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潺跪在凤凝烟脚边,看着兰珠的惨状,早就把之前想要取代兰珠的心思给忘光了,只是抱着皇后的腿,哭喊道:

“娘娘!够了!兰珠姐姐知道错了……求求您快让景统领住手吧!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凤凝烟看着雨潺哭得泪人一样,她的心更是如同刀割。

雨潺还能哭,可是她凤凝烟却连悲伤和心痛都不能表达出来。

她冷冷道:“接着打!”

一棍接着一棍,无情地落在兰珠的身上。

很快,兰珠就不再哭喊,景棋眼睁睁看着她昏了过去,惊得一把丢落棍子,俯身便唤:“兰珠!兰珠!”

兰珠并没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惊惧不已,心想这丫头莫不是真的那么单薄,还不到二十棍便被打死了……

凤凝烟只觉得腹中异动更明显,甚至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太持久的剧痛,她下意识一把捂住了腹部,一手抓住雨潺的手,脸色更加惨白。

“娘娘,您怎么了……”雨潺立刻感觉到凤凝烟的手凉的像冰块似的,吓得急忙起身扶住问道。

这一声呼唤,惊得太皇太后也站起来走到凤凝烟身旁:“皇后,你要不要紧?可是阵痛吗?”

人群后的庄思婕和秦窈娘闻言,也顾不得合适不合适了,都直接冲到凤凝烟身旁。

凤凝烟只觉得身下有一丝温热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下坠的痛感。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难掩欣喜:“孩子……孩子要来了……”

大家一听这话,全都慌乱起来,太监们一哄而散,跑出去传太医和接生嬷嬷。

宫女们也都按照之前凤凝烟早就安排好的分工,各自去准备分娩要用的东西,铺床、遮挡,打水、烧水……

凤凝烟看着景棋,景棋会意,当即抱起兰珠,趁着人乱嘈杂,将兰珠抱出正殿,并命心腹的手下回千秋殿,将皇后即将临盆的消息告诉沈凌绝。

掐了人中之后,兰珠才悠悠醒转,看见一脸关切的景棋,不由抬头看看四周,才知道自己被带回了房间。

“娘娘她……还好吗?”她忍痛结结巴巴地问。

景棋点头,侧过脸,不忍看兰珠憔悴的面容,沉声道:

“娘娘要分娩了,我已经让人去取化瘀消肿的药,一会儿让宫女替你敷上……皇上想必已经到了,我得走了,晚一些再来看你。”

“景棋!”兰珠却一把抓住了景棋的手腕,将他拉近,低声道:“你带我回正殿好吗,娘娘分娩,我不能不在她身边……”

“可是若是太皇太后见你醒了,万一要打完余下的棍数……”景棋哪里肯答应。

“不要紧,你来打,我定挨得住……我要去看着皇后娘娘,求求你了……”兰珠死活不放手。

景棋拗不过她,只好把她带回椒房殿中。

殿中已经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们跑进跑出,混乱之中,只听外面有人传报:“皇上驾到!”

声音未落,沈凌绝的身影已经如旋风一般冲进了正殿,便要往寝殿里走。

寝殿门外,太皇太后与和昭仪、胡晴汐、庄思婕等人都在焦急地踱步,见皇帝来了,太皇太后立刻站在寝殿门口,不肯让沈凌绝进入。

妇人产子,产房之内血腥气重,都说是于男子不利,更何况沈凌绝是一国之君,万一收到冲撞,更是了不得。

沈凌绝虽然和凤凝烟争吵了一回,临睡前气都没消,可是听说妻子就要分娩,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想陪着妻子度过这个坎而已。

被太皇太后阻拦,他分外地恼怒烦躁,但大家也都是劝,挡在寝殿门口,让他一步都无法靠近。

无奈,他也只能暂时听从太皇太后,与太皇太后一同在东侧殿等候。

胡晴汐下意识跟随太皇太后便走,没想到和昭仪却一步都没有挪,不由问道:“昭仪姐姐,你不去陪伴皇上和太皇太后么?”

和昭仪看了一眼旁边的庄思婕与秦窈娘,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分娩,本宫是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妃嫔,自当守着皇后娘娘。熙嫔妹妹先去东侧殿吧,一有好消息,本宫立刻派人去通传。”

胡晴汐微微挑起嘴角,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太皇太后一走,庄思婕与秦窈娘便准备进寝殿去服侍凤凝烟分娩,脚步还没迈过门槛,就被和昭仪挡住了去路。

和昭仪双臂伸展,将二人挡在殿门口,扬起下巴倨傲地道:

“瑄王妃难道没有听说傍晚的事情吗?瑄王都已经被禁足于王府,你身为王妃,也该懂得避讳,怎么还能出现在宫里,在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招摇?生怕皇上和皇后感情太好么?”

如今寝殿门口已经没有旁的人,和昭仪说起话来已经是毫不顾忌,肆无忌惮。

庄思婕是相信羽苏和凤凝烟的,但是羽苏被禁足,也多少说明了皇帝的态度是介意的。

如果沈凌绝相信凤凝烟和羽苏是清白的,就不会这样公然禁足刚立下汗马功劳的王弟。

秦窈娘屡屡阻挡庄思婕为兰珠出头,也正是这个原因。

所以和昭仪的讽刺,让庄思婕无言以对。

和昭仪见庄思婕无话可说,更是咄咄逼人:“这里有本宫就好,瑄王妃赶快回府去陪瑄王禁足吧,或许认错的态度好一些,还能换回皇上的欢心,保住你们瑄王府的荣华富贵。若是在这时候给皇上添堵,怕是三个月禁足要变成一年,三年,甚至有可能和当初的废太子、晟亲王一样下场。”

庄思婕听罢,怒不可遏,指着和昭仪说道:“皇嫂和我家王爷清清白白,有何畏惧!你小小一个昭仪也敢对本朝王妃张牙舞爪,该当何罪!”

和昭仪冷笑道:“本宫可是为了你和瑄王好啊。不管清白不清白,宫里已经有人议论皇后娘娘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而且被皇上亲耳听见,当时就处死了议论的人。你说,现在皇后产子,你瑄王妃在这里,要让人怎么想呢?”

说着,她放下手臂,料定了庄思婕不敢再进去一步。

她阴恻恻地靠近庄思婕,低声道:“旁人怕是会以为,你要来看看孩子和瑄王像不像,或是因为妒恨,想要对襁褓中的婴儿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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