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以婚成爱:你好,黎先生 > 第二百八十四章 独自先赶去现场看情况
离车不远的地方,有几块尖尖的石头铺在路中间,划破车胎的大概就是那些石头中一块,车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连备胎也给搬走了,沿路上有些凌乱的脚印,一条长长的脚印刮痕延伸至山崖边缘,警察专业且冷酷得跟她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反抗打斗时被推下了山崖,一种是劫匪杀害了当事人,然后将尸体扔下山崖后逃逸!”

闻言,黎栀几乎不能呼吸,耳边‘嗡嗡’作响,那些话却一字不漏地传到耳朵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山崖边,下面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无止境的黑…

她悬在心头的石头随之加重了一分,压得有些快透不过气来。

夜南浔,你千万不能有事!

此刻他…

是不是就躺在下面等着她去救?!

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跨前几步冲到一个警察面前,揪住他的袖子,急急吼道,“那你们倒是快点派人下去找啊!傻愣在这儿顶屁用?不管哪种情况,不管他眼下是活还是死,你们都要给找到他才行!”

警察仿佛是很理解她的冲动,温言细语,“这位小姐请你稍安勿躁冷静点,我们必须先跟报警的人了解情况,而且还要等分局和武警调来人手,这大山里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还是深夜…”

黎栀打断他,“那到底还要多久,你说个具体时间!”

“最少…也要两个小时吧。”

“什么?最少要两个小时?!然后了解情况也要继续耽搁点时间?搜救又要多久?你们不知道现在是大半夜?在山底下面躺上一夜,没死也会被冻死的!”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恨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不吉利的话,忙用袖子擦了眼泪,“他还可能受了重伤,一分一秒都不拖不得,你们不立刻去找,是想害死他吗!”

见状,警察很无奈,过来看现场的就两个人,而且深更半夜的,要调人也不容易,即使调到人也不一定能找到,为了不刺激家属,他索性缄口不言,见同事正站在车旁就着一个小矿灯记录,默默走了过去。

黎栀亦紧跟在他身后,顺手抄起矿灯,白光闪了几闪,她退到几步外,冷冷道,“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

“这位小姐你可别冲动啊,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我们会尽快展开搜救的!”

“等你们开始搜救没准人都没命了!”黎栀大声吼道,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响亮,一张俏脸更是急得通红一片。

警察拦在她身前,继续苦口婆心,“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也请您冷静一点!”

黎栀一听冷静火窜到头顶,像给人侮辱了似的,提起矿灯往那警察脸上射了去,“你说的好听,如果现在是你的爱人掉到下面且生死不明,你倒是给我冷静看看!”

趁警察被强光刺得别开了脸,她忙绕过他往前走了。

警察应该是新上任不久的菜鸟,大概是没接过类似的大案子,本身有些兴奋,但又没有安抚家属的经验,血气方刚的把黎栀拎小鸡似得拎到悬崖边上,不顾她嘴里叫嚣的‘投诉’之类的话,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矿灯,往崖下一照。

下面是个陡坡,尽是凝了霜的枯草,坡底有小片绿林冒了头,大概是青松一类的树木,余处便是层层叠叠的白雾,浩然连到另一座山头去。

“你仔细看看,这下面望不到头,你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去救?就算你知道路,你有在这样的山里行走的经验吗?这么黑的天,你以为就靠个矿灯就能找到人?你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警察说完收起灯,黎栀再次看向黑魆魆的崖底,如同被砸了一头的冰,头顶的火苗被砸灭了,连同希望一起,她明白力不从心的意思,只能哀哀得蹲在崖边,瞪大眼睛望着那片会葬人的树林子,除了等人来,就真的没法子可想了吗?

菜鸟警察几句狠话冲出口便开始后悔自己的粗蛮,神色懊恼得跟着她蹲下身,“我们办事都要有程序的,救人为先,所以你也不要太着急,搜救队有经验,他们肯定能帮你找到人!”

黎栀只听了几个字于是选择忽略他接下来一连串的废话,夺过他手里的矿灯抱着怀里四处扫射,几道雾光亮嗖嗖地划过山野,她蓦然转头,问,“那这附近总有农户吧?”

警察也算聪明,一听就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指着右手边的路尽头,“那边倒是有个小村子。”

“找个农户给我带路!”她说着站了起来,甚至已经面向右边,矿灯的光照得她一双眼睛澄澄亮亮,像是马上就可以找到夜南浔一般,希望再度在暗夜里点燃。

警察却有些为难,“这个…人家都休息了,这样算是扰民吧?”

黎栀懒得再听他一套套的,不顾礼数地拖他到车里,“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告诉他们,给我带路的给十万块,找到人的给二十万!”

闻言,菜鸟警察眼睛瞪得老大,又看了一眼那辆昂贵的兰博基尼,和她开的那辆宝马,后知后觉意识到眼下那个躺在崖下生死不明的倒霉鬼应该是个大人物!

可什么大人物深更半夜得不带半个人独自开车爬盘山公路?

