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月后,韩朝阳联系我了,说要带我去一家赌场看看,介绍几个人给我认识。
有一家赌档必须有熟人介绍,才能过来。否则不让进。
一进门,见里面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一呼吸都有些呛人。这里的赌客却好像一点没觉得,他们一个个叼着烟,涨红着脸,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在赌桌旁赌着。
这里一共才三张赌台。第一张赌台一群人坐在那儿正炸金花。间的一张是百家乐。玩的人也不少。最吵的是里面的那桌,还没到跟前,听一群人大声喊着:“大、大”“小”。不用过去都能猜到,那桌玩的是色子。
韩朝阳给我介绍道,其中一个出名的赌徒——阿甘。
韩朝阳对这里倒是挺熟,好几个人都和他打招呼。而我一直四处看着,好半天才发现阿甘在最里面的一桌玩色子。
我们几个走了过去,见赌桌红彤彤的都是百元钞票。而这些赌徒们根本没人看我们,眼睛都盯着色盅,一个个红着眼大声喊着。
我看了一会儿,也看出点门道。这赌法并不复杂。面有多种选择让人压。赔率高的有豹子,顺子。还可以直接压点数。如你可以直接压十点,只要三个色子开出来十点,庄家会按相应的倍数赔你。但这几率实在太小。成功率最高的是压大小。
阿甘出手挺阔绰,一般都是几千几千的压。他也是直接压大小。不过他运气似乎不太好。我到那儿之后,见他连压了四手大,但却连出了四手的小。
韩朝阳一见赌,眼睛直了。他在我身后捅了我一下,小声的说:“安小宇,你跟把小!这把还应该是小!”
这是赌徒的心里,他们也没有根据,完全凭借感觉。但却把自己想象成赌神一样。
对于赌,我并不敢兴趣。十赌九诈,十赌九输。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韩朝阳见我不肯压,在后面急的直跺脚。恨不得把我拽到一边,他到前面来压。
而我一直盯着阿甘,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啪的一下摔在大。嘴里还骂着:“妈的,我还不信了。有能耐再给我出把小!”
众人压好后,庄家开始要色子。一阵叮叮当当的摇晃之后,庄家把色盅打开。见三个色子分别是2、2、4点,一共八点,还是小。
韩朝阳一见是小,气的在我身后轻轻打了一拳,嘟囔着:“让你压你不压,可惜了这把!”
我也没吭声。而阿甘在那儿气的直啪赌桌。庄家把钱收好,输赢都赔付完之后。又开始下一局。
阿甘似乎输急了,他从手包里掏出一沓成捆的钱,一看是一万块。他想都没想,直接扔到了“大”。而我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直接扔在了小。众人开始纷纷下注。
有压一百的,也有压几千的。但最大的注是阿甘的一万。
庄家见众人压好后,两手摁着色盅,大喊着:“压大赢大,回家买台大宝马;压小赢小,回家买块小金表。买定离手,准备开盅”
说着拿起色盅摇晃起来了。我也不看庄家,盯着阿甘看。阿甘皱着眉头,满脸通红,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庄家手里的色盅。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庄家摇晃了好一会儿,忽然把色盅往赌桌一放。整个周围一片安静,所有的目光都集在色盅。庄家慢慢的把盅套拿了起来。
三个色子的点数也逐渐露了出来。第一个露出了六,所有人都认为这把肯定是大了。
包括我也是这么想的。接着另外另个色子也露了出来。竟然是两个“一”点,一共八点,还是小。
见阿甘咣的一拳砸在赌桌。他这一拳很用力,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韩朝阳见还是小,在我身后嘟囔着:“可惜了,压的太少!安小宇,这把不好说了,要不你压大。应该跳一把了”
我也没吭声。庄家开始赔付。
我赢了二百块钱。庄家随意的在钱沓里拿出二百扔给我。但我心里其实是想要阿甘那沓钱里的,只要把他经手的钱给我。我有机会试探阿甘。但他那一万块是整捆的,庄家并没拆散。
已经连续出了六手小了。一些胆小的赌客有些不敢压了。有人嘟囔说,这色子今天有点邪。总是出小。
阿甘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珠。我来之后,他最低得输将近三万了。之前输的还没算。
他在手包里一阵乱翻,拿出大概有一千多块钱。钱很散,面还有几张五十和十块的。看来这是他最后的赌本了。
阿甘拿着钱,并没立刻下注,他回头朝人群大喊一声:“老板,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年人走了过来。阿甘冲他嚷着:“给我拿两万块钱过来”
老板一听笑着答应:“阿甘哥用钱还不好使吗?等着,马来!”
这也是赌档盈利的一种手段。如说借给赌客一万块,一天的利息是百分之十,也是一千。三天之内如果不还。三天之后按照一万三收利。一天也是一千三。以此类推。如果还不,用不几天,利息多的吓人。外界把这种专门放贷的叫“自来水公司”。
老板把钱拿过来后,阿甘连着手里的一千多块钱,一起又都压在了大。我见他下注,把手里的四百块压在了小。
强子也在我旁边嘟囔:“都六手小了,还能是小吗?”
我也不理他。众人买好,庄家开始摇色子。好半天,准备开盅。色盅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笑了。三个色子各是1、2、3点。不但是小,还是顺子。
阿甘已经气的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庄家开始赔付,赔到我时。他从阿甘那沓钱面拿出四百块,给我扔了过来。
我拿起这四张钱,在手里逐一看了下。接着看着庄家说:“庄家,这可不行,你给我这钱是假的!”
阿甘也看到这是从他那些散钱里抽出来给我的,而我一提钱是假的。似乎碰触了他的神经,他马瞪着眼骂我说:“你踏玛是不是瞎啊?这踏玛是假钱?老子是有假钱也不能往这里带啊”
阿甘说的是对的。赌档里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赌博出千的,另外一种是用假钱的。这要是被东家发现,一般都得留下点什么,不然别想从赌档出去。
我明明知道这钱是真的,但我还是故意说:“不可能,这钱一看是假的。你怎么不承认呢?”
阿甘输的本来很惨了。被我这么一闹,他更糊涂了。他忽然气急败坏的从兜里掏出几张崭新的一百块,把手伸到我的眼前,使用摇晃着:“你个大sb,农村来的吧?这踏玛才是假钱呢。你踏玛个山炮!你这只野鸡!”
这回我才放心。这么看阿甘肯定是和假钞拖不了干系。原来我还怕他只是从别人手里买点用。可现在从他输钱的速度,还有兜里时时带着假钞的样票来看。假钞这事他是跑不了了。
强子一见阿甘和我张牙舞爪的,他眉头一皱。要往前凑。我忙拉住强子,冲阿甘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眼神不太好”
说着,我带着他们几个出了赌档。到了门口,我马叮嘱说:“你们几个一定看住阿甘。他哪儿你们跟着。但千万别动手。也不能让他发现”
强子一拍匈脯,主动说:“你放心吧。我盯着他,他肯定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