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久别重逢可儿殷亦桀 > 第103章:第103章 如何开口呢?
就算一会儿被他弄醒,我也得等到一会儿之后。现在,尚属危险期。

轻轻的脚步声,滑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应该是输液架。

我窝的浑身酸痛,加上不安,愈发难受,好像挪一挪。

不过,我好紧张。

不知道殷亦桀如何将我就地正法。

或者,这样一种境况,如果我睁开眼睛,会不会,都难以开口?

毕竟,我们,冷战了二个世纪。第一句话,是该,如何开口呢?

是他先开口,放低姿态,然后我承认错误?

还是我先开口,坦白从宽,然后他接话?

不过,我不觉得我到底错哪了,而今天的一幕,我又知道他知道,所以,现在我更生气。可鉴于他死里逃生,我是不是......

“嘶......嘶......”

细微的声音,靠近我耳畔。

思绪,必须暂停。

人想事情的时候,眼皮眉头或者别的地方通常都会有所表示。

我,都快成间谍了,不过现在我必须装睡。

微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脸,好轻,好柔。

细心的,满是怜爱。

是啊,他的指尖,都是爱,疼爱。

他无声的轻叹,捧着我的脸,手指反复的摩挲。

视线是有重量的。

他的视线,悉数落在我脸上,将我压得闯不过气。

他的呼吸,沉稳中略显虚弱,显然他的病还没完全好。

他的呼吸很干净,没有丝毫别人的味道,吹到我脸上,是他的香。

他的香,离得这么近,反复的吹过我的心弦,忍不住,就随着他跳动。

我,还真是贱贱的,这么容易就能让他挑动。

他甚至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吹口气在我脸上,我就会随着他一起呼吸,调整频率,静静的等着他。

现在已经彻底醒了,不过我确实不能睁眼;

虽然我敢保证,我的脸上一定写着三个大大的字:

“我醒了”。

殷亦桀的指尖,轻轻放在我唇瓣上,极慢极慢的滑过,犹如他的叹息,那么轻飘而无奈。

也许,他知道我醒了,但却记恨他,所以不肯睁眼吧。

呃,我还真是天才,连着也能猜到。

我嘴唇轻轻的抿了一下,其实,以前这样,我多半是会咬住的。

不过,今天,我不想。

似,一种无形的东西,放在我们中间。

让我们彼此想靠近,却又无法拥抱。

对,犹如刺猬的刺。

殷亦桀似要考验我,捧着我的脸,过了许久,也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我身子僵硬,快要崩溃了。

我的耐心,第一次受到严重挑战。

不仅姿势极为不舒服,而且,他指尖慢慢划过能带个人的慢性诱惑,既持续不断又极深刻,杀伤力绝对是致命的。

不过,我会坚持,在我彻底失守之前,还要收住一寸防线。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睁眼,我就永远都不用面对那一连串的狗血之事。

呃,我,浅浅的,感觉到一丝撒娇的意思。

虽然是潜意识甚至完全无意识。

我,我,举手投降。

我并无此意。甚至对撒娇的研究不超过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或者是弦理论与强相互作用理论。此,完全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紧闭着眼睛,殷亦桀的手指,抚上我的眼皮,轻轻的滑过,叹:

“又让你难受了。不要怕,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再伤害你。乖乖睡吧。做个好梦,什么都会过去的。”

呵,差点忘了,我还有做噩梦的好习惯。

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殷亦桀当我又做噩梦了。

有时候生活里这些细细微微的小小体贴,真的能让从没被如此宠爱过的我感动。

有时候就象是有一种,他就是我的家人,他的错、他的好、他的对、他的坏,都是我的。

既然是一家人,对于错,又何必这样的斤斤计较!

我是那种对于路人很无视,可对于我放进心里的人,却又特别能容忍护短的人。

殷亦桀再不好,在我的心中,亦胜过别人多多。

此时,屋里灯光很暗,我眼皮感知有限。

他现在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又如何能准确判断?

既然当我睡着,那他,伏在我面前这么久,不累么?

他从手术室回来,身上有没有伤口?

他身上有伤,又如何忍受下床这么久?

呃,汗!

“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再伤害你。”

这是,他的承诺么?

还是他的誓言?

或者,又是另类的道歉!

我,好想投到他怀里,要他抱抱,我也想抱抱他。

死里逃生,还要惦记着我。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其实和冉桦那件事,或者最近的事,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我做什么就不能服个软、让让他?

大男子主义,他心里不爽,我是不是,也该学学别的女......

“嗨......”殷亦桀近乎无声的叹一下,身手,抱住我......