他小心得瞄了一眼黎栀,这会儿都不敢正视了,想到适才自己凶恶地要把她扔下崖的野蛮行迳,不由捏了两把冷汗。

在泥巴路上行驶了十多分钟便到了村口,零零落落的砖瓦房子,黑灯瞎火的,警察找到户人家敲门,半晌没人应门儿,黎栀走上前赶开他,抡起拳头就往门上擂,‘轰轰轰’得就听见那木板门要被卸了下来似的,警察头上直冒冷汗,这女人胆子也忒大了些,农民可是最不怕事儿的,这样吵醒人家准没好处。

他正想着,就听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叫骂,“敲啥敲!是哪个半夜闯鬼的!”

紧接着门缝隙透出些灯光,木板门吱哑开了,他正要上前跟男主人好言解释,有人比他行动更快,一把将他推上前,小声在他背后叮嘱道,“你别讲太多废话,几句跟他讲清楚。”

被这样警告,他也没好再多话,用方言跟那个男人道,“对不起,有人掉到山崖下去了,这位小姐说,谁给她带路给十万,如果找到了人就给二十万,您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人手的?”

男人思索片刻,怕是骗人的,也不作答,黎栀又指指停在村口的车,警察会意,又道,“你放心,绝不骗人,你看看那车就知道,多少钱小姐都出得起,您只管叫人来!”

男人看看车,又看看黎栀,点点头,“好,我去找找人,给不给钱没啥,忙还是帮帮!”

过了十多分钟,原本寂静的村子沸腾起来,家家户户灯火亮起,壮丁,妇女,老人小孩儿打着手电筒,全奔到村口看热闹,愿意去帮忙找人的有十来个,黎栀点了个壮实的妇女给她带路,又塞了几个壮男在自己车里,剩下的人就挤了两辆三轮儿车跟在后面。

原来下崖的路不在崖边,而是从一条分岔的石子路下坎,穿过大片的林子,就可以到夜南浔坠落的地方。

人多林子里就变得热闹起来,手电筒昏黄的光束交织,树干上爬满了荆棘,男人用柴刀劈了给后面的人开路,不时惊起树上憩息的乌鸦,翅膀一展停在坟头上,“呱呱”叫得阴森。

黎栀暗暗庆幸,还好没冲动,这荒山野岭的,单凭她一个人,还没找到南浔就先被吓死了!

进了林子深处,她不记得上坡上坎多少次,终于到了平坦的地方,那个每次在她摔倒前都会扶住她的妇女用方言说,“这里是半崖,留一部分人在这里找,再分一些人去上面!”

警察立刻跟黎栀的翻译,她点点头。

菜鸟警察忙集合了人,分工完毕后,便领着三个壮男和黎栀一起往上攀爬。

直到这时,黎栀才真正知道警察的好心和无奈,这么大的林子,别说一个人,就算是现在多了这么些人,怕是也难找到。

跟在夜南浔身边这几年,她也算娇生惯养,而现在皮靴上攒了厚厚的黄泥巴,高跟鞋被填成了平跟儿,抓树干的手也积了层黑木屑,往身上脸上一抹,花花白白的,头被树枝刮得散乱,糟糟蓬蓬的,灯光一照,污头垢面,不堪入目,时而还扯开嗓子大喊几声,“夜南浔!夜南浔你在哪儿!南浔!”

菜鸟警察十分不厚道得拿她下崖前美丽优雅的样子和现在对比,得出了一个结论——

女人的美丽果然不是天生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黎栀的体力严重透支,手脚并用几近匍匐状,妇女折了根树枝递给她,指着她的脚说道,“把泥剔一剔,不然鞋越来越重的!”

她感激得接过来,找了颗石头坐下,抬起几公斤重的腿,沮丧得撬鞋上的厚泥巴。

倏然,林子里传来一声叫喊。

她猛得抬头,不远处的几道光束交错闪过,没错,应该是他们在挥手。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木木的站着,又听见那头喊了一声,“嘿!嘿!嘿!找到了,找到了!”

“听见没,他们说找到了!”警察也按捺不住兴奋,蹦得老高。

一回头,石头上的人早没影儿了,眼光四处搜寻,才见那个单薄得身影已经没头没脑跌跌撞撞得往光线那头冲了过去。

黎栀抹掉一波又一波模糊视线的眼泪,顾不得脚下的坑和石头,在树丛中连跑带摔,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越是急,似乎就越到不了,都跑这么远了,那几道朦胧的光雾,怎么也没近点儿!

仿佛是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尽了,才置身在那几道光之中,而她寻了好久的人此刻---

正奄奄一息得半靠在一块石头上,头垂得死低。

那一刻她突然没了往前走的勇气,双脚定在那里,仿若全身的力气都在霎时间被抽空了,只有手指头不停得颤抖着。

夜南浔…

他要不要紧?

是死是活?

