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不由得自嘲地笑起来。

“我竟然像个傻子似的把你当做同类,原来你是那种在外面混不好就要回去继承亿万财产的富家少爷呢。我说呢,你不在乎钱不在乎地位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你什么都能拥有。”他挑眉。“可我们不是啊,我们在底层爬了这么久,见不得光,你说当我们当成兄弟,但是从来没有给我们回馈。自己过着富家生活,让我们永远爬不起来。”

大佐抬起头红了眼,绝望地看着唐涢清,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们从来不是同类人,是我高攀了,唐大少爷。”

唐涢清看着此时坐在自己眼前的大佐,有些伤感,“从来没有高攀,在我最艰难的那些日子,在我背井离乡找卿卿的时候,陪着我的是你,我对你感激,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外人,是兄弟更是亲人。但是大佐,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只能念在以前的关系上不报复你,你把防御网还给我,从此天归天,地归地,你我之间就是陌生人了。”

大佐抬起头,“不,从此天归天,地归地,但防御网归我。”

“你真的要这么执迷不悟?”

他蓦地轻笑,抬头坚定地看着唐涢清,“反正我已经是个恶人了,无论什么事我都不在乎了,走官司?好,那就走吧。”

唐涢清看他这幅态度,也明白了,自己劝不动眼睛和心都是瞎了的人。

他起身,“沈助理,我们走吧。”

沈依林走过来,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我是段总的私人助理,如果你改变想法,联系我。”

大佐看着这张名片,冷笑了两声,伸手将名片撕吧撕吧碎成几张纸片扔在脚边的垃圾桶里,“不用了,我不会联系你们,你们也别来找我了,官司上见。”

唐涢清道:“不用管他,我们走。”

沈依林转身跟上唐涢清。

等他们走后,大佐靠在沙发的靠枕上,望着头顶的吊灯出神。

自己都是作了些什么孽。

两天过去,法院传票过来,大佐被弗尔斯集团的人喊到公司去见律师。

他刚进去办公室就被乌泱泱一群人给震惊住。

头一回来的时候没多少人,这次整个议会室都坐满了人。

弗尔斯集团的最强律师团。

他看到有个位置空着,径直走过去坐下,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个女律师用英文问他。

“大佐先生,马上就要到了庭审的时间,这里我们有些事情要提前给您安排好。”她身后把一份文档推出来递给他,“这上面是对方律师有可能会提问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希望您背下来,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大佐抬头看了眼这么厚的文件,诧异道:“庭审就一周了吧,你让我在一周时间把这么多东西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是的,一个字都不能错,因为法律是很严谨的,有时候您用错一个字都会成为对方律师的驳点。”

“麻烦。”大佐不耐烦地吐槽道。

桌子那头,金发碧眼的男人挑眉,面色不悦,用着拗口的英文道:“你要是不想坐牢,那就一字一句背下来。”

大佐收到律师函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如今又看到弗尔斯这幅吊炸天的样子,他内心的火苗蠢蠢欲动。

“现在也不只是我想不想坐牢的问题了,而是你们弗尔斯想吞下这块肉必须要求着我配合你们。”大佐摊牌了,“我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些东西我不可能一字一句完全不错地背下来,既然你们揽了担风险的事,就要做好担风险的准备,自求多福。”

议会室内的气氛极其紧张,律师团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默不作声。

弗尔斯听了他的话,讥讽道:“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给你找了最强的律师团,也请你,拿出最好的水平,完成我的律师团交给你的任务。”

“互相利用,我觉得更像是被利用。”大佐拿起那份文件,随意翻了几页,看到上面的文字。

只是一眼望过去,十条答案有九条在撒谎。

甚至在其中含糊了华裔第一黑客T的身份,没人知道T是谁,唐涢清也不会把自己是T的身份抖出来,见不得光的身份。

大佐冷笑一声,“这场官司之后,那个防御网是不是就彻底是我的东西了。”

“我觉得你搞错了。”弗尔斯纠正道,“防御网已经被我们弗尔斯集团全权收购了,它不是你的东西,是我们集团的东西。”

大佐怔了会儿,扑哧一下笑出声,“原来我还真是被利用的,反正抢到了是你的,抢不到是他的,我呢?我有什么?呵呵。”

“你有钱,你最想要的就是钱不是吗?你们这种底层的人,无论给多少钱都会心甘情愿地替我们卖命。”他道,“就像我的未婚妻,哪怕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也是为了钱心甘情愿的嫁入我们家族?”

“不关我的事。”

弗尔斯道:“我知道在几天前,段庭晸的人去找你了,反正无论你怎么样,段庭晸都不可能在我手中赢下来这场官司。”

“弗尔斯集团比帝国集团强?”大佐突然问,“虽然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但是帝国集团掌握全国经济命脉,我不相信一个弗尔斯能和帝国集团抗衡。”

“我说过了,段庭晸他能掌握中国经济命脉,是因为你们国家太愚笨无知,一群蚂蚁中个头大了点的,难道就不是任人捏死的蚂蚁?”

大佐攥紧了手心,他抬起头看向那头漫不经心待在这间房里的男人,“愚昧。”

“中国不是有个词叫做跳梁小丑吗?他段庭晸现在就是跳梁小丑,别以为昔日他帮助过我们,我就会对他客气有加,他不配。”

大佐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他站起来,“我中立,开席什么也不会说,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你就自己跟他打吧。”

周边律师团连忙喊住他。

“大佐先生,您这样鲁莽地做出决定,我们——”

但是他走出门的动作丝毫不带犹豫,直接大步跨离,重重地甩上门。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由于房间是背阴面,所以屋内有些潮湿。

大佐瘫坐在沙发上,桌面上的垃圾食品包装袋都还没有扔掉,加上环境问题,很多没有吃完的食物发了霉,有些恶臭。

他回想着弗尔斯对他说过的话,他从一开始就瞧不起他,说利用,其实还不如利用,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下贱,是贫民窟里走出来的穷人。

大佐不由得冷嗤出声,嘴里低骂句煞笔。

他猛然想起一个人来,既可以不经过唐涢清,又能满足他报复弗尔斯的愿望。

他开始低头在桌面上翻找,但是桌子上的东西实在太多,他随意翻了几下桌上的东西全都撒了,该掉在地上的掉在地上。

大佐急了,名片呢?

他突然想起什么,跪在地上在脚边的垃圾桶中一阵翻找,最后气得把所有垃圾都倒了出来,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张被撕碎的碎片。

他手忙脚乱的把所有碎屑都找出来放在桌上,一个个拼上去,终于在这张粉碎的名片中,他看到了一串号码,为了好好保护这拼好的碎片,大佐又去杂物室翻找透明胶带。

灰头土脸一阵折腾,终于将名片给弄好,他照着上面的数字拨打过去。

很快,电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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