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莉说的这些话，晓曼心头一跳，她也无法找到答案。
如果不是霍燃派人保护她，就算当时她没被冯霓给捅死，恐怕也得脱一层皮。
想到这里，晓曼就沉默了。
沉默间，她上了车，甜甜依偎在她的怀里，不停地问妈妈在跟谁打电话。
听说妈妈跟大姨打电话，甜甜就闹着要跟大姨问好。
如果一来，有些话就不便说了。
顾莉跟甜甜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问道她们娘俩是不是要出门。
“甜甜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太奶奶家，”甜甜天真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所有人都安静了。
“你们一家三口去你太奶奶家……”也许是信息量太大，顾莉都有些懵了。
“嗯，我们一家三口都去太奶奶家。”甜甜天真地肯定道。
晓曼不由无语，估计这消息够顾莉消化一段时间了。
挂了电话，她的心里暖暖的。看来姐姐还是爱着她的，否则就不会因为白天的遇险而自责。
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危急，幸好霍燃派人的保护了她，使她幸免于难。
想到这里，她转头向霍燃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恰好霍燃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久久地没有分开。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中间慢慢流动，燃烧起火苗，再慢慢地成了火焰，烧化了他们中间的坚冰，重新滚烫起来。
“谢谢你。”晓曼的声音低如蚊蝇，但她知道他一定能听得到。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见外的话。”霍燃的上半身倾过来，即使隔着甜甜，仍然依靠向她。“保护妻儿，是每一个男人的责任。”
保护妻儿……他把她看成了他的妻……原来并不存在什么腻烦，故意摔脸子让她知趣离开……原来都是她的误解，都是她自己加戏。
晓曼哭笑不得，忍不住问；“昨晚……”
刚说出两个字，她赶紧又把后面的咽回去。这要命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
她可能就是那种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香油的主儿，心里有什么，那是非吐出不可。如果咽下去，估计能把她憋死。
霍燃微微张睫；“昨晚……”
他似乎在回想昨晚的经过，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我没有碰你。”
要命啦！明钦在前面开车，他们俩中间还隔着个甜甜。他竟然就这么赤果果地说出他没有碰她的话，还要不要她活了！
晓曼的脸颊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由抹汗。说她直接，霍燃这个钢铁直男好像也没委婉到哪里去。
见晓曼羞得扭过头不再理他，霍燃这才明白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
“咳，”他轻咳一声，掩饰地说：“甜甜听不懂。”
“……”晓曼很想捂上他那张嘴，让他别再说了。
“嗯？”甜甜顿时警惕起来。“甜甜听得懂！爸爸没有碰妈妈……”
晓曼只好先去捂甜甜的嘴巴，让她别再说了。
前面明钦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后面这一家三口的对话，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
但晓曼发现，他的肩膀在可疑地抖动着。她从后视镜里观察，看到他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尴尬极了。她决定不再理睬霍燃这个钢铁真男，再次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的隔阂和猜疑全部消失了。
也许霍燃跟她一样呢！两人都属于极不会调情的那种类型。
而且，霍燃比她更直接一些。
想到这里，晓曼忍不住笑了。
“妈妈，你在笑什么？”甜甜立刻就发现了。
晓曼回过头，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解释道：“想到要去见你太奶奶，妈妈的心情特别好。”
这句解释说出来，霍燃的眼角抽了抽，前面开车的明钦肩膀抖了抖。
好在晓曼的脸皮够厚，权当看不见。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俩。
“噢，原来这样啊！”甜甜拍着小手，恍然大悟地样子。“妈妈特别喜欢太奶奶，去太奶奶家的路上就笑了！”
“……”好吧，这应该是最标准的答案。
*
虽说答案最标准，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化解顾晓曼的尴尬。
但是到了任家，甜甜当众说出了妈妈对太奶奶的喜欢，只要想到要见太奶奶，在路上都笑了，大家都将或惊讶或玩味的目光投向顾晓曼时，她终于明白糊弄小孩是要付出代价的。
晓曼就低了头，索性任由他们去说吧，反正她不解释。
方静的脸色很苍白，但她仍然陪伴着任柏全坐在那里，只是再也没有笑容，也没有说话。
任柏全怜惜地看着妻子，知道她能够摒弃成见，肯跟顾晓曼坐在一起，这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方莞如的死让方静深受打击，她一直怀疑是顾晓曼杀害了方莞如。
但毕竟没有证据，方莞如的死已经成为了一个悬案。
方静看待的顾晓曼的目光充满了戒备和敌意，没有一句话的寒喧，只是陪伴任柏全而已。
不管方静如何冷漠，毕竟她是长辈，晓曼还是礼貌地问候了，尽管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晓曼记得，去年霍燃提起过，任柏全怕刺激到方静，就让霍燃暂时不要再回这里。
当时霍燃因为这事儿非常伤心，她为了安慰他，还特意带他去她的娘家。
时隔不到半年，霍燃终于还是带着她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
“阿燃没良心的东西，这么久都不回来看奶奶。”任老太太眼里含着泪花，欣慰地说：“今天终于回来了，还给我带回了孙媳妇。她在来的路上就笑，看得出来奶奶没有白疼你们。”
晓曼不敢抬头，霍燃则应了一声：“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奶奶。”
“晓曼不出国了？”任老太太看来已经知晓了一些消息，比如说顾晓曼需要在国外工作期限满一年的事情。
“等她出国，我就经常带甜甜过来看您。”霍燃接道。
“噢，”任老太太多少有些失望。她推了推怀里的朗朗，说：“去吧。”
朗朗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任老太太的怀抱，来到了方静的怀里。男孩子比较好动，就嚷着要出去玩。
“去吧。”方静冷冷地说：“你的小侄女来了，这里自然就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