“这位小姐不用害怕,他没啥大事!”那个神出鬼没的警察不知何时已蹲在夜南浔身边,像检查尸体般的把他的头掰来掰去。

一句话惊回了她的魂,紧接着怒火中烧,她几步冲上前把警察推开,呵斥,“你离他远点!”

她以手轻拭着夜南浔脸上和额头擦伤的污垢,又拉了拉他的手,跟往常一样结实,还好…还好没断掉,接着她又冲赶开他的警察喊,“快检查下他的腿!”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x光机!”被折腾了一晚的警察也开始没好声气了,但因为找到了人,心里还是高兴的,忙走上前,挪了挪夜南浔的腿,得出结论,“我看不出来!”

黎栀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冲怀里的人唤道,“夜南浔!南浔!南浔!听得到我叫你吗?”

“他都昏过去了,怎么听得到?”菜鸟警察十分客观得分析着,突然他睁大眼睛,稀罕得看着‘昏过去’的人眼睛张开了一张缝。

“暖…心…”夜南浔似梦非梦地望着眼前的人,光线刺得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我只是…虚弱,快送我…去医院!”

“南浔,夜南浔!”她连叫了几声再没回应,估摸着他能说两句话已是费尽了力气。

这时几个男人又围上前,其中一个道,“我们几个一起背他上去吧!”

黎栀点头起身,两个男人,一个扶一个背,菜鸟警察靠到她身边,喜悦道,“找到就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她望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想轻松的喘口气,却现呼吸困难起来,眼前的景像亦越来越模糊,如坠云雾里,白茫茫的,只有心落回了原处,还好找到他了,还好…

昏过去前,她还听到菜鸟警察急急的叫唤,“喂,这位小姐你没事,喂,喂…”

要知道,有时候菜鸟警察也能顶点事的!

“大人物,大人物!我的天!”医院的病房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飘来荡去,嘴里喃喃自语,过往的医生病人通通无视——

“呦,小张,你到了啊?干嘛不进来?”黎栀拉开病房的门冲他喊道,菜鸟警菜蓦然止步,裂嘴一笑,嘿嘿两声,摸了摸头进去了。

菜鸟警察自毕业后才被分到小镇,上任还不到一年。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时的好心竟然救了市长千辛万苦才拉来的投资商!

昨晚将两人送到医院后,女的倒是很快就醒了,男的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腿伤到了,加上在夜间冻了几个小时,冷昏了而已,休养一个礼拜应该就可以恢复。

原想着公事公办,做完笔录就该回去查案了,谁知一大早起来就接到同事的电话,语气酸溜溜的,这才知道小镇派出所在昨夜被市长,招商局长统统‘关照’过了,而他也要赶到医院‘说明情况’。

这些在他飞黄腾达前不可能面对面的大人物,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只是对他微微颔首,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受到这些人的关注,菜鸟警察就不再是菜鸟。

所以,他现在说的话对以后的仕途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可是——

“其实昨晚是夜太太坚持要下崖救人,并想到找附近农户帮忙,如果不是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后果不敢想像,而我…只是做了一个警察该做的,不敢居功!”话说完,他不敢看几个大人物僵硬的脸色,心里叹息一声,自己就是当菜鸟的命。

黎栀和夜南浔显然没想到他会放弃大好的机会,她偷偷眨了下眼睛,夜南浔会意,对市长笑道,“张警员很谦虚啊,我太太刚刚已经讲了事情的经过,昨晚多亏了他的帮忙,而今天他也不居功自傲,N市有这样的警员,相信是N市老百姓的福祉。”

闻言,市长登时松了口气,只要这次谈的投资没有泡汤就行,忙笑着开口做了个顺水人情,“哪里哪里!夜总无碍已是万幸,小张同志也是值得嘉奖的!”

众人也都礼貌客气得笑起来,只有小张还在为自己说了实话懊悔。

医生进来检查,众人告辞,警员小张也跟着准备离开,被夜南浔叫住。

“栀栀,你帮我去楼下买份报纸。”他对黎栀说。

等她出了门后夜南浔也随后支开了许安,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小张两人。

“张警官,说说她昨晚上的情况吧。”

于是小张把昨夜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后又强调,“昨晚本来是要等搜救队的,保守估计救您的时间要迟两个多小时或者更久,但夜太太却一分一秒都等不了,甚至不顾危险的自己下崖去找您,后来找到帮忙的农民后,本来我跟她都可以不用下崖的,可她还是跟着大伙进了林子,为了找您,她受了不少苦!”

小张说着抬起头,这才正视那个在电视,杂志上经常可以看到的男人,虽然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却丝毫不损他英武的气势,难怪那笨女人拼了命也要去救他!

“我没想到大城市养尊处优的女孩子那么能受罪,您看她的手就知道,被刺刮了好多伤痕,她都没吭一声,事实上她早就累得撑不住了,但还是坚持着,找到您后没多久她便体力不支得晕了过去。”

闻言,夜南浔抿紧了唇,头转向窗外,阴沉灰涩的天空,没有下雪。

半晌,他开口,“这就是你在市长面前说实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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