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油腻腻的
“哎呀我知道。”这一路上，江暄画已经吸引了不少奇异的目光，按照以前，她或许会对此大发雷霆，可如今事情紧急，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行了，先别管我的头，太子现在在哪儿？”
江暄画这一问，秦牧却还是不能镇定下来，愈发觉得她的头发十分的好笑，但表面上却还是硬生生地憋住了笑意，“殿下此时正好在书房，我正要去找——”
后面两个字他还没来得及出口，江暄画便撞开了他提前一步打开了书房的门。
开门之际，皇景凌听到书房外的动静，也恰逢站在门口欲要从里将门打开。
然而江暄画这一动作令他来不及防备，鼻子被门板碰了个正着，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皇景凌退了两步，抬手捂住了鼻。
秦牧正好看到这一幕，亦是满脸愕然，颤着声音忙问，“殿下，您没事吧？”
皇景凌闻言，凌厉的眸猛地刺向了他。
即使没有回话，秦牧却也能够明白皇景凌的意思，不再多问。
江暄画对此也始料未及，深深感到歉疚地靠近皇景凌身旁，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阴冷的盛怒之气，她只伸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后背，“你，还好吧？”
皇景凌依旧不语，过了片刻，才松开了手，转头看向江暄画，正要张口，秦牧与江暄画却同时惊得呆住。
“殿下，你，你流血了。”秦牧已经不知自己是何语态，甚至连神情也忘了舒展。
“血？”
皇景凌起初并未察觉，除了方才被撞的一瞬，如今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可经秦牧这么一提，不禁挑了挑眉，再细细一感知，似乎鼻下是有什么在样唇上流淌。
他抬手一抹，几根手指皆被染上了殷红的血色。
看着皇景凌鼻孔流出的鲜血，江暄画也陷入了费解之中。
她方才推门的力气虽然比平时要大了些，但也不至于被撞得让人流鼻血吧？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要是这件事被人给穿出去，恐怕在继再世华佗之后，她便又有了一个“悍妇”的称号。
大众取什么外号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倘若这些话被太后和皇上知道，那她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原本这次她就险些害皇景凌送了命，这次又亲手令他受了伤。这一条条一件件，每一桩都能要了她的项上人头。
保了这么久的脑袋，要是因为这次落了地，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各种思绪犹如万马奔腾般地踏过了江暄画的脑海，乱了她的心神。
“殿下，卑职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秦牧抱拳刚要退下，皇景凌却及时叫住了他，“无妨，太子妃的医术堪称国医圣手，本太子瞧着甚好。不必再请，你先下去。”
“……是。”秦牧稍作迟疑后，便点头退了下去。
皇景凌再次转头看向江暄画，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这才注意起了江暄画的头发，在她跟前停顿下了步子。
他向他探出手去，江暄画却立即紧紧闭了眼，作出一副等待被打状。
皇景凌无奈抿了抿唇，收回了手，“头发怎么弄成这样？”
江暄画虚睁开眸子，见皇景凌淡定如斯地站着，这才放心睁了眼，答话道，“我这头发是今早晨起时，忘了梳。”
皇景凌似乎更加无言以对，抓住她的手便往书房外走去，将她带进了她的房中，把她按在铜镜前。
见他打开了抽屉，江暄画立即从凳子上起身，“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皇景凌转过身来时，她这才瞧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坐下。”
见不是剪刀，江暄画这才安心地坐了下去。
随着皇景凌从背后靠近，江暄画竟敏感地缩了缩脖子，直到皇景凌手持木梳触碰到她的发丝，她便又是微微地一抖。
从小到大，她都不大习惯被人碰头发。
直到投身在这具身体上，由于江秋经常给她梳头发，她这才克服了这个习惯，再也没有犯过。
可如今，皇景凌却又勾起了她的敏感。
江暄画顿时觉得浑身发麻，忙看着镜子里的皇景凌道，“我自己来便好，殿下不必为我费心。”
说着，江暄画便要伸手去拿皇景凌手上的木梳，肩膀却被皇景凌死死摁住，令她根本不得转身。
“我自愿如此，你若不依，莫不是嫌弃我手艺不如江秋和冬霜精湛？”
“殿下多虑了，我只不过是觉得，像这种繁杂的粗活，交给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再说，方才我弄伤了你的鼻子……”
铜镜虽看得不太清晰，可江暄画依旧能看见皇景凌鼻唇之间的红色印记。
“所以你该庆幸，你伤的并不是我的手。”
得，听他这意思，这次皇景凌是铁了心要帮她梳发髻了。
既然盛情难却，她也不再拒绝，任由皇景凌自行发挥。
皇景凌见她不再乱动，这才把手从她肩上挪开，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梳理着她头发，动作极其轻柔，不缓不急。
可周围太静，不说话又实在是尴尬，江暄画便忍不住随意找了个话题，“诶？你鼻子还疼吗？”
皇景凌停顿了动作，将眉一挑，勾起的唇角露出一抹邪魅，“不如，你来试试？”
见他这鬼魅的一个笑容，江暄画不由打了个冷颤。
“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嘛，还把话说这么油腻。”
江暄画彻底住了口，随意拿了一只卸下的珠钗把玩。
待再度抬头，头上的发髻竟已快成型，一个简易的流云髻，竟就在皇景凌的手中促成，显然是不可思议。
似乎是猜测到了这一点，皇景凌道，“儿时，常见我母妃身边的宫婢给她梳头，所以便学到了一些。”
宫婢?
江暄画显然不大相信，自古天才多的是，可才气往往表现在诗词歌赋或者调兵遣将上，从未听过一个男人能够记住如何给女人梳发髻。
想当初即便是她自己，都让江秋教了不知多少回。
不过皇景凌到底也不是一般人，有点特殊技能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