从未如此想要他抱抱,最好一辈子都抱着。

因为,他终还是疼爱我的,他的怀抱,那么干燥而温暖,舒服的一辈子都不想离开。

是啊,一辈子就这么抱着,是不是很有挑战性?

以前我总觉得他抱我,是那么的,开始,像个狼;那一次,像个父亲;现在呢,他疼爱我......

殷亦桀让我考虑片刻,缓缓将我抱起来,右臂架着我腿弯,右手,却不在我伸手。

“嘶......嘶......”

地下,传来输液架滑轮转动的声音。

我顺势倒在他怀里,以免让人看见我的眼。

这个貌似温柔其实无比霸道的男人,刚从急救室出来,现在还在输液;竟然就力大无穷的抱上我。

对于殷亦桀的行为,我,实在是无语。

除了变态,我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

我也实在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为什么。

殷亦桀似极艰难的挪到床边,动作很慢,也很轻柔,整一个老奶奶的架势,和我三岁左右我奶奶抱着我的感觉依稀相似。

但很执着,坚持的,犹如抱着稀世之珍,紧紧的抱着,挪到床跟前。

将我放到床上,小心的替我把衣服理好,

头发,挪到身前,头放到枕头上。拉过薄薄的被子替我盖上。

然后推着输液架转到另一边,爬上床......

这一瞬,我真的怀疑,是不是该继续装睡,还是起来帮帮他。

我不知道是该这样无动于衷,还是该爬起来扑到他怀里,有所表示。

我该表示什么?

感动?

激动?

震动?

不动......

我依旧一动不动。

没什么,似有些不敢动。

我唯恐一动,会打破这种......

我总觉得殷亦桀知道我醒了,他的话,不过是另一种和解。

我默,就是认了。这似乎是我们近来的相处方式,默认,很有效的交流方式。

我们之间似乎有种特殊的默契,用起来更顺。

殷亦桀小心给我盖好,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抚着我的脸,低叹:

“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明天还是我的可儿。等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温柔体贴一些,但不许对别人笑,和别人好......”

他的话有一种魔力,虽然我难得一天不洗澡不换衣服,身上略微有些不适;

不过躺在他的身边、他的床上,闻着他的味道,睡意,很快袭来。

一阵温香靠近我的脸。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我,好像靠近他怀里,可是,他刚抱过别人,我......

无声的叹息离我越来越远,落在我旁边枕畔。

他的手,也离开我的脸......

我仿佛,看到殷亦桀病倒了,然后,我赶紧奔过去,他扭头看着我,笑......

原来,是骗我的......

怒了!

我皱了皱眉头,房间有些动静,越来越响,有些奇怪。

我卧室虽然出入自由,但我睡觉的时候他们进出都会很小心,安静到近乎无声。

今儿是......我睁开眼,奇怪的打量一番。

大夫已经给殷亦桀检查完毕,护士给他换了药。

舒服和玉壶冰一左一右安静的看着,时不时递个东西。

视线从床尾向上,白色的被子下条纹的衣服,伸伸胳膊,碰到一条软软的,腿。

不是我的腿,是我旁边人的。

视线再往上,殷亦桀靠在床头,安静的看着我小蛇一样乱拱。

呃啊啊啊!

要命啊!

我立刻想往被窝钻,很快发现,迟了。

大家都看光光了,我还钻个屁啊!

钻殷亦桀的被窝,还往里,我,我很无语到想死!

嗯嗯,呜呜,我,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好好儿的,我,我怎么就忘了殷亦桀是在医院,我怎么可以公然睡在他身边?

我睡在他身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一睡到天亮,

天大亮,大天亮,还不起来。

现在,呜呜,快九点了,我才被吵醒。

我这个丢脸啊,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医院查房也就是个七八点,上学起床是六点半左右,我怎么这么能睡呢?

难道医院的床比家里的还舒服?

还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贱命啊,唉......

早知道我昨晚闹腾个什么劲儿,大不了半中间爬起来,知道他没事了我走,不正好吗?

我一定是被殷亦桀下蛊虫迷魂汤了,这都怪他不好,不能怪我。

一定不是我的责任,是殷亦桀的错,

是他好好的病了不休息,起来把我抱上床。

对,是他的错,不是我自主自愿的要上他床~~~

靠!我赶紧拽被子盖住脸。

我都胡思乱想什么啊!

什么叫上他床!

我,不过是,昏乱中在他床上借了一角睡个觉,比沙发上舒服一些而已,别无他意。

我可以立誓,真的!

靠啊!我睡他?

汗滴滴。

哪个该死的,竟敢如此取笑于我,气死我了!

啊啊啊......

有人拽被子,我不让,不让不让偏不让,有人取笑我,

呜呜,我是无辜的,我是无罪的......

