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靳砚快步上前,那张清冷的脸顿时阴沉,扫视这一屋子的佣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靳绵绵抽噎的声音在靳砚进入房间那一刻停止,伸出双手朝着来人了喊道,“爸爸。绵绵疼。”

靳砚眉峰紧蹙,板着脸看着坐在床上,抽抽搭搭的小人。

“知道错了吗?看你下次,还要不要偷着跑出去,一天就知道闹腾,没一点女孩子的样。”

“爸爸。”

小如蚊蝇的声音,低声的控诉着,委屈巴巴的小手在胸前缠绕,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生气的人。

爸爸又生气了,可他都不关心自己手手受伤了。越想越觉得难过,“才不要认错,不认。”

倔强的扳着小脸,这跟靳砚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一大一小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

房间内一片寂静。

良久。

小包子终于撑不住了,摸着自己受伤的手,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还凶我,就知道凶绵绵,也不来看绵绵。爸爸坏。”

靳砚心一下子就软了,上次靳绵绵也是控诉他不来看她,这一次也是,不过一个小小的愿望。

他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揉了揉小包子柔软的发丝。

“爸爸,工作太忙就没时间来看绵绵。所以绵绵自己要乖。怎么能在家里闹腾。让人心烦。”

这是靳砚为数不多温柔的与人说话,也是为数不多哄人的时候。

“爸爸是说绵绵让人心烦了吗?哇哇!”靳绵绵听了一半的话,又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圆滚滚的往脸颊上滚下来。

“才不是工作忙。绵绵都知道,爸爸这几日一点都不忙。”

“不忙,就是不来看绵绵。”

靳绵绵哇哇的哭着,声音不止,靳砚不知要怎么安抚,起身坐在她身侧,小包子乖巧的抓着靳砚的手,打着嗝又抽噎着,脑袋靠在靳砚手臂边,低声道,“爸爸。”

“绵绵就想来看爸爸,才受伤的,不是故意的。”

“好。”

靳砚柔软的地方再次被戳中,回眸看向身侧的靳绵绵,嘟着小而红润的嘴,唧吧唧吧的说着自己的不满。

蹙起的眉头更紧,“下次不忙来看你。”

“不要!爸爸很会骗人,谁知道这次见了有没有下一次。大家都说我是个没爹的孩子,又没娘,是个野孩子!”

控诉的声音带着莫大的委屈和伤感,靳砚眸子一敛,扫向站在周围的佣人。

“你们谁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

声音像石沉大海,没惊起一点波澜,佣人们站在却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承认,这话是谁说的。

“你也不知道?”

靳砚的眸子看向管家,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负责。他不说就代表,他其实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看来是工作太闲了,这看孩子的工作不太适合他。

“没,没人敢说。”

“是不敢当着绵绵的面说,私底下肯定说了吧。”靳砚起身,一个个审视这些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佣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没有笑,只是一个动作。

“很好。都不敢承认是吧!”低沉的声音清冷,“绵绵,你自己说,是听谁说的蠢话。”

靳绵绵脑袋摇的破浪鼓似的,不能说,绵绵说了就是告状的坏孩子,她不要做坏孩子。

室内的空气降到了临界点,低的能把人给冻死。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承认?岂不是在找死?之前得住靳绵绵和顾绾绾的佣人就是例子。

直接被扔到了后山去喂狼!死无全尸。

“滚!都给我滚出去。”

站在房内的佣人迅速离开,又的因为靳砚的怒吼,吓的扳倒在地上,爬起来继续朝门外去。

怒火中烧的靳砚快速平息怒火,看着坐在床上,骨碌碌瞧着自己的小人,大手一伸把人抱在怀里,大步走出房间。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住客厅,“林妈,你去拿点药来,绵绵的手受伤了。”

正在擦灰的林妈听着这个声音一震,少爷来别院了,再看窝在他怀里一脸兴奋的靳绵绵,手臂上的血痕一阵心疼。

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角让人去拿了医药箱来,从靳砚怀中抱过小包子。

“绵绵手疼不疼啊。”

“林妈疼。绵绵可疼了,但想到能见到爸爸,就不疼。”小包子说完嘿嘿的一笑,还眨了一下眼。

她叹气一声把人放在沙发上,拿过医药箱,轻手轻脚的处理伤口。

嘶哑!

“疼。”

“好,我轻点,绵绵乖啊。擦上这个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林妈柔声哄着。

绵绵从医院抱回别院时,小小的一团,林妈就一直照顾着,这孩子从小又没妈妈在,靳砚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怜的很,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孩子也想有人疼。可少爷似乎不知这孩子也需要人关爱。

正因为如此,林妈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少爷,你不忙的时候多来陪陪绵绵,孩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怪冷清的。一个大人都会觉得空旷,更何况是个孩子。也该多关心了,孩子大了,明事理了。”

“是吗?”

靳砚顿时醍醐灌顶,终于明白靳绵绵为何总是喜欢偷跑闯祸,每一次还不承认,巴巴的哭。

好似她苛待委屈了她一样,原来是需要人关心。

他再次破天荒的伸手揉了揉小包子的头,只听绵绵小小的声,乖巧的叫了一声“爸爸。”

靳砚愣神,当即留下来吃饭。

小包子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上一次跟爸爸吃饭不知是几个月前,她当然兴奋了。还是在大桌子上与很多人一起。

这次就爸爸跟他两个人,她爬到靳砚怀里依偎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

饭桌上,靳砚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这……

小了一号的餐具和杯子,再看对面的小人,笑的甜蜜,跟掉进了蜜糖罐子里一样,闪亮亮一双眼眸。

靳家老宅。

顾绾绾插上最后一朵,大功告成,这一下午她就跟着花杠上了。

苏汐从内室走出来,见着这娇艳欲滴的花朵在一个中式的瓷瓶里,与周围的环境完美的融合,但又不会让人完全忽略花的存在。

她不由多看了顾绾绾几眼,以前是她看走眼了?这没爹没娘的孩子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去试试那边的。”

说着话,佣人抱着一大堆的白玫瑰而来,一个意式的花瓶,要求顾绾绾用之前听的知识再去试试。

她不过浏览了几下,心思顿时有了,拿起剪刀迅速根据花瓶的形状还有花语插好了花。

苏汐点点头,不过两三日便有了这样的心思,确实还行,不觉嘴角上翘,“在国外学过了?”

“听过一些鉴赏课,只是没真正实践过。”顾绾绾老实回答,有一年她实在无趣,就随意听了一个花卉的鉴赏课,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你倒是有心思,连这以后的事都能猜到。咱们去后面的花园转转,也好熟悉熟悉花卉的品种。”

两人穿过厚厚的玻璃门,进入温室里。

这里很大,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热带森林,顾绾绾也不是头一次来,但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来看待这里的植物。

人为什么喜欢用植物的生殖器表达爱?

恍惚间,苏汐指着一大片的玫瑰道,“这些话,刚好能派上用场,过不了多久靳砚就结婚。”

顾绾绾顿时面色惨白,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靳砚今天跟苏汐去看婚纱,你不知道?估计这会子真浓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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