟这般辱没不成。

春儿拿着水壶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腿也跟着抖了起来。

“还不快喝!是想等这茶凉了不成?贱婢!”夏瑾乐看春儿没懂,一个跨步走到她跟前,拿起那个紫砂壶,一只手狠狠的抓住春儿的小脸,把她的嘴巴在手里捏成凹形,另一只手拿着水壶开始灌水。

“你倒是体现你的忠心啊!怎么,现在知道反抗了,给我喝,你给我喝!”春儿的嘴巴立马被烫的红肿起来,只能看到滚热的水在自己的面部往口中灌,这是极大的酷刑啊!

“小,小姐!”春儿挣扎着叫道,声音似乎也要被那烫水烧掉般,眼角的泪更像是天空中下的雨一样。

“我去!我去!”春儿在被夏瑾乐用了如此残暴的方法后终于妥协了,这大概是命吧。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不是?她也只是个丫鬟。

夏瑾乐再次回到陶玉然的院子里时,陶玉然很是诧异:“怎么,春儿那该死的贱婢呢?你没把她带过来?”

夏瑾乐得意的看着母亲道:“娘,你那些招数已经过时了,对于不识好歹的贱人,当然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不然他们怎么会听话?”

她悠然的走到陶玉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喝的时候,还轻笑的吹了好几口气:“她已经答应我去要钥匙了。这回我就不信还拿不到财库的掌权!”

陶玉然自是在心里明白了些,瑾乐必然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但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刚刚想着春儿过来,也只不过是想给她下点毒药,这样春儿就轻易的掌控在自己手里了,但现在看来,瑾乐已经摆平了这些。

“好!看来今日,我就能调一匹宝贝出来,就当是给你舅舅的见面礼了!”陶玉然会心一笑,眼睛看向了远方。

“我听说,陶家人明日午时就能到,母亲,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才是!”夏瑾乐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杯:“而且,之后若爹爹发现此事,你又有什么打算?”

“你那日不是说自有办法把这笔账算到夏秀敏的头上么?你倒是说说,让为娘帮你把把关!”陶玉然看着夏瑾乐,心下对自己的女儿越发的满意。

夏瑾乐扬了扬头,得意道:“只要舅舅收了这些见面礼,就不怕货被退回来,今天春儿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到时候爹爹查了出来,库房里一下少了那么多银两,必然会起疑心。毕竟钱财凭空消失,但刘娘肯定不会被他怀疑,我们只用借着春儿之口,顺水推舟。”

“可是,你爹爹肯定会问那贱人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时候,我们又要怎么说服他才能相信?”陶玉然不解的问,推卸责任当然容易,但夏秀敏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没有理由要那么多钱。

夏瑾乐思索了片刻,一时间里也没有什么头脑,她做事从来都是欠思考的,这样漏洞百出的计谋刚刚还被陶玉然赏识一番。

“其实刘娘是关键,这个人的地位在定国候里这么重,如果能够让她说出是夏秀敏,想来爹爹根本不会怀疑,只是,这个人,确实不好把握!万一她以死抗争,那么事情闹大了,必然不能在明日午时给舅舅送了见面礼,如此只会得不偿失!”夏瑾乐幽幽的开口,心底也颇为烦躁,该死的哑婆子,真是一块大的绊脚石。

陶玉然看着夏瑾乐簇起的眉头,也是思索万千。正当两人都陷入较为迷茫的阶段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夏瑾乐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看来的是春儿才开了门:“钥匙呢?”她看着春儿做贼心虚的样子,当下就明白了她已经成功得手,便还不等她开口就在春儿身上狂暴的摸索起来。

“这!”春儿唯唯诺诺道,不难看出她全身都在颤抖。

“很好!”夏瑾乐轻笑,如果刘娘问起来,或是谁发现钥匙不见了,你知道谁偷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春儿打颤道,想来不说话算最安全的。

“蠢货!难道不是夏秀敏那贱人?”夏瑾乐的声音充满怒意,想来自己调教半天用了酷刑的丫鬟还是这般不懂开窍。

夏瑾乐遣了春儿离开,临了还叮嘱道:“记得是谁偷了,倒时莫说错了话!”

春儿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离开。

陶玉然看着夏瑾乐把春儿教训的有模有样,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

两人相视一笑,夏瑾乐问道:“娘,现在钥匙已经拿到手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去财库里拿点什么的好。舅舅明日午时就到达了京都,想来若不吃紧行动,怕是一切苦心都付之东流了!”

“急什么?”陶玉然笑的花枝招展:“你舅舅虽说是明日午时,但我已经叫人打理好了,若说老夫人请了他午时来,他真这么准时,岂不是让陶门这样的医仙世家有损脸面!再说了,就因为这次宴请是夏秀敏那妖女的提议,又正中了老夫人下怀,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给他们脸面?”

“母亲的意思是?”夏瑾乐看着陶玉然深邃的眼眸,些许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难道母亲想要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没错!”陶玉然抬了抬头,脸色颇为得意:“那妖女让老夫人宴请陶家人,我们首先要拆了这个台,如果老夫人看到陶家人没有及时赴宴,或者来了对定国候大为不满,老夫人必定会内疚不已,再者,她也会把这些原因归咎到妖女身上。而且,加上我们这次盗窃的罪名,妖女到时怕是百口莫辩!”

