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看着林缃如，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似乎气质变了，愈加温柔体贴，像是母亲该有的温和气质。
向晚勾唇自嘲自己想多了，拉着林缃如的手不放，揉着她的手心笑道：“陈家就你一个闺女，在家里你就是公主。”
言下之意便是纵使向晚强制性地派人监视着林缃如的一举一动，心里仍是爱着她，更是出于母亲的保护欲，因此有了这一举动。
“妈看着你脸色不好，心里也难受，悻是一切都过去了，外婆也心满意足，高兴地离开，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向晚在夜里思虑最多，白天又是若无其事一样的逞强。
林缃如看在眼里，更是明白她的苦口婆心，她点点头，苦涩地看着床边小外套里的方向。
……
三日后，葬礼如期举行。
陈家势力庞大，占据A市半壁江山。
其中不乏众多商界名流也前来吊唁向家家慈，场面浩浩荡荡。
大厅里，各界名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偶尔上前送花吊唁。
林缃如身穿一身低调黑色长裙，清淡妆容衬托个人气质优雅。
向晚戴着复古复古风格的黑色头纱，整体端庄大方，她拉着林缃如的手臂，一有友人经过，便大方介绍是其干女儿。
渐渐的，场面在另一个方向来回倾倒，来人皆为向家外婆感到惋惜，又是诧异向晚身边的干女儿。
豪门世家多少女子只是表面风光，唯有向晚为名副其实的陈氏掌权人。
她因家族荣誉在陈家也有自己的话语权，而贵族圈也分血统等级，因此陈母作为正室，带着自身的清高在自己的圈子里属于上流派。
贵族间的勾心斗角倒不是稀奇事，争相在背后站派针对而发生闹剧不足以见怪。
霍氏表面瞧不起向晚这种女强人，实则背后站在她这一边。
此刻，霍雪梅她带着哀愁的眼神同情地望着向晚，眼神不由得被她身边的年轻女子吸引。
“这是我干女儿林缃如，缃如……这是你霍伯母。”
向晚有些不满林缃如的走神，她轻轻推了一下林缃如，见她眼神有光，才放下心来。
“霍伯母，你好。”
霍雪梅端详着林缃如的脸。
她长得妩媚，眼角微微上挑，好看的凤眼带着笑意。
贵妇轻笑一声，话又是对着向晚说，“向晚，你干女儿很漂亮。”
她不擅长寒暄，看着向晚自然的神情，便不打算拆穿。
当初陈家闹得激烈，外人扬言道陈家的纯血统千金遭人迫害失踪已久。
而剩下一个陈静惜，不过一个穷酸人家的孩子，拿过来随便养养。
陈静惜又因嫉妒多次触犯陈家的底线，因此被赶出了大门，自此不再能回去。
霍雪梅私底下嘲笑向晚的狠心，她戏谑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林缃如。
怎么看，这女孩都像是曾经那个生气蓬勃的陈静菀。
五官纵使再变，神情与气质还是刻在骨子里头的。
林缃如不喜霍雪梅异样的眼神，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今天是个严肃的日子，我改天再找你们母女俩好好吃顿饭，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包括小细节，老人家走得不是时候，要是能瞧见你干女儿如此的孝顺，八成是不想走了。”
霍雪梅抚了抚流苏披肩，对着林缃如又是温柔一笑。
向晚点点头，“也是。”
“节哀顺变……”
霍雪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也享有名气。
她话一出，一边的贵太太们也随之附和，“陈太节哀顺变……干女儿长得真水灵，倒是和陈太你有几分神韵相似，说是亲女儿都有人信呢！”
“看着就是好姑娘，你外婆这一生坦荡，年轻时还有着江湖传说呢，你要为你外婆感到高兴，老人家也是时候离开，就把它当作是一个进步的机会，你们陈家更要心齐……”
向晚听着，当即脸一沉，没给贵太太们好脸色看。
贵太太们悻是得逞，多次反讽刺激向晚找了一个替代品，更是给陈家下马威，处处讽刺向晚沦落成一个可怜人，唯有自欺欺人才能过得下去。
林缃如实属震惊，她看着向晚冷静的神情，也就没有说什么，
等几人离开，向晚只是摸着头纱，淡淡道：“缃如，欢迎来到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过你也别小瞧了妈妈，陈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见过太多了，不必为我担心。”
林缃如听到这番话，心中悬着的石子也就放下了。
她所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个伤心的日子，她们却依然往当事人伤口不断地撒盐巴。
她咬咬牙，只好点头。
葬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将近，纷纷前来吊唁的人也越聚越多。
林缃如看着花圈，她在向晚的眼神示意下，前去送花。
一想到外婆躺在冷冰冰的棺材中，不禁红了眼眶。
向晚再次上台致辞，带着向陈两家的意愿，由衷感谢贵客的到来。
轮到陈家人致辞，大家都驻足远望着，给予尊重。
台上，向晚说完感谢辞，又发表了自己与母亲的美好回忆。
原本沉郁的氛围多了几分生气，时而用黑色幽默笑话逗得众人不由得放松。
林缃如神经紧绷，望着棺材边堆满的鲜花，欲言又止。
……
好巧不巧。
顾母身穿黑色大衣，打底的是一件流苏镶边的黑色朴素长裙，她将黑色尖头高跟鞋踩得响亮，和陈静惜并肩走着。
“岁月不饶人，今夕看着老人家离开，不免伤情。”
“顾伯母，您还年轻着呢。”
陈静惜轻笑着回应。
顾母睨了她一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么？”
见她一身端庄修身长裙，手戴黑色手套，不由得多瞄了几眼，眼神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陈静惜始终嘴角带着笑意，无视顾母刻薄的话语。
她借着外婆葬礼当跳板，想最后博取一些好感，顺势让陈家人回心转意。
顾母许是看穿陈静惜的念头，也不戳破，高调的和每个熟人打着招呼，直至到了大厅，才略微收敛些。
正当陈静惜转身上前去找陈华康聊几句时，她眼见林缃如徐徐走过，当即吓得手抖，将手套抓出了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