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辰,你放我下来!”
宋宛芸气急败坏道。
眼神时不时从一旁坐在木椅上的慕容离身上瞟过。
安悦辰笑得一脸灿烂,“到手的美人,岂有说放就放之理?”
说罢,他似觉得不够,上下抖动着抱着宋宛芸的手臂,掂量着,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慕容离他克扣你的伙食?”
“不是嘶——”
由于安悦辰的粗暴之举,直接将她背后的伤口颠得再次传来阵阵疼痛。
她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也又重新冒了出来,“你先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完全,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安悦辰一脸震惊地抱着瘫软的宋宛芸,问道,“她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昨天不还没事的吗?”
他噼里啪啦的三连问直接将慕容离的眉头问得直皱。
慕容离将自己还保持着抱宋宛芸的手收了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她。
“刚刚太妃来过一趟。”顿了顿,他又道,“她们在药草院待了很久,而我不在……”
“太妃?”
这两个字一处,安悦辰也不禁收敛了一贯嬉笑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本来太妃是你的生母,有些话不该我对你说。但是现在她已经将手伸到了小芸儿身上,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要告诉你,你的母妃待你并非你待她那般交心,你可能没有察觉,但每次遭殃的都是小芸儿!”
“每次?”
慕容离抓住了关键词,“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身为她名义上的夫君,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能知道些什么?”安悦辰没好气地回道,“我也是昨日你让我帮忙照顾小芸儿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好在太妃宫里跪着受罚……”
安悦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了慕容离听。
随着他的讲述,慕容离原本阴沉的脸色越发变得吓人。
末了,安悦辰叹了口气,提醒道,“臧氏虽然现在还没有对你出手,但是看她现在失控的模样,怕这一天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慕容离坐在木椅上,对安悦辰的话没有做出一点反应。
但安悦辰却是知道他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及时住了口,不再多言。
宋宛芸醒来的时候,是被背后传来的撕裂痛感惊醒的。
她趴在床上,用手往自己后背摸去,轻轻数了起来。
一二三……
一共七条痕迹。
指尖时不时触碰到伤口,引得她又吸了一口凉气。
宋宛芸发誓,这些账她总有一天要悉数奉还!
她正暗自想着,房门被突然推开,阿欣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见到宋宛芸睁着眼睛,很是欣喜。
“王妃,你终于醒了!”阿欣的两只眼睛通红,不知是因为一夜未睡,还是因为她背后的伤势哭了一宿。
她冲阿欣笑了笑,虽然身上依然提起不了多少力气,但她还是艰难地伸手拉着阿欣,安慰道,“放心,你家王妃福大命大,没这么容易出事。”
那些伤害她的人都还活着,她在他们身上吃过的亏结下的仇都还没有算干净,她才不会轻易让自己出事!
阿欣点头,咧嘴冲宋宛芸硬生生挤出来了一道微笑,“不管怎么样,王妃你没事就好了。”
阿欣的笑太过于单纯,不掺杂任何杂质,是真的一心为她身体着想而发出来的感叹。
宋宛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汩汩暖流流过。
蓦地,她想到了件事。
“王爷呢?”
阿欣如实回答,“在大堂……王妃,王爷他……很不对劲。”
阿欣刚刚交代出来慕容离的位置,宋宛芸便不顾身上的疼痛下了床。
直接冲出了房门。
整整一夜,慕容离都坐在安靖王府的大堂正位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路过的每个家仆,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大堂传来的低气压。
宋宛芸见到慕容离的时候,也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王爷。”
她轻声唤道,朝他走了去。
他微微抬眸,瞥了她一眼,“有事?”
所有人见到他这个模样,都怕得会主动避开,只有她见到后一愣,反倒还贴了上来。
“王爷,妾身只是想问下,王爷昨日……”
她本来是想问,慕容离昨日有没有将她给的药饮用。
但目光触及到他身旁放着的空荡荡药碗,她噤了声。
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及时改口,“王爷可是有什么忧愁之事,若是可以不妨告诉妾身,妾身或许可以帮王爷解惑。”
慕容离阖了阖眼,幽幽道,“正好,本王有问题也想要问问你。”
她满腹疑惑,还没等开口问。
便听到他话锋斗转,问道,“你几次见母妃,是不是情况都和昨夜一样?”
宋宛芸微微一愣,他是在问太妃平日里还有没有刁难她吗?
这该怎么回答……
她眼神一闪,转身拎起桌上茶壶,“王爷,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清早雾气还是太重了,妾身去给王爷泡杯茶暖暖身子。”
说罢,她借着泡茶之名溜了出去。
太妃是他的生母,她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好在一旁指手画脚。
这一番躲避回答的举动,虽然没有直面他的问题,却也算是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小芸儿,你在干什么?”
躲在大堂外,领着茶壶打量着慕容离举动的她,猝不及防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个正着。
宋宛芸想也不想,深怕被慕容离发现自己还在这,转身拉着安悦辰离开了大堂。
穿过小径花池,一路来到了伙房。
路上的人见到宋宛芸两人,眼里无一不是震惊,脚步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向他们行礼。
到了伙房,她才松开了他的手。
先是催促里面做早膳的人加快速度,随即才问道安悦辰。
“你有事你不去找慕容离,干什么好端端站在我身后吓我?”
安悦辰折扇一开,给她扇了扇风,“你先消消气,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他来的,正巧遇到了你鬼鬼祟祟站在那里偷窥他,便想逗你一下。”
说着,他神情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谁知道小芸儿眼里只有他一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靠近,真是太伤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