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寂。

冷玉缓缓地抬起头,却看到白子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中说不出的意味。

“主公,属下说的都是实情。”她连忙说道。

白子烈这才收回视线,伸手从怀中掏出药瓶,取出一粒解药:“这个,回头给她服下。”

冷玉抑制住心头的狂喜,伸出手来,一股力道袭来,解药瞬间嵌入手心。冷玉连忙握紧拳头,激动道:“谢过主公。”

“先别谢,这次算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要是下一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事。”白子烈的嘴角扬起一丝嗜血般的笑意。

冷玉顿时一声的冷汗。

“是,属下谨记主公教诲。”她低下头,藏起眼中的恨意,佯装问道:“只是不知主公下一步如何安排?”

白子烈挥了挥手吩咐道:“一切等他们回宫再说吧!”

和龙神的一战,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几日下来,他的内力好像从身体里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

而那个家伙,也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根本就联系不上。

这也就是他为何偷偷躲在宫中的原因,他本想让冷玉安排让他正大光明地留在大容皇宫,为的就是想要等内力恢复后,将朱静带回移花殿。

可现在看来,也只有稍安勿躁了。

“是。”冷玉点了点头。

白子烈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需要闭关疗伤,你给我看好了,不要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否则……”

不等他说完,冷玉已经连忙应道:“主公放心,属下一定会守好这里。”

白子烈没有再说话。

冷玉等了等,见没有动静,才提了若月出来。

当她将若月放置在床上,准备将解药塞入若月口中之时,突然手微微一抖。

“唔……”若月微微一动。

冷玉连忙将解药收回袖中,佯装满脸担忧地盯着若月。

待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时,连忙愁眉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

“好痛!”若月下意识地痛呼。

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冷玉无奈叹息道:“你别怪我,我也只是不愿看到你痛苦,毕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公主,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奴婢。”虽说那毒瘾暂且退了下去,可若月还是不敢怠慢,慌乱地求情。

“唉……”冷玉却是叹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也看到了主公那样,就算我有办法,可是……”

“可是什么?”若月听出端倪。

冷玉却连忙捂住嘴巴,一个劲地摇头道:“没有,没有。”

若月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苦苦哀求道:“公主,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若月,你不要这样,主公说了,只要你再忍耐几日就好了。”冷玉推脱道。

“忍耐几日?公主觉得我还能忍耐下去吗?”若月瞪大了一双杏眼,面露狰狞,质问道:“公主莫不是忘了若月这些年为你做的?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我这么痛苦吗?”

冷玉一脸悲痛地痛呼道:“若月,你怎么这么想?你可别忘了,我和你可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看着你这么痛苦,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公主,既然这样,那你帮帮我呀!”若月一改凶狠,泣不成声。

“我……”冷玉一脸迟疑。

若月又是一声痛呼:“公主……”

“唉!”冷玉起身跺了跺脚,咬牙说道:“现在想要救你,也只有一个法子了。”

“你快说呀!”若月迫不及待。

“偷。”冷玉轻吐一个字。

若月立即摇头:“不,这绝对不行。”

“是啊!我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我刚才一直都不愿意说。”冷玉故意唉声叹息道:“虽说主公现在内力全失,可我知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一定不会敢去偷的。”

“公主的意思是主公现在根本就没有功力?”若月心中胆怯,却还是忍不住期望。

冷玉点了点头,分析道:“如果不是主公没有功力,又怎么会甘愿困在我这宫中?刚才主公亲口说要需要闭关疗伤,你也知道的,这闭关期间根本就不能动手,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内力。”

“可是……”若月皱了皱眉。

冷玉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叹息道:“别想了,我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想太多了,先休息休息,要不然等会毒再发作的时候……”

冷玉的眼底掠过一丝恐慌。

若月的脸色瞬间煞白。

冷玉起身准备离开,才走两步却又突然折了回来。

“公主?”若月不解地抬头。

只见冷玉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若月一脸的狐疑。

冷玉叹道:“你要是毒再发作的时候,就将这个搀和着熏香点燃,这个有催眠的效果,可以有助你入眠。也许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若月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张了张嘴,却还没再说什么。

冷玉转身离开,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让隔着墙缝偷看的小丘,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最近这段时间,若月和太子妃的反应都有些奇怪,她存了个心思,想要看看若月到底在搞什么,却没有想到去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她似乎听到她们提及什么主公?