“他们都走了。乖,闷坏了......”

殷亦桀乐不可支,宠溺的哄我。

我才不听他呢,总欺负我,现在要和我和好了,第一招就这么狠,

我还是个小女孩,吃不消啊。

呃......

谁,又在胡乱理解?

吃不消,就是吃不消,我,别少儿不宜好不好?

“咚......”

豆腐撞碎了,我还没死,得继续面对。

殷亦桀手伸进被窝,将我拔出来。

我咬着嘴唇,看了他一下,低头,看别处。

窗帘拉开,室内很亮,窗外,有树在摇摆。

这里是四楼,不过槐树可以长到七八层楼高,这里几颗,树冠刚好在窗上面一些。

躺着看,正是个上半部,很美。

大多的槐花已经落了,有些落在槐树叶上,嫩绿与纯白相间,犹如一条大摆裙,迎风款摆。

好似一个十六岁的窈窕淑女,在展示自己的新裙子,默默的于无人角落,

独自欣喜。转一圈,看着裙摆像荷叶或者雨伞一样转起来,特别拉风,心情,也跟着转起来,亮起来,飞起来。

殷亦桀拨弄着我的头发,指尖微凉,温柔,依旧,或者比以前加倍小心。

我,身上有些不大舒服。

胡乱睡了一夜,不是特别好。

而且昨夜和今天都没洗漱,感觉也不大好。

甚至身上的裙子,估计滚成抹布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觉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除了喜欢蹬被子,还爱打滚。

也许心理学家会说,是因为我经常做恶梦,所以翻身多。

经常做噩梦,是因为心里有阴影;心里有阴影,是因为......

理论上,是因为我没去看心理医生。

殷亦桀的手指,放在我头顶,轻轻揉着我眉头,划着,看着......

想来是我想多了,因此皱眉,所以让他发现了。

继续看窗外,我心情,又略微好一些。

实在没想到,我们的和好,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开头,实在有够戏剧性。

可是,我们算和好了吗?我不大确定

。因为,我们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躺着不动,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殷亦桀开口了,似乎,我们又回到从前,可是......

我暗自摇头。从前,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就可以回到从前;

否则,是不可能的。

有种无声无形的东西,哽在喉咙,进退不得很难受。

殷亦桀似也感觉到了,手指停着我眉头,没有往下。

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叹道:

“乖,去洗个澡,该吃早饭了。”

哦,他说的没错。

我是该赶紧起来,否则这副凌乱的样子,还赖着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唉,难那!

虽然,他先开了口,我,很想说点儿什么,不过这话接起来,有些困难。

我想了好一会儿,问他:

“你要紧吗?喝酒,怎么会喝成这样?”

我实在不善于伪装,也实在不适合应酬。

其实我已经猜到三分,不过事情还是太过蹊跷。

我,有些微的,替他担心。

也许在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替我母亲和我自己担心。

我害怕如果事情真的弄明白,是我母亲从中捣鬼,那,我们的和解,又能持续多久?

所以,我想听听他的意见,比如说,这是与我完全无干,或者他已经很疼爱我了,绝不会迁怒于我。

想到这,我隐隐的猜到些什么,但在脑子里还未成形,我抓不住。

“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快去洗完,回来再说话。”

殷亦桀动手,已经将我被子掀了。

虽然是薄被子,不过遮羞或者做道具还是蛮有用的。

这一旦掀开,犹如我们过去的大半个月,就要如此掀掉,感觉,还是有些紧张。

更紧张的是,我的裙子果真揉成抹布,一条腿几乎悉数跑出来纳凉。

另一条腿,上半截有一小半外露。

好像,刚才乱钻的时候,有肉碰肉......

我手忙脚乱,赶紧爬起来,把裙子使劲往下拽。

幸好我穿的是长裙,收拾一下就盖严实了,一直到小腿。

低下头,我赶紧走人。

舒服已经把隔壁的卫生间整理好,衣服也帮我放好了。

呵,他效率真是高!

还是我太懒了?

抬起头,我头发还好,刚被殷亦桀收拾差不多了。

不过......啊!

苍兲呐!

我上衣扣子松了二个,何止是春光,点点都快露出来了。

我糗出大了。唉,一失足......

虽说,殷亦桀貌似不止一次将我看光光,不过刚才那么水蛇似的和他缠。

我......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别的女生和他那么闹,我会怎么认为?

我我我我......

我真该一头撞死才好,不知道哪里有硬一些的豆腐卖?

我终究没有凌虐豆腐,不过这里的菜豆腐非常好吃,我和玉壶冰一人二碗,吃饱饱。

殷亦桀气的要吐血,因为,他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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