“可是,我们的确没有想出怎么个理由,会让妖女那么缺钱?”夏瑾乐沉思道,现在的确可以任意的给夏秀敏那贱人加上些许的罪名,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到时怕是又被冠上栽赃的罪名,想来要把一盆脏水泼出去,还是要有技术的。

陶玉然眯了眯眼睛,狠毒的气息不尽散射了出来:“这我自然有想过,但且先走一步看一步,我已经给你舅舅捎去了信件,明日他到了帝都,你我二人一同前去,我们要做的就是捷足先登。你舅舅那人,现在是敌是友还真不是你我二人在这里能猜测得了的,只好先抢了一步跟他见面,之后试探一下,如果他能帮我们除掉夏秀敏,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夏瑾乐看着母亲,她的确没有见过陶瑞详,对于陶瑞详做的好事还真是不了解。但看母亲都如此忌惮三分的人,她也不想轻举妄动。

夏瑾乐拿了手上的钥匙,陶玉然接了手上:“我等会去财库,后门那里已经有了我提前招呼过的车夫,他会把这些金银珠宝拉倒城西的那个客栈,你现在去那个客栈里接应,毕竟这么多钱,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夏瑾乐听了陶玉然的话,赶紧往城西边走去,别了的时候,却看到春儿惊慌失措的脸,不免有些疑虑,她想停下来问个究竟,但母亲已经出发,自己必须过去打点客栈,好接应对方,于是没再理会,想来是那丫头还在刚刚的惊恐中没有出来,心底一阵暗骂:真是没用的东西,偷个钥匙就这般丢了魂魄,想来刘娘是发现了?

夏瑾乐摇了摇头,没多想出了定国候大门。

而春儿呢?她之所以惊慌,是因为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刘娘了。因为平日里知道这人的喜好性子,所以能轻而易举的偷到钥匙,只是,自己中午偷钥匙的时候,刘娘已经不再跟前。现在经过这么一大半的时日,刘娘还是没有回来。她自己原本在心里做足了一番谎言,顿时没了倾诉的对象,春儿感觉到了不妙。

毕竟这和往日里的诧异太大。

夏秀敏看着雀儿拿回来的草药,心里不禁喜了起来。陶玉然给自己下了什么套,自己就一个个往出跳,再把她弄死。

雀儿看着夏秀敏,不解的问道:“小姐,你这身子好好的,怎么又想到这药了,你可知这红叶素是干什么来的?我去抓药了,那大夫说了我都不信!”

雀儿眨巴着眼睛,她今日听闻夏秀敏的话跑到药铺抓了些许红叶素,本身以为是小姐用来自我调养的,但那老大夫却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并告诉她这药还有些许的毒性。

雀儿当下是怕了,没敢多问,但自家小姐的性子也是了然于心,她聪明善计,但绝不会去害人,若是真的杀了人,也必定是一些该死之人。

但若用这红叶素去对付大夫人,想必小姐也不会这么做,小姐要杀人,绝对光明磊落,且不费一兵一卒,不会这么明显的用此等卑鄙手段。

夏秀敏看了看雀儿,轻笑道:“雀儿,你现在知道的太多了!”她说这话完全是一种调戏的口吻,并不像是责怪雀儿一样,只是看着这个差不多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天真可爱又有些紧张自己模样,一时间给逗乐了。

“你拿着这药,跟我进来!”说着,夏秀敏就放下手中的摇扇,带着雀儿往自己屋里走去。

雀儿紧跟其后,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以至于在看到夏秀敏床榻上的人儿时,有点吓坏的感觉。那不是别人,正是管账的刘娘。

“小姐!你把她拐来做什么?莫不是为了库房?”雀儿问道,早上她就看到大夫人那边找了春儿,现在这边又找了刘娘,肯定是要开斗的节奏。

夏秀敏浅浅的梨涡慢慢浮上洁白的脸颊。她走到门跟前,悄悄的关了门。

“嘘!”夏秀敏用手势示意雀儿不要这么声张,然后才走到床榻跟前,刘娘却躺倒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动了?”雀儿好奇的问道,想来自己今日去药铺拿到的药,也必定和刘娘有关,只是这人现在一动不动的躺着,未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给她吃了些安眠散,现在还睡着!”夏秀敏轻轻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睡着呢?”雀儿不解,如果要用刘娘对付那边,应该叫醒她才是,又为何让她在这里睡大觉。

夏秀敏摇了摇头:“你可知,他们找春儿的用意?”

见雀儿摇头,夏秀敏冷声道:“他们找了春儿,便可以通过春儿之手拿到刘娘手里的财库钥匙,刘娘虽然是哑巴,但如果发现定国候财库的钥匙被盗了,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爹,到时候,人们都去找了钥匙,那陶玉然和夏瑾乐的这次的心血岂不是又要浪费?”

夏秀敏嘴角扬起一个看好戏的笑容,但雀儿更是迷糊了。

“那你知道他们偷钥匙,为什么不阻止呢?告诉老爷的话,不就可以定了她们的罪,这样就没人再敢招惹小姐了!”雀儿认真的说道。

“我为何要阻止?我就是要让他们把这出戏演下去!”夏秀敏冷声。在她心里早有了算盘。

陶玉然偷了钥匙,无非就是想要从财库里捞点东西出来,至于这些要送给谁又有什么用,答案却是那般显而易见,她那个二叔,蛇鼠之辈。

若当初不是为了钱财,也不会暗杀自己的父亲,勾结南疆。想必这次偷取宝物必然是送给他了,到时候,陶玉然把这一切栽赃给自己,只等定国候来定她的罪,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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