小丘正想着,却看到原本卧床的若月突然起身,焦灼地走来走去,手中的那一包药物已经被她捏的不成形。

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小丘皱了皱眉,窗外一阵风袭来,她顿觉一阵凉意,鼻头一痒,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夜深人静,纵然隔着墙,若月还是隐约听到了动静,厉声喝道:“谁?”

小丘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吱声。

“喵……”太子妃屋子的贵妃猫偏巧从若月的门前掠过。

若月这才放下戒备。

小丘松了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她躲到一边,深深地吸了几大口气,再回来时,却没有看到若月的身影。

小丘不由得一慌,只觉一头的冷汗。

难道她发现了?

突然‘吱’地一声,她趴在墙边再次看去,原来若月披了身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而她的手上拿着的正是刚才太子妃给她的药。

小丘原本跟上前去,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透过门缝却看到太子妃竟鬼鬼祟祟地跟着若月的身后。

小丘心中好奇的很,却不得不退回了房间。

翌日。

“啊……”

一声尖叫将小丘从睡梦中惊醒,她慌乱地披上衣服推门而出,却看到太子妃慌慌张张地从若月的屋子里跑了出来,大喊道:“来人,快给本宫来人……”

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小丘心头不由得一顿。

难道是若月出事了?

昨日应该守夜的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侍卫们也纷纷闻声赶来。

“太,太子妃……”小丫头连忙上前,其他人也是一头的雾水。

“昨夜是你们守夜的?”冷玉收敛心性,厉声质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地点了点头。

“说,到底是谁杀了若月?”冷玉瞪大双目。

若月死了?

小丘虽早有心里准备,却还是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他人早已经面色惨白,纷纷摇头。

那个小丫头原本就是刚刚才提上来的宫女,哪里见过这般的阵势,一听死了人,顿时吓软了腿,瘫倒在地。

侍卫们也是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才推了一人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太子妃的话,昨夜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没有异样?若月会平白无故地死在自己的屋子里?”冷玉阴冷地一笑,视线越过所有的人落在了小丘的身上。

“太,太子妃……”小丘没由得一慌。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么就留了一个小丫头当值?”冷玉冷眼一扫。

小丘连忙下跪解释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昨日早早便睡下了,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也不知道是吗?”冷玉接下话茬。

小丘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

没想到,冷玉却突然冷笑一声,将一个东西扔在了小丘的面前,质问道:“那你告诉,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若月的手上?”

小丘定睛一看,顿时脸色煞白。

冷玉扔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绢花,只是这绢花并不常见,而是冷玉前几日刚刚赏赐给她的。偏巧昨日她带的便是这绢花。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际,哪里还有什么绢花。

“奴婢,奴婢不知道这绢花是怎么出现在若月姐姐手中的,或许,或许是奴婢不小心掉了,被若月姐姐捡了去了……”小丘心中已经隐约猜出了不详的预感,却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呵呵,真是个不错的理由!”冷玉大笑一声,那神情分明是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说辞。

“来人,给我把小丘绑了,禀了皇上交给大理寺好好审理。”冷玉一声令下。

大理寺?

小丘脸上仅剩的一丝血色,也瞬间消失不见。

“太,太子妃,奴婢真的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小丘慌乱地叫喊。

可冷玉哪里听的进去?

“到底真相是怎么样,还是交给大理寺来审理吧!”冷玉挥了挥手,侍卫们已经蜂拥而上,将小丘绑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小丘无力地呻吟。

却也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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