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的时候他一个人打三份工，为了给我交高昂的住院费，他连水都舍不得喝一口。凌先生从来不和别人说自己的为难，就算是那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把热腾腾的饭菜给我送来。”
林阿姨陷入了回忆，一贯平静的脸上也有了一些悲恸和感激，明白童瑶这是想要了解凌子言的过去。
“我和他认识的那时候，他父母家人刚刚出事，颓废的流落在我家门口，我只是收留他住了一夜，他给我的回报却是让我重生。他的成功绝对不是侥幸，都是他的汗水和努力给的回报。凌先生他太不容易了，好在好人有好报。”
“我明白了。谢谢你林阿姨，让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童瑶扶着茶几站起来，有些事情她一直在逃避，也一直不敢去面对，现在她要去弄明白。
为什么时晋谦不要孩子，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的绝情，路人都看不过生命的凋零，他身为父亲确狠心如斯。
果然如林阿姨说的一样，她为童瑶准备的食物都是精心准备的，不奢华却迎合了童瑶现在刁钻的胃口。
打定主意后童瑶反而安心了下来，她在等凌子言的再次到来，有些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实在说不清。
让童瑶诧异的是当天半夜，凌子言就来了，车子的远光灯打在窗户上，白色的窗帘骤亮把一向浅眠的童瑶惊喜了。
翻身起来就看见停在院子里的车子，熄火后里面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院子里橙黄的路灯让童瑶可以清楚的看见来人就是凌子言。
踩了双拖鞋，穿着睡衣童瑶下楼去了，楼下林阿姨已经起来了，只开了一盏小灯。
“凌先生回来了，不是说在外省吗？”林阿姨平日淡定无比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起伏，有欣喜还有一点讶异。
“怕童瑶担心故意那么说的，今天把手上的事情放了放抽空上来的。这些天你们还好吧？”凌子言把自己的包递给林阿姨，低头换鞋。
“很好，只是今天童小姐情绪有些低落，问了一些你以前的事情。凌先生脸色不好，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琳达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我怕她说什么，偏偏她就说什么。我上去看看她一会儿就走，你不用忙活了。”
童瑶下楼的脚步僵在原地，本来就猜到了一些，在听见底下两个人的对话，就更加肯定了。
正想下楼去，凌子言就朝楼梯间走来，抬头的刹那就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
“小童？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凌子言大概是没有想到童瑶会出现在这里，惊讶后很快就恢复正常。
“你回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凌大哥，我们谈谈吧！”
“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女孩子熬夜不好。”凌子言几步就上了楼梯，高大的身影靠近时，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些日子你要应付时晋谦的恶意针对，很辛苦吧？”
“没有的事。那点小事我可以应付，你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弱。”
凌子言本来就有些憔悴的脸，在壁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尴尬，镜片后的眼睛能清楚的看见红血丝。
“去书房吧！我想和你说说我的事。”童瑶转身往凌子言的书房走去。
“事情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难，这些我还是可以应付的。”凌子言跟着童瑶走，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凌子言的书房和他的温和完全不一样，黑白色系的装饰略显凝重。
在书房坐下，明亮的灯光下凌子言憔悴的脸表露无遗，身上的白色衬衫皱巴巴的穿着袖子挽到了胳膊上，露出一对结实的手臂。
这样的不着边幅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一向儒雅，万事胜券在握的男人身上。
“今天我以一个委托人的身份和你谈话，凌大哥不用顾及别的事情。”童瑶指着办公桌后的椅子对凌子言说。
现在她只是当事人而从来不问她出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狼狈的凌子言是她的代理律师。
“小童,我虽然是律师，但我们是朋友，你就像是我妹妹一样，有什么难的事情你说就好。”
凌子言没有走到办公桌后面，反而在童瑶身边坐下，随手还给童瑶倒了一杯水。
“谢谢！”温热的水杯从指尖暖进童瑶的心里，她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了，“我想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这件事的谜团解开的话，或许也能解了你眼下的困境。”
“小童，我要说的是，如果那件事对你伤害很大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多想。放开心怀，很快就会过去。”
“过不去的。”童瑶轻轻的摇摇头，想给凌子言一个笑脸，可惜怎么都做不到，“现在在我心理留下了阴影，恐怕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是时晋谦对你家暴吗？那天你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如果是真的家暴，我就是豁出去身家也要把时晋谦那丑恶的嘴脸公布于众，好让你早点脱离噩梦。”
凌子言脸色大变，看着童瑶左手大拇指上那条几乎横贯了手指的伤疤，抿唇神色凝重。
“不是”
童瑶再次摇摇头，时晋谦从来没有对她家暴过，两个人在一起做的最多的就是床上那些亲密事，这些不算家暴，但是亲手抱着她送上手术台，想要扼杀她的孩子，这简直比家暴更加让童瑶没法接受。
“不是？”凌子言不敢相信的看着童瑶，想到什么后，他的神色又黯然了些，“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小矛盾？你离开时晋谦是受不了他花名在外？”
这话够直截了当了，要不是一直都知道凌子言温和可亲，会让人误会这是一个像李博文那样的毒舌男。
“都不是。”
童瑶坚定的道，即使这几年时晋谦一直游离花丛，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时晋谦怎么样，一心只盼着时晋谦能够有朝一日回心转意。
这份情在她心里就是执念，在时晋谦或者旁人眼里，恐怕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